“看什么看,乱看人家小媳妇,小心你的眼睛。”
土坡并不大,不一会便绕了一圈,巧的是,在她们准备离开时,正好碰见两只野鸡,一公一母,王大嫂当即拉弓射箭,一下将公鸡射中,母鸡惊的一下子飞了很远。
“今天可没白来。”王大嫂一手拎着公鸡,一手大灰兔,笑的眼睛眯成两条缝。
回到家中,王大嫂烧水烫鸡,碧溪帮忙切野菜,等王大嫂清理完鸡,她也切好了野菜,学着王大嫂的样子,在菜里撒上粗糠,加水搅和,猪食很快拌好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王大嫂连忙将马牵到院子后面。
打开门,站在外面的男子双手捧上一条丝帕,笑道:“姑娘,我家少爷捡到一条丝帕,不知是不是姑娘之物?”
王大嫂接过他手里的帕子,随口说道:“替我们谢谢你家少爷,这丝帕可是老娘的心头爱。”王大嫂将丝帕塞入腰间,见男子抬头偷看碧溪,忙站到她身前,咒骂道:“哪来的登徒浪子,小心我告诉你主人家,把你给发卖了。”
“大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侍从装模作样的求饶,王大嫂见他不走,顺手拿起扁担,侍从这才逃走了。
王大嫂赶走侍从,一转头发现碧溪正往厅堂走去,穿过厅堂便是后院,王大嫂估摸着碧溪是要去牵马,也就没跟过去。
碧溪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几片树叶,将树叶放在椅子上,用镰刀把手不停的砸着树叶。
“杭姑娘,你在干啥呢?”王大嫂疑惑的凑过来,树叶被碧溪一通乱砸,已经流出些许汁液,有的树叶是绿色的,有的树叶的紫色的,汁液混合在一起竟然变成了红色的。
碧溪用手指蘸取汁液,在眉毛处揉了几下。“这叶子可以染色,很难洗掉。”
王大嫂再看去,碧溪原本清秀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红痕,眉头处更是留下了类似疤痕的东西。
“杭姑娘懂的真多。”王大嫂笑了几声,拿衣袖去擦碧溪脸上的红色染料,果真擦不掉了。
碧溪又蘸了些染料抹在鼻头,挺翘的鼻子一下变成难看的红鼻子。
“行啦,杭姑娘,可不能再抹了。”王大嫂赶紧将树叶扔到地上,拉着碧溪来到水缸前,想让碧溪看看她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模样。
“嗯。”碧溪摸着脸上的红痕,心想,这副模样出门,该是没人会打她的主意了。
用过晚膳,碧溪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她便前往金陵城,王大嫂因为要做农活,没有一同前往。
碧溪雇了辆驴车,赶车的老汉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唱着听不懂的歌,碧溪安静的坐在没有任何遮挡的驴车上,手里握着用来固定身体的麻绳,眼睛四处观望。金陵并不比长安繁华,但是这里的人都是有追求的,不是追求钱财,而是追求一种虚无的心理满足,他们喜欢建造奇怪的房屋,不像长安城,房子几乎没什么差别,很多人家的内部装饰都一模一样,可是金陵人的想象力是无边无际的,他们不但会修建奇怪的房子,还在房顶上摆放各种雕像,有的人摆小石狮,有的人摆貔貅,还有的人摆女神像,光看这些房子,碧溪就笑了一路。他们骂人也很有风格,有人在门前用鹅暖石铺成几个字:与狗为邻。碧溪不知道此人邻家看到这样的字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有人家门口贴着喜字,屋内挂着红灯笼,树上挂着红绸,看着十分喜庆。
金陵人的穿着更接近汉服,基本上都是上衣和长裙,中衣衣袖较长、较窄,外衣衣袖较短、较宽大,腰带较宽,将上衣的衣摆和裙头遮挡起来,腰带差不多是女人除头饰外最华美动人的地方,头饰能显出女人的珠光宝气,腰带则能显出女子的绣工,所以女子们的腰带上无一不绣满花纹。
驴车驶入建康城,并未见到多少商贾,四周多是良田,豪华气派的旅店也没有一家。
“大爷,这里以前不是都城吗?怎么如此破落?”碧溪不由的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建康城,按理说曾经的都城,不该如此破落才对,这里看上去,跟普通集镇没多大差别嘛。
☆、三百九十八 诡异
“怎么不是,前面不是刺史府吗,以前还是皇宫呢,皇上派人来把这里都拆了,值钱东西都运到长安了。”老者摸着山羊胡子,声音显得沙哑而沧桑。
原来陈国皇宫已经被拆了,这样看来,这里的房屋应该也是拆了重建的,难怪看上去都比较新,田地估计也是重新划分了的,不然普通老百姓哪能分到田地,没有好处,他们又怎么可能支持文帝的统治?
一个国家不容许有两个都城,文帝占领了金陵,就要毁去代表陈国政权的皇宫,这样做的确没错。
可是,有多少人受到波及、受到伤害?他想完成他的宏图大业,却把他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陈国如此,独孤家亦如此。
下了驴车,碧溪在刺史府外闲逛,这里卖首饰绣品的商铺挺多,大多绣品都十分精美。
走入店铺,掌柜连忙上前招呼,哦,不是招呼她这个身穿麻衣的人,而是招呼与她一同进入店铺的年轻男子。
“公子,您看腰带还是看扇面,您随便看看,您看看这款腰带,您看看这绣工,这布料,配上您这高贵的气质,哎哟,这可真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碧溪低头看着丝帕,丝帕上绣着一朵梅花,上面题着两句诗:红梅腊染,留几处娇羞。踏雪寻梅,觅一抹倩影。
绣工倒是一般,诗词倒是写的有些意思。
“掌柜的,这副绣品我买了。”碧溪指着丝帕说道。掌柜报了价格,碧溪付了银子,丝帕很快落入她的手中。
“这小丫头的绣品终于卖出去了。”掌柜的喃喃自语的说道。
“小丫头?”碧溪抬头看向掌柜,心里疑惑道,都说金陵出才子,莫非这里的小丫头也会吟诗作对不成?
“是啊,陈家的女儿,才八岁,就想着赚钱养家。这不,绣了帕子来我这里售卖。”
八岁?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穷人家的孩子都没钱上学堂,怎么认得字,又怎么会作诗? 还会刺绣——
“她有上学堂?”在长安。大部分孩子是没办法上学的,因为皇上不提倡办学堂,认为百姓懂的越多越容易生出反叛之心。
“她母亲原是大家闺秀,上过官学堂,读书写字样样都行。”掌柜的说了几句。便又去招呼男子。
碧溪捏着手里的帕子,不知为何,这诗句竟然让她生出熟悉之感。
“掌柜的,这小女孩住哪里?”八岁就能作诗,此女子只怕不简单。
“出门左转,门口挂着灯笼,上面写着陈字的就是。”掌喊了一声,将腰带取下给男子系上。
碧溪找到陈姓人家,灯笼上的“陈”字写的飘逸潇洒,只是笔力不足。只是这个字迹——碧溪展开手帕。手帕上的字迹与灯笼上的字迹有些相似。
“咚咚咚——”碧溪敲门,不一会一名妇人打开门,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
“灯笼上的字是你写的?”碧溪看着妇人的双眼问道。
怎么会,这字迹,分明是那个人的字迹!不对,一定是有人在模仿她的笔迹。可是这妇人是谁,好似从没见过,难道是她在模仿元妃的笔迹?
“哦,不是。我小女写的。”妇人一脸的娇羞,好似碧溪正在夸奖她的女儿。
“我买了她的绣品,可以见见她吗?”碧溪有些激动,明知道字迹可能是有人刻意在模仿。可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那个人与元妃有些许关联。
女孩走出来,看到碧溪时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她很成熟,这是碧溪看到女孩的第一感觉,她还很优雅,哪怕她只是个小女孩。可是从她的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名门淑女的照影。
“灯笼上的字是你写的?”碧溪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也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她。
“嗯。”女孩应了一声。
“这种字体很少见,你怎么会写这种字体?”元家人从小练字,也不见得人人都能写出一手好字,小女孩不过才八岁,怎么可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
女孩眨眨眼睛,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这个语气,相同的笔迹,难道她真的是元妃?不可能,她已经死去多年,怎么可能变成小女孩?
脑海中突然闪过红染的那句话:我可以救你,不过跟重新投胎差不多。难道,难道元妃重生成了小孩?不可能,元妃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变成小孩?
“娘,你怎么不给客人倒茶?”小女孩噘嘴问道,妇人冲碧溪歉然一笑,转身去后院泡茶。
一个小女孩,竟然知道要支开自己的母亲,难道她真的是元妃?
“很多事情难以预料,彼景,我也没想过会再活一次。”
一声“彼景”,差点让碧溪摔了跟头,能这样称呼她,会这样称呼她的人,仅元妃一人。
“怎么回事——”真是难以置信,碧溪心口起伏不定,原本只是来金陵玩玩,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种事,她原以为独孤跋会御兽已经够离奇的了,没想到元妃给了她更多惊喜。
“我醒来时已经是婴孩了。”她轻声说着,似乎也没弄明白,她是如何变成婴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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