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里非常臭,碧溪一闻道这样的气味,就恶心的想吐,布袋的一头没有扎紧,碧溪忍着难受将捆绑的绳子撤下,伸手探进布袋里,果然摸到欧阳的发冠,他一向注重仪容,碧溪火急火燎的催他离开时,他不慌不忙的戴上了紫玉冠。
碧溪伸手捏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脸已经有些僵硬,气息完全探不到。他是吃的假死丸吗?可是解药在哪呢?碧溪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解药,突然有脚步声传来,碧溪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怎么又死了一个?”,碧溪皱眉,忙将狱卒的衣裳脱下,塞进布袋里,然后全力扯过装欧阳的布袋,将布袋移到自己身上。好在侍卫对死人没什么耐心,掀开盖子就将布袋扔了进来,也不看看木箱里到底有几个人。
很快有人走过来,将木箱抬起放到板车上,碧溪听到俩个推车人对话,一个说道:“昨日没在死人身上搜到什么,不知道今日运气怎么样。”,另一个说道:“那些狱卒自己吃肉也不给咱们喝汤,一件好衣裳也不留给咱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板车停了下来,他们掀开盖子,见里面躺着的人都是一身白衣,不由的叹了口气,然后用力掀起木箱,碧溪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滚落,腐肉的臭味扑鼻而来,碧溪忍着恶心,紧紧抓着布袋。
“奇怪,怎么有三具尸体,登记的是两具尸体。”一人看着欧阳滚落的方向疑惑道。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只负责运送尸体,知道多了没好处!”另一人斥责道。
俩人盖好木箱,推着板车离开。碧溪知道自己肯定躺在尸体中间,忍着恶心睁开眼睛,正巧看见身下压着一只腐烂的手。
“噁——”,碧溪忍不住吐了起来,吐到只有绿水时,才稍微赶紧舒服了些。
扶起欧阳,碧溪从他怀中取出解药,喂他服下,片刻功夫,欧阳便醒了过来。
“夫人?你没事?太好了——”俩人相拥而泣,欧阳见碧溪哭的伤心,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乖,不哭,没事了。”
碧溪揉揉眼睛,忍不住捶他几下,想到一同被扔下来的人又问道:“你是不是给别人假死丸了?”,欧阳前脚被抬出来,那个人后脚就被抬出来,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死都死在一起。
欧阳点了点头,他的确拿出假死丸让同牢房的人服用,但是没人相信他,都不敢服用这药丸,只有一名官员抱着必死的决心吞服的药丸。
“你不想让皇上主持公道了吗,怎么又逃了出来?”想到欧阳之前说的话,碧溪就来气,他竟然还相信皇上能明辨是非,能替他做主,真是可笑,自打碧溪被撤去的郡主封号,碧溪就知道皇上性格多变,已经不值得相信,有哪个皇帝会这样肆意的贬低自己册封的郡主,那不是在告诉世人,自己眼光不行,选错了人吗?这样自打嘴巴,一般人都不会做,而皇上恰恰做了,又因为他的皇上,即使做错,也没人敢指责,反倒是错处都是她的。
“回去慢慢说吧。”欧阳站起来,捂着口鼻走向不远处崭新的布袋,脚下有很多尸体,俩人尽量踩在泥土上,不去踩踏别人的遗体。喂那人吃下解药,片刻后,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欧阳,又看了看碧溪,然后问道:“贤弟,咱们这是在地府还是在哪呀?”
碧溪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迂腐的文人还真是傻的可爱,这里怎么就像地府了?明明还在人家嘛。
“李大人,你没死,不过别人已经当你死了。”欧阳淡淡的说道。
李大人愣了一会,连忙跪下给欧阳磕头,嘴里说着:“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碧溪摇摇头,此人太过迂腐,当下最重要的是逃命,而不是在这里比谁的礼数周全。“快些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三人一直往下走,走到坡底,再往北走,碧溪看到北边有人家,离的并不远。走了好一会,终于靠近了,却被欧阳拉住,他说道“还是别过去了,免得你受惊吓。”
碧溪疑惑的看向那户人家的门口,那里晾晒着不少肉,看样子这还是个富户,给他们一顿饱饭吃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那一串类似人耳朵的东西,是什么?
欧阳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碧溪心中犹在疑惑,那东西太像人耳朵,可是有人敢吃人肉吗?那里离乱葬岗近,那些人不会是经常去割死人身上的人晾晒食用吧?
☆、三百六十八 圣母教
走了半天,碧溪看到远处高高挂着一面旗,旗帜上描绘着浪花图腾。
“夫君,去那里。”碧溪指着挂有旗帜的地方,那是宛儿的地盘,图腾是她与宛儿一同描绘的,正是这样一朵浪花。因为李大人不堪劳累,屡屡停下休息,欧阳又不忍丢下他不管,三人便一路走一路歇息,终于在晚间赶到挂旗帜的地方,房前屋后都种着菜,鸡舍里也有鸡,屋里一位妇人走出,疑惑的看着碧溪等人。“天高地阔有时远。”碧溪说出接头暗号,这也是她与宛儿商议的。“浪起天边如蛟腾——”妇人颤抖着声音说道。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急说道:“各位快请进。”
几人走了一天,早已累的双腿发软,妇人请他们进屋,他们没有推辞,坐下歇了会,又饮了热茶,碧溪感觉好受多了,妇人端来一篮子如纸一般薄的饼子,让他们随意吃些,然后去鸡舍里抓了母鸡宰杀了。
黄色饼子如纸一般,四四方方的叠着,吃起来自有一股香甜在里面。
“夫君,你怎么逃出来了,不等皇上主持公道了?”碧溪故意说道。
欧阳知道她还在生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当我看到牢房里关着清廉的官员,我就知道皇上不会再为我主持公道。”,皇上已经疯狂了,凡是跟太子有关联的人,一律视为太子,(党)羽,四处扑杀。根本没想到,那个人是他的嫡长子,本就是皇位继承者,他根本没有必要觊觎皇位。
碧溪点点头,太子深得朝臣信任,皇上定是怕太子逼宫,所以不断灭杀朝臣,可是太子一向重孝道,怎么可能逼宫?都说皇家无情,皇上当初以诈术夺得皇位。如今他以为儿子会夺走他的皇位。真是可笑。
李大人也跟着叹了口气道:“最近皇上的疑心越发的重,常听信小人之言,与大臣一言不合便当场杖毙,每每上朝都让人心惊胆颤。”
在朝堂上杖毙大臣?太凶狠了。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会变得如此凶残?碧溪以前虽然不见得多喜欢皇上。但至少觉得他是个温和的皇上,如今看来,只怕是每个人心中都藏有饿狼。只看饿狼什么时候会扑出来而已,皇上以前能关住心中的饿狼,如今年岁大了,便关不住那饿狼,任由饿狼四处撒野。
“江山岌岌可危啊——”李大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碧溪拉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冰凉,似乎怎么暖也暖不热。“身体不舒服吗?手这么冰。”
欧阳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
用过晚膳,碧溪与妇人睡一屋,妇人十分健谈,对生活的困苦看的很淡。
次日,李大人与他们道别,说是去投靠杨秀,问欧阳是否一道,欧阳拒绝了,他想归隐山林,过宁静平淡的生活,碧溪想复仇,俩人意见不同,僵持不下。
“不要以卵击石,孩子那么小,难道你不想好好照顾孩子吗?”欧阳轻声哄道。
“莫名其妙的将我们抓进大牢,差点死在他手上,要我就这么算了,我做不到,如果我能忍的下这口气,我就不会逃出来了,干脆听从皇上的意思,在牢里等死好了。”她受够了,如果这世界的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为什么她不能成为制定规则的人?皇上竟然那么喜欢折腾别人,那就该尝尝被别人折腾的滋味,凭什么被他折腾了还要感谢他?抱歉,这些事情酸书生或许可以做到,她做不到!
“你现在刚生产完,容易多疑敏感,情绪不稳定,回去养好身体再说吧。”欧阳不由分说的拉着碧溪,想带她离开这里。他不希望碧溪踏入江湖,不希望她跟皇室做对,更不希望孩子失去母亲。皇上纵然有错,也有别人纠正,不需要他们来涉险。
“夫君,你走吧,告诉父亲,这口气我帮他出。”不光帮独孤跋出气,也为更多无辜受到牵连的人出气。君要臣死,臣不肯就死!
欧阳看着她,她很少这样决绝,每次她与自己意见相左时,只要他哄一哄,她就会顺从自己,这一次,她似乎很难说服。
“其实,假死丸毒性很大,我能陪着你的时间不多了——”欧阳叹了口气,愁闷的说道。
碧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不会炼制毒性大的药,因为你不会害人。”
谎言被戳穿,欧阳再次叹了口气,他还想博取碧溪的同情,让她跟自己回去过安宁的日子,如今计划失败,再说别的,她也不会信了。
“你都不关心我了,怎么会这样,难道你真的不在意我的生死吗?”欧阳转过身,发出抽泣的声音。
碧溪有些心软,欧阳在她最在意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关心他呢,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在割她的心。
“夫君,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的生死呢,你说假死丸有毒,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呀。”他根本没中毒,何来不在意他生死之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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