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为那事忧心?”元帝站在傅绮筝身旁问道。
傅绮筝凝眸喟然:“蒙受此辱的可是臣妾的亲姐姐啊,臣妾如何能释怀。”沉默了良久,又不禁苦笑道。“为什么偏偏是傅府的丫鬟,还是臣妾的侍婢。”
元帝看着傅绮筝道:“朕可以驳回裕王所奏。”
傅绮筝摇了摇头,无奈道:“裕亲王本是想直接纳孙云儿为侧妃,就算皇上不准。裕亲王想必也会将她接入王府为侍妾,如此便不需要奏请皇上应允,更何况皇上要是阻止了裕亲王纳侧妃,裕亲王则会想到是臣妾在从中作祟,如此恐还会迁怒到姐姐。”
“娘娘,人已经接来了。”年锦安禀道。
“你将那女子召进宫了?”
傅绮筝冷嘲道:“臣妾想见见这个对臣妾忠心不二的婢女。”
傅绮筝独自回到景颐宫。孙云儿正坐在殿中等候与柳依交谈着,见到傅绮筝神色惶然,战战兢兢跪下:“小……小姐……”
傅绮筝一见云儿,怒火顿生,但念在她有孕在身,遂也语气平和的说道:“起来说话。”
傅绮筝走到殿上落坐,斜睨了一眼云儿,讥诮道:“本宫从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还有这等本事,不然岂敢委屈你给本宫当侍女。”
“小姐,奴婢和王爷……”
傅绮筝立即言道:“说吧,本宫听着。”
孙云儿徐徐说道:“那晚王爷和二小姐回府探望老爷和夫人,在府里用了膳,王爷醉了,奴婢照顾王爷时……”
傅绮筝瞬时将茶盏扫落在地,斥道:“一派胡言!”裕王频繁出入傅府,傅绮筝早已疑心,怎会仅是那一晚之事。
孙云儿顿然惊颤了一下,连忙跪下哭道:“奴婢不敢胡说呀小姐。”
柳依为孙云儿说情:“主子,孙姑娘有孕在身,不可久跪。”
傅绮筝转眼看向它处,沉了口气道:“让她起来。”
柳依扶着孙云儿起身坐下,又安慰着她。
傅绮筝知这二人有些交情,却没想到竟要好到如此地步,看来这婢子当真有些能耐,竟能和她在宫里的贴身侍婢打成一片。
“小姐,是奴婢对不起二小姐,小姐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但奴婢的孩子是无辜的,求小姐饶奴婢和腹中孩子一命吧。”
傅绮筝扬唇道:“放心,本宫不会取你性命,你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当然要成全你,留你一命,好让你飞上枝头。”纵使对她恨之入骨,但她腹中的骨肉仍是皇族血脉,岂是傅绮筝想动就能动的
“小姐……”
“本宫再问你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如实说来。”傅绮筝冷冷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奴婢……奴婢也不知为何能得王爷垂怜,但奴婢从不敢奢望能成为主子。”
傅绮筝嗤笑道:“你这何止是要成为主子,亲王侧妃,这可是京中多少千金闺秀盼都盼不到的位子。”
孙云儿哭哭啼啼:“奴婢自知卑贱,配不上侧妃之位……”
傅绮筝正色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本宫奉劝你进了裕王府最好安守本分,若敢僭越,本宫绝不会放过你,别以为有裕王护着,本宫就不敢拿你怎样,是裕王大还是皇上大,你心里清楚。”
最终谁也没能阻止事态延续,孙云儿得偿所愿进了裕王府,成了裕亲王侧妃。天已黑尽,裕王府的大喜之夜,宫里的傅绮筝却是忧思难解,站在窗前,想到今夜王府中的姐姐心中该是有多凄苦,不禁喟叹都是天意弄人。
“想什么呢?”元帝走来问道。
傅绮筝微微侧眼:“在想皇上哪日高兴了,会不会也将哪个宫女封做嫔妃什么的。”
“这可说不准。”元帝扬唇一笑,又轻言道,“不过在此之前,朕想先封个皇后。”
第二零七章 风雨欲来
清晨,傅绮筝步入正殿,诸妃已等候在殿中,齐福身:“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傅绮筝落坐殿上,言道:“免礼,赐坐。”
转眼间,那甄妃对面的空位煞是醒目,此时云妃孟氏才从外面徐徐走来,嘴角隐隐挂着傲然的微笑。
傅绮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冷宫待了这些年,其容颜未改,不过从其神色来看,心性不似从前,毕竟冷宫可是个炼就人心的地方,更何况她为了出那个地方,还不惜利用了王氏的性命。
云妃走到殿中,福下身去:“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傅绮筝迟迟未开口,并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反而沉下眼,端起一旁的茶盏,拎着茶盖劈打着沫子。
没过多久,殿中已不乏讥诮唏嘘声,尤其是沁嫔王氏,丝毫不掩饰嘲笑之意,轻蔑与不屑都挂在脸上了。
云妃屈着身已然难堪至极,这是她从静明宫出来后第一次来景颐宫向傅绮筝请安,没想竟被她如此羞辱惩治,抬头目视着傅绮筝,质问道:“臣妾可是犯了何错?贵妃娘娘要如此戏弄臣妾。”
这一试便试出了结果,云妃在冷宫学到的、悟到的再多,终是没学会一样,那就是隐忍,如此傅绮筝心下便无所顾虑了,扬唇一笑道:“起来吧,本宫不过唤得迟了些,云妃就如此怨怼,那云妃姗姗来迟,本宫又该作何处置?”
云妃站起身来,笑道:“臣妾在静明宫住了二载有余,宫里的路早已不熟识了,一时走错,难免耽搁了时辰,贵妃娘娘大人大量,应该能体谅臣妾的难处吧。”
“体谅归体谅,规矩是规矩,忘了路无妨。但云妃若是连这宫里的规矩也记不得了,那可就难说以后还会出什么岔子。”
“臣妾铭记娘娘教诲,娘娘放心,有些跟头。跌一次知道痛了就长了记性,岂能摔第二次。”
“如此最好不过,坐吧。”傅绮筝淡淡道。
云妃扫视了一番殿中的诸妃,故意惊讶道:“臣妾在静明宫待了不过二载,这殿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人。唉,再也没从前那般热闹了,也不知明年又会少了谁。”云妃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傅绮筝。
沁嫔随即开口道:“云妃娘娘忘了,明年大选在即,只会多,不会少。”
“那可没准,这宫里的事向来说变就变,哪怕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如今不也成了一缕孤魂,皇后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云妃虽是顿住,但殿里的人都不难听出云妃这是在影射身为贵妃的傅绮筝。
傅绮筝却是付诸一笑,反倒是沁嫔耐不住性子,还语道:“惠常在无论是贵为皇后还是沦为冷宫常在,皆是不得皇上宠爱,贵妃娘娘可就不一样了。”
“对对,瞧臣妾这记性,差点忘了贵妃娘娘如今的荣宠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皇上还将那京郊的一片湖水命名为“绮湖”,娘娘名讳中的那个“绮”字真是好字。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失为一个好名,什么绮湖,绮山,或者是……”云妃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言道,“绮园。”
听到云妃说起绮园,傅绮筝心里瞬时咯噔了一下,虽然许久不曾听闻谁提起过,但仍旧忘不了那些不堪回首之事,云妃故意如此强调。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蓄意言之?
“不知贵妃娘娘听着这些个名字,可否觉得耳熟?”云妃笑问道。
傅绮筝唇角亦浮出一丝笑意:“‘绮’字本就常见,听过不足为奇。”
云妃笑了笑道:“这倒也是,听得多了,娘娘大概就记不住在何处听过了。”
傅绮筝终是忍不住直言相问:“云妃说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云妃却言道:“贵妃娘娘只当臣妾说笑就是了。”
“但云妃娘娘说的这些也不怎么好笑。”沁嫔轻蔑言道。
云妃扫了一眼沁嫔,冷言道:“你们觉得不好笑,但贵妃娘娘一定觉得有意思。”
自云妃说过那些话之后,傅绮筝便耿耿于怀,久不能释然,百思不得其解云妃说的那些是否是有意要说给她听的,若是有意,她又想做什么?
励政殿中,傅绮筝站在书案旁,一边磨墨一边愣然出神。
元帝正批阅着奏折,转眼间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趁她不备,起身拿着朱笔在其眉心杵下一抹朱迹,淡淡道:“怎么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傅绮筝回过神,沉下眸子轻言道:“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烦心罢了。”纵使时隔多年,深埋记忆绝口不提,但回想起当初的委曲求全,即使是为了活着回来不得不如此,却依旧难以释怀。
元帝眉头轻皱:“还想瞒着朕?以后任何事都得一五一十告诉朕,朕与你之间永不相瞒。”
傅绮筝莞尔一笑,点头应道:“是,夫君。”
她眉心的那一滴朱砂仿若点睛之笔,原本就可谓倾城的容颜霎时更添美艳,赏心悦目,足以令人为之倾心,不禁看得入迷。
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被这样盯着看,傅绮筝隐隐有些不自在,皱眉道:“皇上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元帝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坐下继续批着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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