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要是知晓娘娘有了计策,定会很高兴。”
听闻年锦安提到娴妃,傅绮筝则又成了一脸愁容,总觉得贺悠竹闭门不见任何人实在蹊跷,但她既然不想见,傅绮筝也不敢执意打扰,只能心下祈愿她能早些好起来。
“太后那边姑姑可去了?”傅绮筝问道。
“慈晔宫的人把东西收下了,仍是说太后玉体违和。不能今夜的除夕之宴。”
傅绮筝淡淡道:“起初本宫以为太后只是为了斐湘被指婚一事在跟皇上置气,谁知她竟真的肯放手不管,在宫里过起了避世的日子。”
“可奴婢担心太后如此实则是想在暗处中伤娘娘,娘娘忘了上次严氏一事了吗。奴婢至今还心有余悸。”年锦安忧虑道。
傅绮筝默不做语,太后消极避世的真正目的谁又能猜得到呢,傅绮筝在这宫里越是风光,太后就该越是难受,如此无所作为。傅绮筝心下亦是担忧,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俄而言道:“无论如何,对太后咱们只能时刻提防着、敬而远之,慈晔宫的一切用度照需给足就是。”
“太后怕是做梦也难想到会到这般无人问津的地步,怨只怨当年的欣贵妃为了谋权争位,连母子亲情都不顾了,不惜利用腹中骨肉铲除异己,好在二皇子吉人天相才平安出世,但尚在襁褓时又成了母亲争宠夺势的工具。后来这些被先帝知道了,先帝就将二皇子过继给了恭贤皇后抚养。”
“只知皇上是恭贤皇后一手带大的,却不知这背后的缘由竟是这样,这怨得了谁,太后争了一辈子,到头来除了太后的尊号又得到了什么,连斐家都保不住。”
“奴婢那时只是一个小宫女,但奴婢知道太后明面上不敢有怨言,但心底里却是记恨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薨逝后。凡是颐华宫的宫女一概升为女官,表面上是恩赐,实则是要让奴婢们老死深宫,且身为女官稍有差池便会被问罪。曾经与奴婢一起伺候恭贤皇后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年锦安叹道。
“娘娘,诸位娘娘嫔主已在门前候着了。”
傅绮筝走入正殿落座,众妃走入福身:“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坐。”傅绮筝淡淡道。
坐在这个位子上已许久了,来这殿中请安的人却从未如今天这样少过。一眼望去少了谁,傅绮筝心下自是明了,只叹在这红墙之中,祸福难料。
“怎么闻着兰嫔身上似有股子药味,难道是病了?”陈兮萦含笑问道。
文月面露惶然,看着陈兮萦,目光中竟有一丝哀求之色。
陈兮萦微扬了扬唇角,转眼看向它处。
陈兮萦何时竟关心起文月来了,傅绮筝虽是不解,见文月气色尚好,且沉默不语,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陈兮若随之说道:“兰嫔娘娘可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呀,嫔妾好几次前去向兰嫔娘娘请安,娘娘都称疾不见嫔妾,让嫔妾很是担心娘娘的玉体是否康泰。”
文月目光闪烁着,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罢了,陈淑仪的好意本宫心领。”
陈兮若叹道:“唉,如今娴妃娘娘病着,兰嫔娘娘可不能再抱恙了,嫔妾每日见那主殿的门紧闭着,这心中就总会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傅绮筝看着陈兮若,只觉其话中有话,又看向文月,只见她对陈兮若笑了笑便低下了头去。
“贵妃娘娘,娴妃的身子可有大碍?小产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了,为何还没痊愈?”甄妃问道。
傅绮筝笑道:“姐姐放心,娴妃有万太医照料着,不日应可康复。”
“那个方毓秀着实可恶,竟敢谋害皇嗣,贵妃娘娘只将她贬为宫女,岂不是轻罚。”陈兮若抱怨道。
“当初华氏无心之失害得贵妃娘娘滑胎,被赐自尽,如今方毓秀蓄意谋害娴妃的皇嗣,到头来却毫发无损当了宫女,同罪不同罚啊,不知华氏泉下有知可会心有不甘?”佟书锦嘲讽着。
沁容华笑了笑说:“佟贵人到现在还惦记着华氏,华氏泉下有知当对佟贵人感激不尽。”
“娘娘,这里有封嘉影长公主从晟宁来的信。”水雾拿着信进来。
年锦安上前接过,呈给傅绮筝,傅绮筝拆开信封取出信笺展开来看了看,笑道:“信上提到嘉影公主和斐驸马在晟宁一切安好,如此本宫就放心了。”
傅绮筝微微侧眼瞥了一眼陈兮萦,其神色霎时有些难看,一提斐珩昱,她就应该会对这封信充满了兴趣,傅绮筝看罢了信便将信随手搁置在了旁边的桌上。
此时一个宫女跑进来说道:“娘娘,南世子有些吐奶,娘娘快去看看吧。”
傅绮筝起身疾步往殿外走去,又对殿中的嫔妃道:“本宫去看南世子,诸位姐妹都散了吧。”殿中侍候的人也都随在傅绮筝身后出了殿去。
傅绮筝去到偏殿,抱着小忆南逗着,过了一阵子,年锦安进来对傅绮筝耳语道:“正如娘娘所料,舒妃果真看了那信。”
第一七一章 旧忆
除夕宴散,虽没了如絮飞雪,仍是寒意袭人,傅绮筝披着斗篷前行,一步一步走过的是红墙宫道,更是年华,今日一过,就是五年了,从庆安殿出来的这条路亦是当日入这宫闱时所行之路。
“在想什么?”
旧忆引人想得入神,傅绮筝一路走来静默不语,不禁忽略了身边的人,回过神来,沉下眼微微一笑:“想臣妾入宫时走这条路的情形。”
“这还都记得?”
傅绮筝徐徐言道:“刻骨铭心,那时臣妾才知道什么叫怕。”
元帝看着傅绮筝,颇为诧异:“怕,怕什么?”
“臣妾还有一故友叫沈云清,就是在这条路上被尹氏以莫须有的罪名发落去了浣裳局,再也没能出来,从此之后人人自危,臣妾岂能不怕。”傅绮筝轻言道,这个名字她一刻也不曾忘过,抬眼望向夜空,那天上的繁星,可有一颗是云清?
“还有这事?”
“皇上高高在上,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说来听听。”
傅绮筝笑了笑:“臣妾可不敢跟皇上讲这等往事。”
元帝驻足,命身后的李常海和一众侍从不必跟随。只与傅绮筝漫步前行:“夫人现在可以说了。”
傅绮筝忍俊不禁,看着元帝:“夫君想知道什么?”
“只要是关于夫人的一切,都想知晓。”
傅绮筝听闻“一切”二字,皱眉无奈道:“近二十载的事情,何年何月才能说完。”
“没见到我之前,夫人可有想象过我是什么样子?”元帝饶有兴趣
傅绮筝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没有?难道夫人对我竟没有半分兴趣?”元帝有些失望。
傅绮筝浅浅一笑:“我虽没见过夫君,但总见过裕亲王,裕亲王是夫君的兄长,多少有几分相似。”
“那就没想过我性情如何,万一是个暴君呢?”
“爹天天面圣,我还能不知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不过和爹说的也不太一样。”
“不一样?你爹是怎么说的?”
“这我可不敢说,要是不合夫君心意。回头再治了爹大不敬之罪,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傅绮筝沉下眸子又支吾道,“不过,爹身为臣子。说的自然都是皇上圣明。”
“夫人所谓的出入,不就是朕不圣明?”
“皇上是位明君,就是火气大了那么一点儿而已。”傅绮筝微微低下头,喃喃道。
元帝眉头轻皱:“胡说,我何时在夫人面前发过火。”
“连悠竹都记得那血溅大殿之事。夫君竟然忘了,想起来膝盖到现在还疼。”傅绮筝瞟了瞟他,故作委屈。
元帝这才忆起那事,瞥了傅绮筝一眼,甚是狐疑:“还疼?”
傅绮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它处,只待他一句歉意。
元帝解下披风交给府绮筝拿着,走到她面前,屈膝,言道:“上来吧。”
傅绮筝着实一惊:“夫君这是作甚?”
“你说呢?”
傅绮筝忙道:“这可使不得。我说笑呢,快五年了,什么伤都该好了。”
“胆敢抗旨?”
无奈,伏在他背上,傅绮筝一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担忧道:“这要是被好事之人看见,明日就得有人上奏言妾身冒犯天威了。”
元帝淡淡道:“奏不奏是他们的事,理不理是为夫的事。”
“夫君快放我下来吧,妾身不敢跟夫君计较了。”
“本就怪不得谁,是你自己胆小。”
“夫君一通无名火。换谁不被吓住,夫君那时一定想把妾身赶出宫去吧。”傅绮筝笑道。
“你怎么知道?”
“原来真是这样想的。”傅绮筝黯然失色。
“委屈夫人了。”元帝轻言道。
“以前是觉得委屈,如今倒是庆幸,不然现在还得自己走。”傅绮筝得意洋洋。
元帝扬唇一笑:“夫人想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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