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参见绫妃娘娘。”一个内监过来行礼道。
傅绮筝瞧着那人眼生,遂问:“你是?”
“奴才是刑司总管张万。”
“你既是总管,那从前的汪公公哪儿去了?”
“上次雨霏一案后,皇上大发雷霆,皇后求情留了他一命,将他杖责后罚去当了苦役,前些日子听说他好端端地就没了,也不知是否是雨霏姑娘怨念太深,前来报仇了。”
“说来也怪,本宫近日也是时常梦到雨霏,当初都怪本宫未能救得了她。”傅绮筝喟叹道。
“实不相瞒娘娘,近日刑司也是怪事连连,刑房里的横梁不知怎么的就断了,险些塌了下来,深夜又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或笑,或哭,刑司上下人心惶惶,都说是雨霏姑娘来寻仇了。”
年锦安问道:“那公公为何不怕。”
“汪全走后奴才才上任,雨霏姑娘与奴才无冤无仇,自然用不着害怕,不过从前对雨霏用刑之人都莫名其妙的沾上了怪事,有的疯有的病,无一逃过。”
“张公公越说越玄乎了。”傅绮筝面露骇色,未再多言便带着年锦安转身离去。
离开刑司径直回了景颐宫,于主殿中坐着反复思量,一脸愁容。
午夜睡梦中惊然坐起,惶悚不安,也惊醒了一旁的元帝。
“怎么了?”元帝关切道。
“梦魇罢了,近来时常如此,只是不知今日怎么越发厉害了。”
一来几日傅绮筝都于梦中惊醒,元帝担忧不已,日日让太医前来诊脉,可太医所开的安神药皆似无效,傅绮筝难以安寝之事愁坏了景颐宫上下,此事在宫中传得也是沸沸扬扬。
傅绮姝回京后便立即请旨入宫看望傅绮筝,见傅绮筝神色有些憔悴,也是一阵揪心:“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就夜不能寐。”
傅绮筝笑道:“是外面的传言夸大其词,只不过多梦罢了,哪至夜不能寐,我若不睡,岂不折腾坏了孩子。”说着挽着傅绮姝走入内殿,将门掩好,方才说道,“妹妹忧心的是另一件事,斐家究竟使了什么招数,竟真为夏明旭谋得了尚书之位。”
“是让夏明旭上奏提议改军制,铸新兵符,将原本分散的军权集于皇上一人,其实军权虽散,但始终在皇上手里,所谓的改革,不过是削弱统兵之将领的权利罢了,就像王爷的永安军,从前将士是认王爷的兵符,皇上要调集永安军,便会下令给王爷,军制一改,就意味着皇上手里的兵符可越过王爷直接发号施令,也可随意给永安军安个将领,让其率军出征。”
傅绮筝讶然:“如此一来,各处掌兵权之人岂不人人自危?皇上若信得过,便让他领军,若信不过便可换人,换了兵符实则是让他们拿不稳那兵符。”
“对于皇上来说是好事,皇上自然会看重夏明旭,若他成了尚书,便能名正言顺推行此举。再者此举也并非要将军权易主,表面上是谁的还是谁的,就算将来换人,对将士来说跟着谁不是跟呢,太后这算盘打得好,她斐家没有掌军权之人,自然干系不上。”傅绮姝无奈道。
傅绮筝娥眉轻蹙:“这是固皇权之举,谁若反对便是盼着削皇上的权,太后的人就会借此上奏弹劾其有异心,那可就难以洗清了,难怪连爹和外祖父会束手无策,只得看着夏明旭坐上尚书的位子。”
“永安军历来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当年随太祖打下江山,太祖将其命名为永安,其寓意一为守大宁永安,二为永远追随安辰一脉,起初是交由祁老将军统率,老将军故去,先帝谁也不肯给,最后将其交给了王爷,这些年天下太平,永安军便驻扎平京城外,守卫京畿,可王爷一直未有懈怠,治军兢兢业业,谁知如今……”傅绮姝叹息道。
“可我记得爹说过,驻守平京的有两支军队,另一支可是王家的,斐王二氏向来为同盟,太后这样做不是也削了王家的兵权吗?”
傅绮姝遂言:“或许是事急从权,顾不得了。”
傅绮筝浅浅一笑:“太后也有顾头不顾尾的时候,如此取舍当后患无穷。”
******************************************************(某萱的话):今天晚更了一个小时,小萱刚放假回家没来得及写,所以延迟了点,新鲜出炉。以后不出意外都是13点更。感谢亲们的收藏与推荐,另外所有的评论(无论是女频的还是某讯上的),每一条小萱都认真看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在此保证:绝不弃文。
第一一八章 政谋(上)
近日宫中不乏有费尽心思欲讨好傅绮筝之人送来各式各样的助眠之物,待她们走后,傅绮筝便交由年锦安拿去逐一查验。“奴婢猜测也是有人欲借装神弄鬼让娘娘伤神,从而伤及皇嗣,但如今看来怕远不及此。”“宫道里的内监,刑司进出的众人就连那个张万,无一不是在演戏给本宫看,刑司一向是里面热闹外面冷清,怎会像那日诸人随意出入,本宫只是远远一看,尚未走近那张万径直过来请安,想必咱们那一路早已被盯上了,本宫也只好一步步演下去,看看幕后之人到底要如何,知道这是个圈套,也只能犯险一试,若那人知道本宫已识破,再行它计,那才是真正的凶险,她们东西可有异样?”年锦安方才道:“万太医回禀说无论是嫔主们送来的还是内府送来的皆没有做手脚,娘娘可安心。”“这戏演不长久,本宫的梦魇若忽然好了,总得有个说辞,将那内府送来的安神香焚上吧。”傅绮筝淡淡道,又问,“那日的两个内监是哪个宫的。”年锦安遂一边焚香一边说:“奴婢暗地查过了,只是两个内府杂役。”“主子,秦夫人求见。”柳依进来道。傅绮筝惑然:“秦夫人,哪个秦夫人?”“她说她是秦相的夫人孙氏,是娘娘的外祖母,虽然奴婢看她那个年纪也不像……”柳依懦懦道。傅绮筝明了,遂言:“让她进来吧。”走入殿中坐下,孙氏一向与傅绮筝和母亲不合,怎会突然来访。柳依领着孙氏进来,孙氏二话没说,进来就跪在地上:“绫妃娘娘,求绫妃娘娘救救泰儿吧。”傅绮筝见状一惊,忙道:“夫人这是作甚,有什么话起来说。”示意柳依扶起孙氏。孙氏起身又是一阵捶胸顿足:“绮筝,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继母的刻薄了你母亲,可秦泰是你母亲的亲弟弟啊,是你的舅舅,今日他被皇上关进了大牢,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傅绮筝愕然:“皇上为何要抓舅舅。”“只听闻今日早朝有人弹劾秦泰,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得而知。”傅绮筝更为不解:“既是朝堂之事,外祖父和父亲自会周旋,夫人为何不在家等候消息。”孙氏声泪俱下:“听闻泰儿出了事,我哪里还坐得住,虽不知泰儿犯了什么事,听报信的人说此事可大可小,若以朝政论大能问斩,就是相爷也保不了他,若撇开律法小能……”话未说完便顿住了。傅绮筝追问:“小能如何?”孙氏方才道:“那人说只需绫妃娘娘开口说句话,皇上便会放了泰儿,等不及相爷回来,我就随那人入宫来见你了。”“夫人这也相信?”傅绮筝正纳闷孙氏是如何进宫的,原来一切都是刻意安排,若秦泰入狱之事是真的,那多半也是早就有人谋划好了,报信的人恐就等在外面,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去告知孙氏接她入宫。能办到这些的,除了太后还能有谁。“入宫一路过来都听说皇上最宠的就是绫妃娘娘,皇上不听你的话还能听谁的,绮筝,泰儿可是秦家的独子啊,相爷一把年纪了,你忍心看着你外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见孙氏哭哭啼啼自乱阵脚,傅绮筝恼道:“那夫人可否容本宫先将此事弄个明白。”孙氏接着便是一阵哭诉:“绮筝,以往都是我不好,你要记恨就记恨我,你舅舅从小待你不薄啊,你们兄妹几人中,秦泰最疼的就是你,你难道真要见死不救吗。”“夫人若要娘娘相助,也得让娘娘弄清缘由才是,夫人在此苦苦相逼,娘娘纵使着急也于事无补。”年锦安劝道。傅绮筝随之道:“夫人听信之言实在荒谬,本宫有何本事能左右皇上圣裁,待事情弄清,若是本宫能相助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舅舅不是外人,夫人还怕本宫会袖手旁观吗。”小平子忽然进来道:“娘娘,落梅台那边说是兰容华要生了。”傅绮筝遂起身对孙氏道:“本宫要去看看兰容华,夫人先回去吧,说不定外祖父和父亲已有了主意。”又吩咐柳依道,“送秦夫人出宫。”言罢便不再顾孙氏,移步前往落梅台,还未走近便听到寝殿里传来的阵阵喊声,声声揪心,年锦安扶着傅绮筝进了落梅台。两名太医守在寝殿门外:“参见绫妃娘娘。”傅绮筝忙问:“兰容华情况如何?”“娘娘放心,臣等已把过脉,兰容华无恙,定能平安生产。”“那就好。”不一会儿便闻得外面的声音:“华贵妃到。”傅绮筝见华贵妃走入,施礼道:“见过贵妃娘娘。”华贵妃走到殿上落座,对傅绮筝道:“绫妃免礼听闻近日绫妃夜不安枕,绫妃有孕在身更要好生将息,若损及皇嗣该如何是好。”傅绮筝遂言:“劳娘娘挂心,臣妾不碍事,只是偶有梦魇罢了。”“梦魇可大可小,本宫如今摄六宫事,岂能不关心绫妃和腹中皇嗣,本宫对宫中姐妹一视同仁,听闻兰容华临盆,本宫匆忙赶来,里面如何?”傅绮筝沉眼道:“娘娘仁德,兰容华托娘娘的福自会平安。”“坐下说话。”华贵妃淡淡道。傅绮筝落座到殿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夏家得势,太后那边紧接着便是弹劾秦泰,明摆着是要重创秦家,秦傅二府唇亡齿寒,如何不忧心。华贵妃瞧了一眼傅绮筝:“绫妃似乎有心事。”傅绮筝回过神来道:“臣妾是忧心兰容华。”“你们果真是姐妹情深。”二人静坐了良久,一语不发,傍晚十分,一阵清亮的哭声传出,接着婆子出来向华贵妃复命:“贵妃娘娘,容华嫔主生了位小公主。”华贵妃笑道:“公主好,待绫妃诞下公主,二位公主又能做姐妹了,还是亲姐妹,情更深,好了,兰容华没事本宫也放心了,就先回去了,绫妃去看看你的好姐妹吧。”华氏来此,耐心等的不过就是这一句话而已,傅绮筝遂进入寝殿,文月躺在床上,甚是虚弱,奶娘正抱着小公主给文月看。文月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又看向傅绮筝,喜极而涕:“姐姐,我有女儿了。”傅绮筝轻点了点头:“小公主长大了定跟妹妹一样漂亮。”随后元帝驾临,奶娘便将公主抱去给元帝看,傅绮筝也跟了出去,莞尔道:“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位公主,皇上还不赶紧与公主起个名字。”元帝抱着小公主看了一阵子,思前想后却道:“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莫不是你帮朕想想?”傅绮筝笑道:“皇上的公主,起名这等要事自然要皇上亲自来,臣妾岂能代劳。”元帝道:“你与兰容华要好素来不分彼此,也算是这孩子的母亲,起个名字有何不可。”傅绮筝遂上前一看,孩子模样着实可爱,不由得心生怜爱:“这孩子眉眼像文月,以后定是个美人,美貌尚在其次,美而聪颖才是可贵,取这个颖可好?不过这名字不应由臣妾一人说了算,还要问问兰容华才是。”“也好。”元帝道,将小公主交予奶娘,与傅绮筝走入殿中探望文月。“皇上。”文月喊道。元帝走到床边,嘱咐道:“好生休息。”“妹妹快替你的小公主想个名字吧。”“绮筝已想到一个颖字,聪颖之颖,另一字当由你这母亲来定。”文月徐徐说道:“嫔妾不如姐姐博学,只知女儿家蕙质兰心,就叫蕙颖吧。”待与公主取好名字,元帝和傅绮筝一道去往景颐宫主殿,一路默然,刚进了寝殿,元帝落座,说道:“你可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傅绮筝闻言一愣,惑然看向元帝:“皇上要臣妾说什么。”“朕听闻秦相的夫人早些时候来探望过你,她没跟你说什么?”傅绮筝站在殿中,沉眼道:“皇上指的是吏部侍郎秦泰入狱一事吧,臣妾已经知道了。”“朕以为你会向朕求情。”傅绮筝轻摇了摇头,才道:“秦大人是臣妾的舅父,初闻此事臣妾自然是心急,但如果舅父有罪,则律法难饶饶,臣妾求情便是让皇上徇私枉法,实属不该,若其中另有隐情,皇上断然不会冤枉舅父,无论如何臣妾相信皇上圣裁。”元帝慰然,拉过傅绮筝坐到身边,正色道:“朕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方不负你一个信字。”傅绮筝看着元帝,浅浅一笑:“皇上今日不会是在躲着臣妾吧。”“你可想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臣妾不敢与皇上妄议朝政。”元帝笑道:“就算朕不说,自然也有人会告诉你。”傅绮筝遂言:“那臣妾还是听别人说好了,皇上告诉臣妾,臣妾与皇上品论便是议政,别人告知臣妾,充其量只是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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