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癞子哥他,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那夹杂着毒液的血腥味儿,还有布条上的血迹……还有,还有这么多的金子!
“那样的奸细。死有余辜!”屈刚根本就不明白,胡十九怎么能对一个曾经差点置她于死地的,杏花楼奸细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
屈刚此话一出,只见胡十九先是愤怒的瞪着他。然而,却如鲠在喉般的张张嘴,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哀哀的哭泣!
胡十九她真的很后悔,后悔当日不能亲口对小癞子说,她早就原谅他了!
是不是如果当日不顾一切的留住小癞子,告诉他,自己从来就没有恨过他,那小癞子是否还能安然的留在醉翁楼?
她心中越想越觉得懊悔,却不知小癞子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同这其间的曲折原委。
“屈刚,你先回酒窖。”看着悲伤到不能自已的胡十九,徐清转身对屈刚说道。
“掌柜的!”屈刚“哎”的一声叹息,他看着胡十九哭成这样,心里也是难受。
胡十九的心情他多少能明白些,当日他被孙五出卖之后,尽管无比痛恨这个妻弟,然而,听闻他的死讯,情绪也是低落了好一段时间……
罢了罢了。就让掌柜的好好开解开解这孩子吧。
屈刚望着徐清,微微摇头。
徐清颔首道:“去吧。”
屈刚又看了看此时已经停止哭泣,但仍是呆呆跪坐在地上的胡十九,叹了口气。向徐清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酒楼。
“孩子,现在能和师父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徐清俯下身来,凝视着胡十九,“来。坐过来,地上凉。”
胡十九抬头望着徐清,鼻子里酸酸的,眼睛里,却是干涩难言。她哑声说道:“师父,癞子哥出事了……”
徐清先是一怔,接着点头道:“来,站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老人徐清的声音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胡十九抓着已经散成一条破布的包袱缓缓站了起来。
她将破布摊开,又从袖中拿过之前的那根布条,抬起红肿的双眼望着徐清:“师父,这都是癞子哥的……”
徐清接过破布,他的眉头轻皱,接着,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布条上的内容。当看到那鲜红的字迹连同之后那如同一连串血珠儿的“墨迹”。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这是什么?
是朱砂,还是鲜血?
为何会是这样不祥的颜色?
他伸手触摸那些字迹,发现这样的艳红色,却是早已干涸的痕迹。
“师父,这……”胡十九看到徐清仔细辨认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她的心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是癞子哥的血迹……”
徐清手中的布条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知道,胡十九的鼻子是最灵敏的感官,如果她说是,那就一定不会错!
只是,这血液直到现在还保留着那样诡异的鲜红……
这些年,徐清为了清除自身体内的残毒,同时帮助挚友秦杨克制断腿之毒,对于某些用毒的伎俩也算是略知一二。
如今,看着这布条的红色,徐清胸中一阵绞痛,那说明,小癞子已是身中奇毒,因此流出的血液无论过了多久,就算经由风吹日晒,也只会凝结,却绝不会变色!
鲜艳的,刺目的红色,就像是在诉说着小灵子的不甘同小癞子的无奈!
虽然早就知道,当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小癞子终究难逃一死,然而,如今这斑斑血迹,却代表着小癞子被人下了毒!
除了那杏花楼的两个畜生,还会有谁!
就是因为这些年的忍辱负重,才造成了上次胡十九险些深陷囹圄!才造成了今日小癞子的祸事!
所有人的仇,所有人的恨,都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为了葬身火海的桂茹,为了幼小无辜的阿宁,为了秦杨,为了小癞子,为了小灵子……
那些曾经受到过的迫害,那些他至亲至爱的人们,徐清的双眼,有着毅然决然的神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十九:“十九,为师出门办点事情。如果,我回不来了,这醉翁楼,就交给你!”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可信
徐清此话一出,让本是悲痛欲绝的胡十九顿时怔住了!
她茫然的望着徐清,却只见自己的师父正向着门外走去,“师父!”胡十九一声凄厉的呼唤,她张开双臂拦在徐清的面前,“您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讨个公道!”隐忍到了极限,便是忍无可忍!
公道?
胡十九不止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可是,这些日子,谁又曾被公道的对待!
“师父!您不能去!”胡十九跪倒在徐清的面前。
若是在胡十九刚刚进入醉翁楼之时,或许她会首当其冲的踹开杏花楼的大门,然后亲自揪出吴厚德与吴良善兄弟二人,再将他们的恶形恶状大白天下!
然而,经由“斗酒大会”后,她便深深的明白,在吴姓兄弟的背后,必定还有着那么一个位高权重,或许牵一发就会动全局的“人”站在杏花楼的阴影里!
她不能,就这样让师父以年迈之躯,再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徐清自然明白胡十九的一片苦心,他低下头,看着紧紧攥着他袍摆的胡十九,老人缓缓摇头道:“好孩子,咱们和杏花楼的账到了该算的时候了。”
他弯腰扶起胡十九:“十九,站好了,从今往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你轻易跪下!”
“师父!”胡十九慌乱的摇头,她根本不及细想徐清话中的含义,她只是从自己师父的目光中,看到了诀别的意味。
胡十九后退着挡在门前:“师父!别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还有十九!”
徐清看着执拗的胡十九,他笑了,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这个曾在醉翁楼外男扮女装的孩子,就成了自己的好徒儿,成了琅京城内首屈一指的酒师!
他徐清,在此风烛残年。总算老天待他不薄!如此,他便也能安心的走了!
“傻孩子!让开!”徐清的神情变得凝重,他向前走去。
胡十九紧紧贴着房门,她不让师父徐清就此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
门外,突然又传出一阵骚乱,有人慌张的拍打房门:“掌柜的!掌柜的!安王殿下……”
“唰!”门被拉开,徐清身后站着满面惊愕的胡十九。
“安王殿下?”徐清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赵六问道。
赵六看到胡十九,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不住的点头道:“安王殿下,安王殿下……”
他越是着急,话就越说的不利索,徐清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便简短问道:“何处?”
这下,总算让词不达意的赵六能够把意思表达明白,他伸手一指,正是醉翁楼二楼最好的包间。
徐清转身看了一眼胡十九。
胡十九会意,忙上前说道:“师父放心,徒儿在此等候便是。”
“好。”徐清说着从屋内走出。顺手带上房门,刚才自己几乎被愤怒战胜了理智,若不是十九拦着自己,只怕此时安王突然到来,若是一个不留神,醉翁楼便有覆顶之灾。
他思至于此,便加快了脚步向着赵六所指的包间走去。
“草民参见安王殿下。”徐清站在包间外,恭敬说道。
门被轻轻的拉开了,一阵浓郁的脂粉气息铺面而来,徐清不由诧异的抬起头来。却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肤色粉白,却又形容干瘪的老者站在他面前。
那老者看着有些愕然的徐清,便侧头捏着绣着蝴蝶的帕子嘻嘻一笑:“徐掌柜。咱家可不是安王殿下,受不得你如此大礼呢!”
这句“咱家”一出口,徐清便明白了来者是何身份。
“敢问公公如何称呼?”徐清的视线快速扫过包间,屋内,除了面前这个老太监以外,并无他人。
“称呼什么的就免了吧。”老太监转过身,又含笑瞟了一眼徐清,示意他跟着进来。
徐清犹豫了片刻,便大步跟着走进屋内。
“久闻徐掌柜仙风道骨,今日一见,竟是名不虚传。”白发老太监仔细打量着徐清,此时他不似方才在门口之时举止轻浮,只是微微笑道,“贾某,佩服。”
果然是他!
“贾公公过誉了。”徐清施了一礼,淡淡回应道。
他心里暗自揣测,安王派来的这个老太监究竟是要做什么。
“不知徐掌柜可知昨日琅京发生了一件蹊跷之事?”贾德全话虽是冲着徐清发问,然而自个儿却站在醉翁楼这包间的窗旁向外好奇的望去。
这里真好,和杏花楼两两相望。难怪,吴厚德那个笨蛋处心积虑的这些年想要将醉翁楼收入囊中。
这就像贪婪的狼面前放着一块肥美的肉,不管它饿不饿,本能的就想要吞掉这块肉!
吴厚德如此,贾德全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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