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有点绕昏了头,说道,|“这是我明家,你不过是和离出去的,有什么资格咋我家闹事,滚出去,不过一个下堂妇而已。”
沈氏摸着自己的额头,心想,自己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没脑袋的家伙呢?珍珠回头叫道,“王嬷嬷!”
“是!”一个穿着绸子衣料,头戴银钿的中年妇人走上前来说道,
“我家夫人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这是有圣旨的,没叫你们家人行礼,这是我家夫人宽厚,你不过一个买来的员外郎,真当自己是个官了吗?再说了,我家小姐是正三品状元公明谦大人的嫡女,如珠似玉,怎么能够轻易的损伤。你们家的孩子,不过是一届平民,甚至比平民更为下等,是平民的庶女,也就比外头买来的奴才高贵那么一点点罢了,以下犯上,是要吃板子的。就算是按照明家的规矩处置,一个庶女竟然敢跟嫡女抢东西,这不是嫡庶不分了吗?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家,将来谁敢嫁过来,谁敢娶你们明家的女儿?”
明和被这一大套说下来,有点愣住,对王嬷嬷问道,“你是什么人?在我家指手画脚的?”
“奴婢是太后娘娘赏赐给婠婠小姐的教养嬷嬷。”
听了这话,明和都要昏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感慨
太后为什么赏赐给自己的女儿两个很厉害的嬷嬷,珍珠真的没有想明白,但是关键时刻,狐假虎威还是很管用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六岁的四小姐珊瑚被送到空房间败败火,而她的生母因为教养不利,被人扒了裤子打了六十板子,沈氏作为嫡母,也有失察之罪,罚她在公婆灵前跪两个时辰。
沈氏倒是乐坏了,反正作为媳妇也是要在灵前跪着的,现在自己也挨罚,反倒让明和无法对她发脾气。至于明和,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是这脸可是打的啪啪响,裘氏被打的时候,虽然是婆子打的,可都是在村子里,有人听见惨叫,再加上来帮忙的人很多,有好多人看到了雪白的屁股被打成血肉模糊了。看到的人当中,还有男人。
珍珠在那之后,就带着婠婠在自己的屋里养伤,这屋里的摆设都没有变,看到了,住在这里了,这心里想的就更多了,无心睡眠,无事就绣花,看书。这些年,珍珠的绣艺可是突飞猛进,又不担心眼睛坏掉,绣出的作品也多,但是都没有卖掉,现在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所以她绣的画,就放到空间中收起来了,她也是在不断的超越自己,越绣越精,越绣越难。山水图最多,名画也多,还有就是鲤鱼图,竹石图,花卉图和美人图,当然,奔马图也不少,都是大件的,在明家的这一个月,珍珠就绣了一副大幅的屏风图,那是一副黛玉葬花图,图中的黛玉跟珍珠还有八九分相似之处,脸色带着泪珠,眼睛中泪光盈盈,桃林中下着花瓣雨,这边的苦命人却手拿锄头葬花瓣,之后又在屏风的右下角,写上了《葬花词》。用的是珍珠最擅长的梅花篆子,下面绣着一个爽字,这是珍珠特有的标记。
绣好了,就交给了下人。送到涿州去,让庄子上的人用紫檀木做了大屏风。只是她不知道,这图送到庄子刚放到库房,就被人偷了送到皇宫。因为是简单的库房,这才让朝廷的暗探进去了。别的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萧擎让人将绣图展开,此时已经是傍晚,看不清楚,人也拉的不对劲,就直接让人挂在墙上,虽然是双面绣,但此时只能这样看。
桃林中的缤纷花瓣雨多么唯美,而泪眼朦胧的佳人倾国倾城,天人之姿。那段词,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侍奉了萧擎三十年的公公常德,被赶出了大殿,先是听到砸东西的声音。然后又没有了声音,仿佛听着有哭音,这是常德万万不敢相信的。过了一个时辰,皇上才叫常德进来,
“她如何了?可是病了?”
常德服饰皇上不是一天两天,当然知道皇帝的心思,说道,“夫人的身体,显然是不如头些年,明家的丧事,又伤了女儿,生了一场气,身体……据说是瘦了许多……”
“闭嘴!闭嘴!我早该接了她来的。”萧擎的眼眶都是红的,常德不敢再说话了,萧擎喃喃的念叨着,“他日……就让她陪着我,在地宫里留下她的位置。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常德赶忙答道,
“你去找个人,去见永昌侯府的老太太,给她传个话,让她派人把她接回京来。”
“是,奴才这件就去办,只是永昌侯府的老太太,会不会……”
“她是个极聪明的人,不会多问的。”
“是!”
萧擎让画师将绣图临摹了,这才让人把绣图送回去,涿州的庄子做好了,却不见主子来要,想着必然要回到京城的,就送到京城去了。此时正好明谦回京办事,顺便请假回家拜祭父母,见了皇上,却感觉到了皇帝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等回到宅邸,想要换上孝服的时候,听说夫人的屏风送来了,问他如何处置,本来想要送到庄子上的,可是终究还是想看,就让人小心的抬了来。
看过之后,久久不能回神,心口大痛,呆坐了一个时辰,这才让人备马,连夜回家。当天夜里到的,到灵前跪着,第二日,永昌侯府的马车就来了,是来接珍珠和婠婠的,三个小儿子本来也要带走的,如今知道明谦回来了,也就留下吧!婠婠的年纪小,还是不要跟着参加丧事的好。
明谦听说永昌侯府来接,有些奇怪,但随即就想明白了,心里发酸,等到见到珍珠的时候,心口又闷的不行,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身上披着白色的皮肤,头发上就差了一根白色的玉簪,竟然跟那屏风的人一般,眼前想起当初自己揭开盖头的时候,被她迷住,想着她怀孕时红润的脸色,凹凸有致的身材,如今怎么就这般了?
急忙走过去,拉住了明谦的手,珍珠看着明谦,往日美好都涌上心头,想到因何分开,又悲从中来,似乎是家里的因为办了丧事,气愤都是这样,珍珠掉下了眼泪,想要挣扎开来,明谦死活不放手,想到词中暗示她怕是不好了,要知道珍珠医术可是很厉害的,她都这样说,明谦怎么能不当真,一把将珍珠抱在怀里,不管珍珠的挣扎,说道,
“往日都是我不好,如今我心里只有你,以后也只有你。那张纸我从来没有到官府去备案,回去京城等着我,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看看你的。好不好,你看!”说完,将珍珠送他的那个装着舍利子的玉坠子拿出来,给珍珠看,
“晚了……”珍珠想说,木已成舟,如何还能继续下去,
听在明谦的耳朵里可不是这样了,摸着珍珠的头发,说道,“你活着是我明谦的妻子,死了也是,从来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别人。”
“还是别说了。”明明是无法打开的心结,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说完,就上车了。
看着珍珠远去的马车,明谦掉下了眼泪,众人只当他在哭父母,倒是一直跟着的人,看到夫妻分别,觉得明谦这是在哭妻子。
珍珠先是到了永昌侯府,老太太在二门迎接,珍珠赶忙上去,“哎呦,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说完赶紧扶着人到屋里,进了老太太的内室,没多久,就来了御医,连着换了四个御医,珍珠都觉察出不对来了,就问老太太,“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老太太笑着说道,“那群太医,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多请几个,让她们研究去。”
等看到婠婠手腕上绑着的纱布,就有些发愣,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老太太也不去问太医结果,只是和珍珠聊天。珍珠本不想躺着,但是老太太坚持,一个时辰之后,才有个嬷嬷进来说,夫人的身体虚弱,要好好的将养着,老太太笑着让人给发赏钱,回头却神情阴郁,想到珍珠就在旁边,又换了脸色,说道,
“一转眼,你家的老大都要成亲了,这是好事啊!可惜要给爷爷奶奶守孝,不过现在先看着也是好的,你家老二年纪也相仿,也可以跟着看看了。”
这个话题引起了珍珠的兴趣,笑着说道,“可不是嘛!只是我一直在郊外住着,到不好了,京城现在的府邸不能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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