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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为凰 完结+番外 (息时)



闻言张延龄不解,问道:“那怎么去?”

“一个接着一个的去,”张均枼道:“最好,二人之间不要有间隔。”

自古为帝王者,最忌内外勾结,本朝便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是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侄帝位,二是英宗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复辟西宫。

而张均枼之所以如此,便是为了诬蔑何鼎与朝中外臣有所勾结,她找人去给何鼎求情,一来去的人多了,即便朱祐樘起初以为何鼎人缘好,那他也定然会起疑心,二来,朱祐樘这会儿正批奏本,求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去,总会叫他厌烦。

那些都是去给何鼎求情的,朱祐樘又岂会怀疑到张家人的头上。

当日,张均枼便听闻给事中庞泮、御史吴山、工部右侍郎曾鉴及主事李昆,这四人,连同几个她未曾听说过的小官,前去乾清宫给何鼎求情,果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期间倒也有些间隔,只是颇短。

下傍晚之时,张均枼便去了乾清宫,那时朱祐樘尚在气头上,张均枼进殿远远望见他坐在书案前,抬头扶额,眉心微蹙,双目紧闭,看来果真是气着了。

张均枼便一声不响的走去他身后,贴心为他揉肩捏背。这般手感,朱祐樘虽不曾抬眼看去,却也知是张均枼过来了。

“陛下怎么了?”张均枼柔声问道。

朱祐樘仍旧扶额,只是睁了双眼,轻叹一声,言道:“昨日才将何鼎下狱,今日便有人过来给他求情。”

张均枼道:“那许是何鼎人缘好。”

朱祐樘听言果然反驳,放下手臂,回身望着张均枼,道:“那么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过来,这个何鼎,恐怕不简单!”

张均枼并不接话,何鼎与她有过节,这个时候,她不应说话。

忽闻侍卫通传,言道:“陛下,进士吴宗周在外求见。”

朱祐樘拍案,斥道:“不见!朕谁都不见!”

那吴宗周倒是聪明人,他望见张均枼也在里头,心知此事是她策划,便故意引她注意,噗通一声跪在殿外,直接道:“陛下,何鼎冤枉,微臣故来此求情……”

朱祐樘愈加恼怒,同侍卫道:“让他走!”

“是,”侍卫不管那吴宗周还说什么,直接将他拖走。

同为宦官,张瑜作为主管都未曾说道什么,殿中却有一宦官忽然走至正中央,言道:“陛下,今日过来为何鼎求情之人,多得数不胜数,只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张均枼听闻此人这么说,不免一愣,朱祐樘问道:“什么隐情?”

却听朱祐樘道:“陛下您想,何鼎虽在司礼监当差,却也并非德高望重之人,他又岂会有如此人缘,况且他昨日方才被下狱,今日便有这么多人过来求情,这消息传得竟是这么快,怕是何鼎此人,不得不防啊!”

张均枼暗暗放心,朱祐樘听闻此人这番话,心疑何鼎内外勾结的底气便愈发的足,他思虑片刻,而后道:“张瑜!传朕口谕,何鼎殴打皇亲国戚,妄自行凶,且内外勾结,不容轻视,即刻杖毙,以儆效尤!”

“是,”张瑜应声,随即出去,朱祐樘抬眼望着出言的宦官,思量道:“至于监刑,就由你去吧。”

何鼎之事确是告一段落了,可又一个祸害,日益崛起……

(历史上确有杖杀何鼎一事,牟斌与何鼎的对话也是真的,只是杖杀何鼎之过,无端被推到了张后的头上,何鼎的死,实则是朱祐樘怀疑他内外勾结。既然野史记载是张后的过错,那这里就写作她栽赃陷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章 诫子实训夫

关于赐死何鼎,张均枼倒是还得感谢那日出言质疑何鼎的小太监,可那时她对那个小太监确是有一丝好感,亦觉得此人颇有头脑,是个可用之人,可如今,她对他,竟是满心满腹的厌恶了。

而今宫里头乌烟瘴气,可全都拜那个小太监所赐!

张均枼所知,那个小太监唤作李广,原本是应天府之人,十岁因家里头出了火灾,父母双亡,他为活命,逼不得已进宫成了阉人。

那个时候,张均枼只是随便询问两句,李广既是回答了,那她便也只是听听,倒也不曾记在脑子里。

可就是因为他那日在朱祐樘与张均枼跟前出了风头,后来,便愈发得朱祐樘的信任,从与朱祐樘说第一句话起,至如今不过短短三个月,便将朱祐樘带得不理朝政,只顾着同他一起炼丹画符,修什么符箓法术。

张均枼原本以为,朱祐樘只是觉得那些丹药符箓颇是新奇,是以跟着玩玩儿,那时他尚且如同往常那般勤政爱民,可那仅仅只是她以为!所谓“以为”,终究成不了事实。张均枼又怎会知道,朱祐樘往后,竟是愈发迷那些鬼神之说,迷得整日里与李广呆在隆禧殿,莫说是去奉天殿,就是坤宁宫,他也鲜少回去。

朱祐樘起先只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午朝,后来午朝久经空缺,他便直接将午朝罢免,非但不愿去午朝,就是早朝,他也时常借故不去,而今早朝午朝早已荒殆,更莫说是每月开设三两回的经筵与讲筵。

而今张均枼真真是恨透了那个李广!

以往朱祐樘可是极其厌恶迷信之说,而今竟被李广弄得鬼迷心窍,张均枼自然免不了要怀疑这个李广故意接近朱祐樘的契机,她转念思虑,在何鼎一事之前,她每去往乾清宫之时。似乎从未见过此人,她由怀疑李广的契机,到怀疑李广的来头,至如今终于忍不住吩咐南絮前去调查。

她疑心李广另有企图。待见得南絮查访回来,自然急切,南絮方才推门进了东暖阁,她便已站起身,问道:“可查到了?”

南絮却是摇头。言道:“宫里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奴婢还去查了十二年前进宫的内监,也没有一个叫李广的。

张均枼闻言,秀眉不禁微微皱起,照理说,只要是宫里的人,不论是何时进宫,也不论有无身份地位,宫正司都应有记录,难道这李广接近朱祐樘。果真另有契机!

想她南絮办事,张均枼素来不会怀疑她的能力,如今自然也因南絮此言,心中惴惴不安。南絮见张均枼如此神情,便琢磨了片刻,左右思虑,终究还是将所知的尽数说出来,言道:“不过四年前,朝中倒是有一个唤作李广的言官,是兴王手下的人。当年兴王就藩。陛下将朝中与他有过来往的人尽数调往偏远之地,或是革职,奴婢打听过,陛下将所有人都处置了。唯独漏掉一个李广,而那以后,李广也再也没有在朝中出现。奴婢想,如今这个李广,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言官。”

张均枼听罢微微颔首,心里头亦是思虑片刻。而后自语道:“不无可能。”

说着,张均枼忽然抬眸,望着南絮道:“派人继续追查,一定要这个李广的来头查清楚了。”

“是。”

张均枼想同朱祐樘说此事,可到底是没有证据,不足以叫朱祐樘有一丝丝的动摇,毕竟他如今对李广可是信任有加。

今日天气大好,只是外头有些闷热,明白人都应当呆在屋子里头凉快些,哪知朱祐樘偏偏不愿呆在屋子里头,非得去宫后苑呆着,果真是糊涂了!

如今宫中人只要见到朱祐樘,便必定会见到李广,是以朱祐樘出行,身后跟着的,除了万年不换的张瑜,还多了这个李广。

眼下虽已是初秋,这晌午时候,外头还是燥热不已,朱祐樘在这个时候到宫后苑,倒也不是因为李广的蛊惑,他是为看他亲手为张均枼种下的玫瑰花来的。

朱祐樘至宫后苑,远远望见前头那花圃里头的玫瑰花开得娇艳,便赞道:“今年这玫瑰花开得不错。”

一语尽,朱祐樘三人也已走至那花圃前,他垂眸望着那些盛开的玫瑰,一时想起张均枼,便道:“就同皇后一样漂亮。”

说罢,朱祐樘首先侧身朝李广看去,问道:“是不是?”

李广笑得阿谀,直点头道:“是,是同娘娘一样美艳。”

朱祐樘却是道:“美是美,莫说‘艳’字,俗!枼儿也不喜欢。”

李广垂首点头,朱祐樘而后方才转向张瑜,问道:“你觉得呢?”

张瑜并不如李广那般笑得阿谀,只道:“花同娘娘一样美。”

朱祐樘随后又微微俯身,望着玫瑰花丛,挨个瞧着,寻思着折下几朵带去坤宁宫赠予张均枼。

李广道:“陛下,奴婢昨日与您说的那事儿……”李广说着欲言又止,朱祐樘接话道:“毓秀亭?建吧。”

“那……您打算,给奴婢多少京兵?”

“你想要多少?”

“三千京兵,不日便可竣工。”

朱祐樘毫不犹豫道:“准了。”

“谢陛下。”

朱祐樘忽然瞧见居中几朵那花瓣上还有水珠,想如今已是晌午,这花上又岂会有水珠,朱祐樘随手折下一朵,定睛也瞧不出什么来,便习惯性的靠近鼻间嗅了嗅,方知这水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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