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今朝中局势可是紧张得很哪!陛下虽重用六部尚书,最是信任的却一向是朝中几位大学士(大学士即是内阁辅臣,例如刘吉是文渊阁首辅大学士,故刘吉亦被称作刘阁老。内阁是明朝中后期全国最大的权利机构,而内阁首辅职位虽低,却等同于宰相之职,实为百官之首),譬如刘吉,李东阳之流。王爷,六部尚书偏向张氏说起来倒也不打紧,可您想,这刘吉和李东阳,他们与张家多少是有些牵连,可杨延和,徐溥素来清廉,您看,您要不要,把他们挖过来?”
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听朱祐杬冷着脸问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人被朱祐杬这一问,顿时接不上话,朱祐杬又道:“如今皇嫂不过是凭着肚子才得了些士气,若是她那个孩子生不出来,你且看她可还笑得出来?”
“王爷有法子?”此人言语间略带欣喜,又暗藏惊诧。
朱祐杬并不言答,单只是勾唇露出得意 一笑,彼时他们已走至兴王府,那人便停住步子,转身面对着朱祐杬,微微弓着身子,拱手谀媚笑道:“王爷,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效忠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听言朱祐杬淡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微臣李广。”
且说张均枼已有身孕,朱佑樘如今去坤宁宫去得便是愈发的勤快了,几乎每日一下早朝便往坤宁宫跑,这几个月连乾清宫的门都不曾踏过,至于每日朝臣呈上来的奏本,他自是吩咐了张瑜差人搬去坤宁宫。
说起来,这朱佑樘原本去坤宁宫便去得极是勤快,以往每日下了早朝,亦或是午朝,便去往乾清宫批阅奏本,时不时召朝中大臣商议政事。待每日诸事忙完,便前去坤宁宫歇息。
历代帝王皆是宿在乾清宫,东暖阁召幸皇后,西暖阁召幸妃子,到了朱佑樘这一代,乾清宫竟是愈发冷清了,莫说是西暖阁从无人歇息过,就是东暖阁,也是久无人居。
说这东暖阁久无人居,朱佑樘到底还是在这里歇息过的,不过是好些年前,他刚登上皇位那会儿,那时他从不愿正眼瞧张均枼,自是不会歇在坤宁宫。再说如今,他与张均枼即便是闹了别扭,也定然是死活赖在坤宁宫不走,至于睡处,那便是坤宁宫的西暖阁了。
此回他批完了奏本,高举双臂正想伸个懒腰,偏过头往暖阁里看去,却见张均枼站在妆台,躬身端起木凳,他这心里头自是大惊,连忙跑去接过那木凳,惊道:“枼儿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岂能做这等粗重之事!”
张均枼原本便是不甚烦闷,便直起身,转过去不搭理他,走至软榻前,见那剪刀,便又随手拿起看看。朱佑樘这会儿正巧放稳木凳,抬起头见张均枼握着剪刀,不免又是一惊,快步走去一把将剪刀夺过,道:“枼儿还有身孕,拿着这个,若是伤着孩子可怎么好!”
听言张均枼斥道:“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碰!臣妾还能一天到晚搁床.上躺着?!”
朱佑樘顿了顿,竟点头道:“是啊。”
张均枼自觉没法再与他沟通,气鼓鼓的坐下,朱佑樘便也顺势坐在她身侧,伸手正想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却被张均枼抬手打开,他便收回了手,问道:“枼儿这是怎么了?”
这张均枼微微皱着眉,轻叹了一声,道:“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臣妾怕是要胖了……”
朱佑樘噗笑,道:“就为这个?”
张均枼不语,朱佑樘继而又道:“枼儿本就瘦,胖也胖不了多少。”
听朱佑樘此言,张均枼却是愈发不悦,稍稍侧身背对着他,他便起身坐至另一侧,正对着张均枼,笑道:“枼儿即便胖了,那也是我心里的女神。”
张均枼又偏身背过他,道:“油嘴滑舌。”
朱佑樘无奈又起身坐至她对面,道:“枼儿若是不信,那我就把自己吃胖,到时候和枼儿一样胖。”
想他朱佑樘若是不说这话倒还好,他一说,张均枼反倒是愈发来气了……(未完待续。)
第卅七章 受惊于陶韫
自张均枼怀了身孕,性子是愈发急躁,亦是时常觉得烦闷,几乎每日都要出去走走,说起来,在坤宁宫附近散步能出个什么岔子,何况她身边还有南絮与樊良这两个一等一的高手护着。可有的人么,若是想叫张均枼出岔子,总是有法子的,或从上面,或从下面,又或是旁边。总之,这个岔子,也不是南絮与樊良想防着就能防住的。
初夏已至,天儿是愈发燥热了,御花园却是花香四溢,委实能叫人心旷神怡,张均枼在这儿待上一小会儿,倒也安逸了些。
张均枼连着失了两胎,如今好不容易再怀上,自是万事都小心翼翼的,南絮亦是一直贴身照看着,就是走在御花园里,她也是将张均枼搀扶着。
樊良便一直在她们二人身后跟着,他想是同张均枼禀报了什么,张均枼听他所言,黛眉紧跟着微微一皱,侧首瞧了他一眼,而后又回过头,不紧不慢问道:“你说老四昨儿去了西内?”
“是,”樊良轻轻点头,应道一声。
那西内关着的,不就是一个已被废为庶人的朱见潚,张均枼问道:“他可是去找朱见潚了?”
樊良再次点头,道:“卑职见他确是进了朱见潚的宅子里。”
张均枼听言禁不住冷笑一声,挖苦道:“那个朱见潚已被废为庶人,他去找他做什么,莫不是两个失势之人志同道合,还想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想这朱见潚曾几次三番给朱佑樘进献美女,着实是威胁到了张均枼,如今张均枼自是不喜他,这也实在是怨不得张均枼了。
樊良继而道:“卑职见他,提了个食盒进去,想是去给朱见潚送吃的了。”
张均枼唇角微微上扬,冷冷一笑,道:“他竟有这般好心?本宫原以为他是去痛打落水狗了。”
樊良并未接话,顿了片刻方才道:“应该就是去送饭的。卑职见他出来时袖口上还有一颗饭粒。”
张均枼依旧是冷着脸,只道:“怕是故意的,若真有这么简单,本宫也不必费心思除掉他了。”
南絮默然听了良久。终于接了话,侧首望着张均枼,问道:“娘娘是觉得,兴王此回去见朱见潚,另有鬼祟?”
张均枼坚持自己的意思。略是咬牙切齿,恨恨道:“定有鬼祟!”
樊良曾在朱见潚府上当过左长卫,他对朱见潚,到底也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主仆之情的,是以张均枼每言及朱见潚之时,他便会微微蹙眉,只是并不言语,更不会反驳。因为如今张均枼才是他的主子,主子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即便主子说了他不爱听的,他也只能听着。何况朱见潚早已失势,他也没有必要为他得罪人,且比起朱见潚来,张均枼更能保他平步青云,即便他跟在张均枼身边只能当个护卫,那也是备受旁人尊崇与艳羡的。
再加上,为了心中对一个女人尚存的一丝怀念……
便是在南絮侧首望着张均枼,而樊良又因有心事而无心防备之时,自南絮左手那一侧忽然飞出来一只通身雪白的猫。那猫像是被人抛过来的,重重的摔在张均枼脚前,发出一声极是沉闷的痛吟。
这猫恰巧是摔在张均枼脚前,又因事发突然。毫无预兆,自是叫张均枼受了惊吓,心中一颤,惊叫了一声,又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竟险些没站稳。幸亏南絮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着,又得樊良在她身后托着,她方才稳住身子。
“娘娘!”
樊良见了那只猫,方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只见自那只猫摔过来的方向,有个都人望着,彼时张均枼与南絮亦是回了神,纷纷侧首望过去,却见那都人望着张均枼,目中竟满是恨意,极是凶狠的模样叫张均枼实在是想不透。
南絮见她那眼神,心里头自是气不过,这便想冲过去将她抓来质问,怎知方才跨了不过一步,那都人便已转身跑开,南絮见势一惊,亦是紧接着追过去。张均枼倒是冷静,为顾大局连忙将她唤住,南絮听唤停住步子,转身望着张均枼,皱眉唤道:“娘娘这是为何!”
张均枼故作平静,作势道:“穷寇莫追,”却是转身同樊良低声道:“你跟过去,看看她是哪个宫里的人,回宫等你。”
“是,”樊良应了声,这便越过张均枼与南絮二人,暗中跟了过去。
张均枼与南絮回坤宁宫不久,樊良便已回来,张均枼这会儿正喝着茶,见他回来,当即放下茶盅,站起身问道:“跟到了?”
樊良也不多费口舌,直言道:“是清宁宫的人,卑职亲眼看见她伺候在太皇太后身边。”
张均枼听闻那个都人是周太皇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是又怒又怨,想她曾经是多么敬重这个皇祖母,不曾想此人竟是接二连三的算计她,起先是将瑾瑜安插在坤宁宫监视她,而今又派自己身边的都人来害她,果真是张均枼信错了人吗!
一想到这些,张均枼这心里头的气便不打一处来,猛然一声拍案,恨恨道:“去清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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