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文婉清看到几乎热泪盈眶的文闻氏,连忙几步迎了上去,文闻氏平日里性子内敛,但是文婉清却知道没有一个儿子是文闻氏的致命伤痛,对于儿子,她期盼的心酸,所以上辈子对于肩负重任的文婉清,她也是忧心忡忡。
文婉清知道文闻氏在心里感慨什么,只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院子中,文闻氏哪怕再有情绪也不能发泄出来,否则落到了长辈的眼中,还不知道会被解读成什么样子。
“娘,我们先进屋里去吧,您要好好歇一下的。”文婉清抬手搀着文闻氏的胳膊就往房里带,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文闻氏顺着文婉清的力道走,一时竟然没有意识到文婉清的力气竟然不似一个六岁的孩童。
进了屋,大丫鬟和大嬷嬷立刻动了起来。大嬷嬷亲自去大厨房里要来了泥塑小火炉煎安胎药,大丫鬟将闲杂人等打发了出去,将老太太赏下的补品药材细细的分类,乐杏儿得了文婉清的指示也去帮忙。而文闻氏则被文婉清搀上了软榻,直到舒舒服服躺下之后,母女俩才四目相对。
“恭喜娘。”文婉清歪着脑袋盯着文闻氏的肚子,“大夫有没有说几个月了?怀像如何?”
文闻氏原本还是沉浸在自己巨大的喜悦中,她琢磨着自己可能是在什么时候怀上的。耳边就传来了自己女儿熟练的问候声……熟练?!
“你这丫头,怎么知晓这些东西的?是谁在你的耳边嚼舌根了不成?”文闻氏瞬间就变了脸,怒气涌上了她的脸庞,她只是怀孕而已,还不到痴傻的程度,谁敢趁着这个机会动她的女儿,她也不会客气的。
“娘~”文婉清只觉得心头一阵无力,却又暖融融的让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为身边的人分辨了起来:“娘,我之前不是去爹的书房找了些医书来看吗?”
“姑娘家家。看那些做什么,你又不用进大夫局里去当女大夫。”文闻氏瞪了文婉清一眼,心里暗自打算着以后应该限制文婉清看书的范围了,女大夫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儿。
“我不当女大夫,我就是想有机会的话,能帮娘或者帮爹爹一把忙,好歹女儿是您的女儿,又不是外人。”文婉清一点都不畏惧文闻氏的训斥,若是上辈子的她,可能还会心虚几分。但是这辈子的她,别说是心虚了,怕是连跟文闻氏唱对台戏的事儿,她都敢做。不过是不想做而已。
文闻氏原本还在纠结,但是听文婉清这么一说,也是有理的,日后若是女儿嫁出去了,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自己不懂身边也没人懂。若是被人糊弄了陷害了,怕是真的伤了身子。
文府的文东氏虽然闹腾的厉害,也只是个嘴巴狠的,想要银钱的时候也不过是撒泼耍赖,只是文闻氏也耳闻过别的府上的后宅,那斗的叫一个厉害,尤其是妻妾多的,几乎平均一年就会落一个未出世的胎儿,那真真的是作孽啊。
文闻氏这样想着,倒也没有再说出什么阻止的话来,文婉清稍稍松了一口气,伸出胖胖的小手抓住了文闻氏的手腕,虽然已经这把年纪了,但是为了达到目的,文婉清还是努力的撒娇了一把:“娘,要么你给我把个脉?”
文闻氏这下真没好气了,就想把手腕从文婉清的手中抽了出来,谁知道一抽竟然没有抽动,文婉清的力气何曾大到这个程度,文闻氏下意识的又抽了一下,这次却抽的很轻松。
文闻氏抬手摸了摸额头,难道自己还没有显怀就开始反应迟钝起来?
倒是文婉清很坦然,收回了自己的手,根据自己刚才一摸而过感受到的脉象,算出了文闻氏怀孕的日子,随后她又在心里默算,很快确认了文闻氏的这胎若是生产,必然是个男胎。
文婉清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些许,看来自己重生归来确实不错,爹爹跟娘没有因为大房的事情吵起来,所以爹爹才会陪娘去过七夕,正是因为一同过了七夕感情正浓的时候,爹爹和娘才有了这第二子。
文婉清坐在软榻上,两只脚在榻边晃荡,等到大嬷嬷端着安胎药走进来的时候,文婉清便乖乖的让到了一旁,一边吸气辨认着安胎药里的药材,一边随意的扯着话题,逗的文闻氏心情大好。
另一边,文老太太一直目送着下人们簇拥着文闻氏退出了花厅,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已经愣住的文东氏身上,而府里的大夫早早的就退了下去,在路过文东氏身旁的乳嬷嬷时,似乎还跟对方低语了一句什么。
文老太太不想关心那两个下人在搞什么,她只是盯着眼前的文东氏,语气带着十分的严厉:“丽清姐儿的嫁妆,到家具这里便是个头了,再有什么开销,你们大房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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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喜悦的二房
“娘!”文东氏的声音特别的委屈,倒不是她真的想再折腾点什么出来,而是文老太太这么一提醒,她确实觉得自家大女儿的嫁妆似乎真的还缺了点什么,但是到底缺了点什么呢?
文东氏一边琢磨一边向着文老太太表忠心:“娘,您也知道丽清是这府里的长女,她若是不能开个好头,旁人怎么还会将家里其他的姐妹放在心上?丽清的嫁妆我确实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但保不齐还有什么遗漏啊。”
文老太太看着文东氏的脸,有些厌烦她的贪心不足,若不是月清来向她请安的时候说起丽清的嫁妆,她还不知道文东氏为了这个长女,是打算将整个文府的结余搬空一半吗?
“行了,丽清是长女,但是下面还有四个弟妹,再说了,这马上府里的孩子就多起来了,这个当姐姐的也该为自己的弟妹着想,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若是你还想给丽清添点什么,就从你自己的嫁妆里出吧。”
文老太太说完便站起了身,转身就往外走,一直跟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的文月清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文东氏这会子也没空搭理文月清,站起了就想再说点什么,文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又叮嘱了文东氏一句:“你的这些事情,不许再拿去烦你的弟妹,若是我耳闻到了什么,你便呆在自己的房里不用再出门了!”
文东氏站在原地如五雷轰顶,文老太太带着文月清出了花厅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之后,她下意识的就骂了一句:“老东西,还在指望什么,指望二房生个男丁吗?就算二房有个男丁,那嫡长子也是我们大房出的!”
“太太,小声点。”乳嬷嬷连忙上前挡了一下,虽然这花厅里已经没有什么外人了。但到底还有几双耳朵,这几双耳朵里难保没有人会不去向老太太通气儿,现在正是自家太太重要的时候,怎么能就这样将机会丢掉呢?
“怎么了?”文东氏没好气。瞪着身旁的乳嬷嬷,想起了她刚才的办事不利,“不是让你跟大夫交代两句吗?怎么那大夫跟个死人一样?”
“太太。”乳嬷嬷立刻凑近了文东氏的耳边,小声的汇报道,“奴婢真的是找了大夫。大夫也答应了的,但是二房那个身怀有孕了,这大夫可冒不起得罪二老爷的风险啊,二老爷可是武将,误诊有孕这种事情闹出来,怕是那个大夫都会被剥夺行医的资格的。”
文东氏知道乳嬷嬷说的有理,但她还是心情不爽快,所以她转头盯着乳嬷嬷:“既然他没办成事儿,给我把银子要回来!”
乳嬷嬷心头咋舌,这大太太就是这点不好。太过小气,虽然大夫这次没有办成事儿,但到底有帮忙的心,这会子却跑去把银子要回来,这不是活生生打脸再树敌吗?乳嬷嬷还想劝,却有深知文东氏的性情,怕是转头就会将银子的账算在她的头上。
乳嬷嬷跟在文东氏身旁本就为了求财,若是还要自己为了文东氏的事情破财,她总是不大情愿的,所以她并没有将话题继续放在这上面。反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太太,奴婢刚才想过了,二房的那个不是有孕了吗?这中馈她肯定是要交出来的,若是真的交出来了。老太太怕是没有那么多心力来管,到时候还不是落在太太您的手上,那您不就能帮小姐少爷们多谋求些什么了吗?”
文东氏听着乳嬷嬷在她耳边说的话,猛然转过头来盯着乳嬷嬷,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一般,就在乳嬷嬷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之时。她突然露出了一张笑脸:“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走,跟我去娘的房里,这会子娘定然不会休息,肯定无聊着,再派人去等着大少爷,若是大少爷下了学,立刻就把他送过来。”
“是。”乳嬷嬷应了声,转头匆匆忙忙的去安排人手,文东氏咬了咬牙,出了花厅就往文老太太的屋门走去。
反正她一向没脸没皮的,为了自己的孩子,让她做什么都成。
文闻氏吃了安胎药迷迷瞪瞪的准备休息,完全没有管主院这边的事儿,文婉清让身边的大丫鬟拿了书册过来,就守在文闻氏的床头看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文闻氏的一觉也睡的差不多了,丫鬟上来掌灯的时候,文闻氏已经睁开了眼,却不料文婉清刚开口想说什么,院子外已经传来了问好声。
“见过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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