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青弯了弯嘴角,她侧头看向安总管,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是笑意。
“奴才昨儿在乾清宫值夜,就站在那屋檐底下,皇上说话又惯是大声……”方脸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奴才今儿把听到的话都告诉安总管和蒙青姑娘,可你们千万别往外传,否则奴才可就完了。”
“我们不传,你说吧。”蒙青的眼睛更亮了,感情方脸太监听到的还是皇上和姐姐的私房话。
“奴才听到司徒昭仪说,她的妹妹虽平日嚣张跋扈了些,容易得罪人,可心底十分善良。昭仪还说,这深宫内院水太深,她怕自己单纯的妹妹不能习惯深宫生活,让一朵花在宫内枯萎,还不如给她自由……”
“这什么意思?”蒙青有些蒙圈。
一旁的安总管可是听明白了,这不跟原来周辅才同他一起争皇太后时候使的手段差不多么:“这是明褒暗贬,她的意思是你惯会惹麻烦,想让皇上遣你出宫。”
“什么?”蒙青愣了:“这不可能,姐姐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会轮到安总管不明白了:“你姐姐怎么不会做这种事了?你不还跟我说过,你姐姐会跟你争皇上,她不会让着你的么?”
“不不不。”蒙青猛地摇头:“我那天只是说说,我原本不信姐姐竟然真的会这样对我……”
安总管看着陷入苦情模式的蒙青有些发蒙,他原来认为蒙青和蒙蝉儿姐妹情深,可这几日蒙青日日咬牙切齿嚼着后槽牙在他耳边说她姐姐会跟她争皇上,安总管自然也就信了蒙青,认为蒙蝉儿是那种表面热情,实则背后捅刀子的人……
可今儿蒙青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反常呢?
“我还怎么活啊……”蒙青拿着手绢呜呜哭:“从小就无父无母,跟姐姐相依为命,蒙青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姐姐了,可姐姐她竟然为了个男人,就做出这种事情……”
安总管看着蒙青哭,心也乱了,可屋内有个方脸小太监,他又不好上前安慰蒙青,只得对那方脸太监道:“你先出去,我再劝劝蒙青姑娘。”
“是。”方脸太监赶忙溜出了屋,出门还不忘把门带上。
见方脸太监出来了,那刚刚为方脸太监求情的胖太监探过头来:“屋里怎么样了?”
“唱上戏了。”方脸太监一脸揶揄:“你是没看到,甭提多有意思了。”
“真是的,下次这种活换我去吧。”胖太监一脸不满:“我看着不比你老实多了。”
“行啊,下次再有这种活,我让给你。”方脸太监嘻嘻一笑。
就在蒙青哭着,安总管劝着,太监抬着赏赐在门外等着的时候,蒙蝉儿和芙白到了储秀宫。
“这是干什么呢?”芙白见着主殿门口堆了那么多人,一脸的不满:“不是让你们把东西抬进去么,这怎么做事的?!”
“你以为我们不想抬啊,早抬进去早交差,我们也早点回去伺候皇上。”那方脸太监同样是一脸不满看向芙白:“是屋里那位不腾地方,占着昭仪的主殿不放,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
“谁啊,这么大胆!”芙白眉头立时就竖起来了,她抬腿就要去敲主殿的门:“这是不将我们昭仪放在眼里啊。”
“芙白!”蒙蝉儿伸手拉住了芙白的胳膊:“是蒙青,她从小就这个脾气,我们别跟她争,将东西抬到偏殿吧。”(未完待续。)
☆、143 姬城
“好,奴婢知道昭仪姐妹情深。”芙白叹了口气,让那些太监将东西搬到了偏殿。
太监将东西搬到了偏殿便离开了,蒙蝉儿则依旧坐在铜镜前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看,芙白忙碌着规置东西。
将东西归置好,芙白站在铜镜边儿上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蒙蝉儿偏过头,视线穿过窗户望向主殿的位置:“我这个妹妹,自小就任性,想让她懂事,真是难得很。”
“芙白知道昭仪娘娘宠着您的妹妹,但这么做未必是真的对蒙青好。”芙白接口道:“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任性些就任性些了,可恕奴婢直言,在这宫里头若是还由着性子来,那真真是离死不远了。”
言罢,芙白转身往外头走:“忙了一早上昭仪也没吃东西,我去大厨房给昭仪提早膳。”
芙白走后,蒙蝉儿站起身来,站在窗口透着窗子看向主殿,嘴里喃喃自语:“可不宠着她我又能怎么办?难道去跟她抢么?我这妹妹一向吃软不吃硬,认准了一条道就非要走到黑……”
“可芙白说的也对,这般由着她胡闹,那是害了她。”
“这宫里,真的不适合她。”
“要怎么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呢?”
就在这时,主殿的大门打开了,安总管从屋内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不停拿帕子抹眼泪的蒙青。
安总管转身要走,蒙青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安总管回身,他先是左右看了一眼,见院中没有人。便伸手拉了下蒙青的手。两人的手一触即分,随即安总管走出了储秀宫的门,蒙青也转身回了自己的主殿。
蒙蝉儿一脸震惊的伫立在窗口,刚刚那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妹妹跟安总管?这不可能吧?!
蒙蝉儿头一热,推门出了屋,朝着主殿走了过去,到了蒙青的门口。她也不敲门。推门而入,随后反手就将门关上了。
不多时,争吵声便从主殿传了出来。
芙白拿着食盒。站在储秀宫外头避着人的地方,而那一直伺候着蒙青的宫女此刻就站在芙白前头。
“芙白姐,她们就吵这些了。”那丫头顿了顿又说道:“大多话都是围着安总管,后来青儿姑娘就扯到了昭仪移宫的事。说是借机打压她,蒙蝉儿是又哭又笑。后来她叫嚷着非要青儿姑娘搬出宫去,青儿姑娘就更生气了,两人越吵越凶,不过左右都是这些话题。翻来覆去的说,奴婢怕芙白姐姐等的着急,就先来禀告了。”
“行。我知道了,你再去盯着。”
“是。”那宫女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又跑回了储秀宫。
芙白等那宫女进去了好一会,她才提着装着早膳的食龛往回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主殿那边传来宫女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芙白扔了食龛跑了过去,之间主殿殿门打开,蒙蝉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蒙青却不知去向。
“发生什么事了?”芙白问那宫女。
“奴婢刚刚走到这里……”宫女面色苍白,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她深吸了两口气,往台阶下走了两步,扭头不看那血淋淋的场景,这才又开始讲述起来:“奴婢听到瓷器破裂的声音,就爬门看了一眼,见到昭仪倒在地上,青儿姑娘手里还拿着瓶胆把儿,奴婢忍不住就尖叫出声……”
“后来呢?”
“青儿姑娘听到了奴婢的动静,推开了门,就跑走了……”
芙白闻言皱了皱眉头:“这皇宫重地,不能让这种戕害昭仪的罪妇乱跑,你去禀报皇上,求羽林军搜宫!”
“是是。”那宫女闻言,一溜烟跑了储秀宫。
芙白站在门前,她侧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蒙蝉儿:“还真是可悲,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妹这般戕害。”
就在这时,蒙蝉儿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芙白见状皱了皱眉头,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这储秀宫原本就没几个宫女,这会也都不在院子内,芙白便迈步进了主殿,走到了蒙蝉儿身边,探手在蒙蝉儿鼻子下面试了试。
“还有一口气啊。”芙白低头想了想,随后伸手捂住了蒙蝉儿的口鼻。
“唔……唔……”蒙蝉儿原本平静的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她蹬着腿挣扎着,不过片刻功夫,蒙蝉儿便再也不动了。
又探手在蒙蝉儿鼻子第一试了试,确定没气了,芙白这才站起身,出了主殿,在门外站好。
等了片刻,年达带着人来了。
年达脚步急冲冲,面色倒是平静的很,在门口站定,他只暼了那屋内一眼,便扭头问芙白:“人死了么?”
“死了。”芙白眉头微微皱着。
“凶手呢?”
“是昭仪的妹妹青儿姑娘。”芙白顿了顿,又说道:“青儿姑娘刚刚跟昭仪吵的很凶,想来是气急之下拿瓶子砸了昭仪的头,这才酿成了现在的悲剧,青儿姑娘行凶的时候正好被她的贴身侍女在门外看到了,她见事情败露,匆忙逃走了。”
“行,我会转告皇上的。”年达又指了指屋内蒙蝉儿的尸体:“通知左相,进来收殓了尸首吧。”
“是。”芙白点了点头。
年达匆匆看了一眼便走了,年达走后,芙白对着宫女下了几条命令,随后她自己也离开了储秀宫,往无妄竹林行去。
还没到竹林,芙白便在御花园碰到了楚衡。楚衡裹着棉袍子,一手拿着琉璃瓶子,一手拿着把小剪子,站在梅花树下仰头看着满树血色的梅。
“楚姑娘。”芙白快行几步,走到了树下:“蒙蝉儿死了。”
“死了?”楚衡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芙白:“怎么死的?”
“是蒙青……”芙白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末了又说道:“那蒙青逃逸之后,奴婢遣宫女去禀告皇上。当时储秀宫主殿就我一个人,奴婢看到原本倒在血泊里的蒙蝉儿手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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