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夙歌发现她只要对着这帮不省心的混蛋,两侧的太阳穴就会跳得颇为欢腾,熟练地揉了几下,她收回视线冷酷道:“记鞭二十,回谷执行。”
“哦。”玄衣哀声应了一句,默默地跟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疾步了一会儿终于到达目的地,两人面前的府邸堪称琼台玉阁,富丽堂皇,处处皆透着十足的奢靡华丽气息,与它的主人一样傲嚣得令人仰望。
长公主座下的第一忠犬冷明早已等候在门口,他板着张面瘫脸横起手中的剑拦住她身侧的玄衣道:“长公主只允许潇世子一人进去。”
示意玄衣留在外面,潇夙歌缓步跟着冷明进府,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冷明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间最大的厢房道:“长公主就在里面,待她完事便会见你,你只需在这等着。”说罢转身漠然离开。
潇夙歌听话地静立在厢房外等候,而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月色怡人,晚风沁凉,她抬眸欣赏着广袤深邃的夜空,直至房间里吵人的粗喘呻吟声结束才转回视线盯着门框,片刻儿,一个衣衫不整的清俊男子开门出来,见到院中的她怔楞了一下,随即眸带惋惜地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匆匆离去,行走间动作颇为迟钝不顺。
“进来。”透过并未合上的门扉,长公主淡淡吩咐道,声音中还带着事后特有的慵懒媚哑。
潇夙歌应声踏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的特殊气味令她不由蹙眉,目光看向床上,却见那美艳娇媚的女子竟似未着任何衣物,只盖了条薄被险险遮住胸前的浑圆,露出的两条胳膊白嫩诱人,她侧着身靠在玉枕上,一举一动间浑然天成的的魅惑气息能令世间绝大多数男子扑上去化身为狼。
只可惜站在这里的是个不带把的伪汉子,只微瞟了她一眼,潇夙歌别过视线淡问道:“不知长公主可否放了清殊?”
万俟歆瑜眸中忽而掠过不可抑制的愤恨,这人淡漠的模样跟她那无情的爹何其相似,不管她怎么诱惑都截然不动,仿佛世间万物在他们眼中都如尘埃般卑微低下,完全不值得在意。
她曾经爱极了潇弦落那种淡然拂花落,洒意看云闲的性子,却也恨极了他总是遥远如天边神祗的模样。她以为这人永远都将这样凉薄下去,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神也是会动情的,但这抹情意让她何其嫉妒。
闭了闭眸,她敛下暴戾的情绪启唇道:“清殊?倒是个好名字,只不过和他那可爱的小模样倒有些不和谐呢。”
见其避过回答,潇夙歌又问了一遍:“长公主可否放他离开?”
“呵呵,这么急作甚,先陪本宫聊聊再说。”
“抱歉,夙歌不是很擅长与长辈交谈。”
万俟歆瑜眸色陡然一厉,不管一个女人身居何位都是最为避讳年龄的,如今被人这般变相讽刺着,她如何能不动怒,“本宫给你好脸色,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夙歌的确不擅言辞,得罪之处还请长公主见谅。”
“你!……”万俟歆瑜怒极反笑,她拨了拨自己的长指甲,柔声道:“想让本宫放了那个叫清殊的少年是吧?”
见潇夙歌点头,她接着道:“本宫有一个条件。”
“什么?”
万俟歆瑜直起身子,薄软的绸被缓缓滑下去露出一片好风光,她艳惑地笑道:
“很简单——拿你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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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浮沉的天空一片暗青色,潇夙歌立于王府主厅外高翘的屋檐下,面色淡然地注视着层层雨幕,目光专注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回身一看果然是南翼,自从这次从谷中出来,他就独爱着一身黑衣。
潇夙歌笑了笑,“又做粥给我了么?”
南翼点了点头,却沉默不语,面上的神情如此时的天空般暗沉不清。
一如往常地抚了抚他墨黑的发顶,潇夙歌迈步走进厅内,一双微弯的桃花眸在瞥到桌案上那碗喝了一月的清粥时掠过几缕暗光,上挑的眼尾处浮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冽之意。
端起瓷碗,她并未急着用而是轻声问道:“小翼,你喜欢以前在谷中的生活吗?”
“……喜欢,很喜欢。”南翼敛着眼眸,怎么会不喜欢呢?那是他过得最快乐的日子了,可是……哥哥却再也不会单纯地陪他在谷里生活了不是吗?
手指描绘着瓷碗上的图案,潇夙歌接着问道:“你曾经说过你有一个师姐,你恨她么?”
南翼身子骤然轻微一晃,随即低哑着声音道:“恨……或不恨还重要吗?”反正,她早就抛弃他了。
“那哥哥呢?你为什么要和他成亲?你很喜欢他么?”南翼走到她面前,仰着头睁着一双大而幽深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
明白他指的是谁,潇夙歌唇角微扬道:“成亲自然是有原因的,至于喜欢不喜欢,对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小翼呢,谁让小翼是我最疼最喜欢的弟弟呢。”她弯了弯眸,看着他的目光里带
☆、第四十七章 奇葩遍地走
章节名:第四十七章 奇葩遍地走
连绵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两日才停下,放晴后尤显湛蓝明净的天空上镶着一道浅淡的七彩霓虹,被洗涤过的空气中尽是清新湿润的气息,处于这种环境中,便是再焦躁的人也不由安静下来享受这短暂的宁逸。
逍王府后花园的石桌边坐着一白一蓝两抹身影,同样手里捧着本书默然翻看,片刻儿,一名玄衫少年匆匆而至,对着那白衣青年低声道:“主子,翼少爷离开了,这是他留在桌上的信。”
闻言,白衣青年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接过少年递来的信封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主子,可否要追回翼少爷?”
盯着那虽稚气犹在却已初现锋芒的字迹,青年微一摇头,淡然道:“随他去,他总是要长大的,吩咐下去让决觞他们除了时刻追寻小翼的行踪外,其余一律不准干涉。”
玄衫少年应了一声忙旋身离去。
看着玄衣渐渐远去的背影,身着一袭天蓝华裳的精致少年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忽而对着白衣青年问道:“言哥哥,你都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潇夙歌的视线重新转回手中的医书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页脚循序地翻动。
清殊放下书籍,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眸带疼惜地看着她,轻声道:“因为言哥哥你对小翼那么好,他却想对你用毒啊。”
“他最后放弃了不是么?”
皱了皱秀致的小鼻子,清殊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他最后没有放弃你会怎么样?”
静默了一会儿,潇夙歌合上手中医书,起身走到一旁仰首望着甚是明媚的天空,淡声道:“那么我依然会暗中护他成长,但此生都将不再见他。”
清殊心中陡然一凛,有些庆幸小翼最终回头,没有一错到底。
“我进宫一趟,你在府里老实呆着,不准再乱跑。”潇夙歌对着怔楞中的少年嘱咐了一句,随即迈步走出府外。
某只二货怕是已经在宫中等得不耐烦了,她要是再不去估计那货回来得闹翻天,而回谷之事也是迫在眉睫,她得找个契机跟皇叔谈谈才行。不急不缓地走在街上,拜万俟漓悠所赐,自从前一次他简单粗暴地将所有试图靠近她的女子徒手丢掉了之后,她便再未出现过‘怀里撞进个林妹妹’的景象,从此乐得一身轻。
不过潇夙歌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便被无情地打脸了……
面色冷冽地推开怀里那全身都罩在一件乌黑的斗篷中分辨不清是男是女的高挑人影,潇夙歌觉得她下次不应该再走拐角了,应该一条大路奔到底才是。
那人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双手扶住有些歪掉的斗笠朝她鞠了一躬大概是想表达歉意,继而身子还没完全直起来便想跑开,于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左脚绊右脚地又一次扑了过来,这一次潇夙歌提前避开了身子让那人完美地趴倒在地上。
但由于冲力太大,那人还没戴正的斗笠终于掉了下来,露出一张便是她也要赞一声的好相貌,那人见眼前一亮有些怔忡地抬起头,看到正俯视着他的白衣青年面色骤然变得通红,接而忙捞起斗笠套上,低低地道了句抱歉便快步跑开,随即却在潇夙歌视线还可触及之地再次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看不见路还要把自己塞到斗篷里,白霖国果然多奇葩!
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避免再遇什么麻烦,潇夙歌不再放缓速度直接用上轻身术一路掠到皇宫。
无忧殿的胡公公早就守候在门边,见到她忙走近细声道:“哎呦喂!驸马爷您可算来了啊,六殿下可是快把咱家催疯了呦!”
“辛苦公公了。”潇夙歌微微一笑,直把胡公公看得痴了好一会儿,内心直呼道:这六驸马真是个神仙似的人物,这风姿比起当年的逍王来亦是丝毫不差的,难怪之前成亲时竟能发生万人堵街的事件,那六殿下可真是好福气啊!
拂尘一挥,胡公公宽袖中的手又掂了掂刚接过的钱袋,感受到那重量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边走到前面带路边恭声道:“驸马爷您这边请,六殿下他们正在御花园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