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潇夙歌已然换了匹坐骑,她回首望去,只见万俟漓悠头上的发饰因着颠簸早就不知落在何处,散开的发鬓铺泻在背上随风扬起,同她配式的血色嫁袍衬得他越发艳丽妖娆,一向傲然的面上此刻多了份沉怒显得颇为英气冽人。
勾唇笑了笑,回过头,潇夙歌懒懒地靠在万俟漓悠怀里,玩味道:“新娘子怎么跑出来了?听说这可是不吉利的呢!”
凤眸一挑,万俟漓悠勒马停下,低头凑到她耳边狞笑道:“我不来怎么救你呢?我的新郎!”
潇夙歌耳朵一痒,正待回击几句,却觉前面传来淡淡的杀气,“小心!”话音刚落,万俟漓悠控着马身跃到一边,回眼看去,他们刚刚所处之地上赫然插着三只手臂长短的弩箭,露在外头的的箭身闪着蓝黑色光芒,显然涂满剧毒。
他们四周渐渐出来数十个蒙面紫衣人,手中皆持着一把三箭并列发射的弩弓,而箭头对着的方向是潇夙歌……身后的万俟漓悠!
潇夙歌缓缓沉了脸色,只因这种弩的构造,她太过熟悉!
万俟漓悠同样沉着脸,警惕地盯着那些人,眸中划过一缕危险厉光,他轻轻抚摸了下龙马腾雾的脖颈,对着身前人低声道:“坐好。”语毕握紧缰绳狠狠一带蓦然离地弹跳出丈高的距离跃过了前方紫衣人后疾驰而去。
几乎在他跃过的同时,紫衣人们纷纷瞄准他发射出手中弩箭,万俟漓悠右手腾出袖中霍然掠出一根细长黑丝飞快卷住那些弩箭继而用力一挥,那些弩箭通通回射,顿时紫衣人中死伤大半。
趁此时机,万俟漓悠一夹马身立时绝尘而去。
在他们走后,一个黑衣少年翩然落地,少年容颜精致绝丽,一身气息却过于阴沉,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及少数还活着的紫衣人,眸中狠戾之色乍现,森郁道:“一群废物!”
望着远处已经看不到身影的人,他牵起嘴角勾勒出一个绝艳之极却带着无限黑暗的笑,轻声呢喃道:“哥哥,你怎么就这样抛弃我了呢……”
笑容渐渐扭曲,少年面上染满疯狂的偏执,眸色深不见底,“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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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新郎新娘好歹到了时,吉时早就过了,无奈下,万俟琛只得无视这些规矩,命人把万俟漓悠带去重新收拾一番后,两人终于可以顺利的拜堂了。
潇夙歌面色淡淡,反正这也不是真正的成亲,自然无所谓,而万俟漓悠红盖头遮着,谁也不知他又是什么表情。当那声“送入洞房!”响起时,仪式正式结束,万俟漓悠被带去喜房,而潇夙歌则要开始接下来大半天的酒宴。
江宸带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直灌潇夙歌的酒,若她不喝,秦誉便要带头起哄,一堆人喧闹起来简直让人头不能再痛!如果不是她有深厚的内力挡着,恐怕别说洞房了,绝对要醉倒在这大厅路都走不动了。
好不容易夜晚降临,潇夙歌推说自己不能再喝了想要离开,那些人却不依不饶跟着她扬言要大闹洞房!没等她拒绝,一群人便比她还快地跑去喜房了,她无奈地摇摇头,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吹着冷风想要令头脑清醒些,却见前方刚推开门正嬉闹着的众人忽然寂静下来,默然片刻后,一个个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回来,纷纷带着抚慰及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眸中十分凄切。
“潇兄,你还真是好福气呐!”秦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里似是夸赞,一双细长狐狸眼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之色。
“……”潇夙歌表示她觉得秦誉的表情不是一般的欠揍!
江宸也走到她身边,哀然悲声道:“兄台,祝你幸福!”
“……”你祝贺就祝贺,但是敢不敢不要用那么惨痛的表情!(←_←)
嫌弃地越过他们,潇夙歌走到门边一望,眨了眨眼,她想她大概明白江宸他们为什么那副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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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蠢作者又作死了,还想着提前时间呢,结果一来事就导致我目前就只能做到不断更/(ㄒoㄒ)/~
请容许我做一个哀切的表情/(ㄒoㄒ)/~
☆、第二十九章 殿下,你又调皮了
懒懒地倚在门边,无奈地摇摇头,潇夙歌觉得此时她应该是真的醉了。
谁来告诉她,哪家的新娘子会在洞房花烛夜不是娇羞地坐在床边等着新郎去掀盖头,而是披头散发一脸凶悍地举着两把菜刀疑似下一刻就要疯狂砍人的模样……
玩味地笑着,潇夙歌轻叹一声:“殿下,你又调皮了!”
万俟漓悠奇怪地看向她,“喂,你说什么呢?杵在门口干嘛?还快不进来!”
“我怕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潇夙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双足一步未动。
“嗯?”怔了一下,万俟漓悠才后知后觉地忙放下手中凶器,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我只是饿了,想把它劈开吃了而已。”他举起被盒子挡住的通身遍布三角形刺的黄色卵圆球状物体。
“榴莲?呵呵,想不到殿下竟爱吃这东西么,听说这玩意比较补肾,你是该多吃点了。”潇夙歌走进来随手合上门到铺着大红喜步的桌边坐下,见他还傻愣愣地举着,好笑道:“你的手不疼么?”
万俟漓悠扔下榴莲,挑眉怒道:“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
潇夙歌慵懒地靠在桌边单手托腮,嘴角缓缓扯开一个极其无耻的笑,得意道:“殿下现在也是我全家之一呢,至于到底我虚不虚,你要试试么?”
凤眸微瞪,万俟漓悠愤愤地抓着桌布一脸惊奇:(⊙o⊙)他这是被调戏了?!
看着窗外映射出隐约的一些鬼鬼祟祟的影子,潇夙歌缓步走到窗边一把关紧窗户,又轻轻到门边猛地打开,一群本来挤在门上想听墙角的人顿时跌倒在地,她示意玄衣过来把这些人一个个拎出去又回来驻守在门口后才严实地关好门。
回到桌边,笑得有些暧昧道:“别发呆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做、做……做什么?!”万俟漓悠蓦地站起身,有些结巴地问。
“你猜。”潇夙歌携着一身令人压迫窒息的气势负手浅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去,见那人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至到床边‘咚’地一声坐倒,她俯身双手撑在他身子两边缓缓靠近,最后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看着面前那张此刻离自己极近而尤显俊逸无双的面孔,万俟漓悠从耳尖开始泛红渐渐地整张脸都如同煮熟的虾子般。
“我猜不到!”
感受着身前人越发絮乱的呼吸以及那越来越快的心跳,潇夙歌收起轻浮的神情,蓦然起身坐到他旁边,一脸正色道:“当然是探讨一下人生!”
“……”万俟漓悠觉得他被玩弄了!
潇夙歌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给他,万俟漓悠接过看了后,红霞般的脸色渐渐褪去,沉声道:“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是一封带有有效官印的和离书。”
万俟漓悠神色不明,“我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约定一年,一年内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你若是闯祸我替你担着,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包括治好你这残破的身体。而一年后,你便可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名字。”潇夙歌面色淡淡道。
“你有这么好心?”万俟漓悠凤眸微挑,带着明显不信的神色。
潇夙歌伸手揉了揉眉心,“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只是受人所托罢了。”转头注视着他,凝声道:“而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不能爱上我。”
“……”万俟漓悠嗤笑一声,轻蔑道:“你也太自恋了吧,还真当你自个是万人迷了!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些没脑子的人一样看上你!”
“不会最好,如此约定生效?”潇夙歌伸出手掌。
万俟漓悠挥手一拍,“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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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亲后,被解除了禁足的万俟漓悠又开始整天在盛京为非作歹,不是打断人家鼻梁,就是把街边小贩的摊子掀了,或是到酒楼吃霸王餐,更甚者欺负独自出来玩的孩子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哭,就差没当街强抢良民了。
只不过这次,百姓们没有那么怨声载道了,因为不管万俟漓悠干了多大的坏事,刚回归盛京不久就由逍王世子进化为六驸马的潇夙歌都会跟在后面一路收拾烂摊子,好脾气地给人道歉赔礼。
一时间盛京百姓们指责万俟漓悠的同时对这位娶人不淑的六驸马好感度蹭蹭上升,而前不久未能成功堵人的千金们又开始纷纷打扮好自己每天出来和潇夙歌各种偶遇、丢手帕、丢首饰、平地摔、突然晕倒等。
譬如今日,潇夙歌已经拾到了十八根簪子、三十二条手帕、二十四个香囊,扶了十一个绊倒在她身边和直接晕在她身上的女子,她表示自己再这么下去不是变驼背就是患上脊椎炎。
万俟漓悠刚砸完一个小贩的碗,回头一望便见潇夙歌又被众姑娘围住,被迫突发各种随机状况。瞅了眼那人骚包的一身白衣,内心不屑道:明明内里黑得跟锅底似的,还总把自己穿得这么白,真是太不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