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查到了是什么人将微雨和凤栖掳了去,并且还要把她们运往京都为妓。唯儿,你说,我该不该将那些恶人除掉?”季连别诺已经用了最婉转的语言来陈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那自然是要除去的,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要遭殃。”燕唯儿忽然抬头:“你说的这些恶人,是燕家的么?燕无晨?”
“对,魏王爷一手把持京都的青楼业,燕无晨与之勾结后,迅速坐大,源源不断地将清白女子推入火坑。我当时盛怒之下灭杀燕门,我承认,的确是要为微雨和凤栖报仇,但还有个更大的原因,是不想再有无辜的人葬送在他们手里。”季连别诺缓缓睁开眼睛,灭杀燕门,这件事的确冲动了点,但原因确如他所说。
“灭杀燕门?”燕唯儿咽了下口水,一阵慌乱,她姓燕,燕家再不好,总是她的家。
“听我说,唯儿。那时你坐着大红的喜轿已经起程了。”季连别诺豁然坐起身,诚挚地看着她:“是我,拿着明晃晃的剑,劈开了你的喜轿,当时,当时,我昏了头。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伤心,我的妹妹失踪了,敌人的妹妹却……”
“所以你也要让敌人的妹妹受苦,所以我就是以敌人妹妹的身份住进了季连家?”燕唯儿恢复了她一惯的灵敏思维,准确抓到了中心意思。
☆、第八十七章、相濡以沫
燕唯儿的话一针见血。
“唯儿,”季连别诺一阵心慌,不由自主去抱紧那个小小的身子:“是我不好,其实是你救了微雨和凤栖她们,而你同样也是受害者。燕无晨从小就打你骂你,还要把你和你的娘亲送去青楼,你跟燕无晨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急急地说,抱着她的手都有些发抖。
“然后呢?”燕唯儿隐隐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可是她的头开始痛了,为了不让季连别诺察觉,她隐忍着,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然后,然后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季连别诺一辈子也没说过如此艰难的话,是以急急跳过,忙碌表白:“总之最后,我真真心心,全心全意爱上了你,无关责任,无关感激,无关愧疚,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发誓此生只娶燕唯儿一个,再不要别人。”
“嗯,好。”燕唯儿撑得很辛苦,只模糊吐出这两个字,汗已经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将季连别诺的衣衫湿了一片。
季连别诺低头看怀中的人,大惊,只见她小脸通红,满头大汗,发丝沾在额头上,迷糊不清。
“唯儿,你怎么了?”季连别诺急得去探她的额头,却不是发热的症状。
燕唯儿捂着头,眉头深皱,那种要爆裂的感觉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她还想忍着,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全身也跟着颤栗起来:“诺,我的头好痛。”
她紧拽着他的衣襟,不由自主依赖他:“诺,你不要走……”
“唯儿,我不走,你忍着。”季连别诺也大汗淋漓:“唯儿,你一定要忍着,我去叫大夫。”
季连别诺把门打开,大喊:“玉嫂,茉莉……”
“诺岭”一下子人潮涌动,所有的人全都起来在院子里守候。
“青柱,赶紧找华统领,让他立刻去把诸葛大夫找来。”
“玉嫂,茉莉,给小姐打点热水,弄条湿毛巾给小姐擦汗。”
里屋,柳氏将燕唯儿抱在怀里,不断轻拍她的后背,却无济于事。
那小小的身子已痛得蜷缩成一团,颤栗得让人看了心疼。
“娘亲,让我来。”季连别诺接过柔软的燕唯儿,让她趴在床上,伸手封了她背上几个穴道,慢慢的,燕唯儿停止了颤动,只是神智完全不清醒了。
季连别诺抱起燕唯儿,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茉莉用湿毛巾,一点一点吸着她额头的汗。
柳氏心酸不已:“这孩子是怎么了?这几天都不对劲……”她并不知道这几天的早睡晚起,只是小两口在赌气,还道是唯儿身体不舒服所致。
季连别诺此时也顾不上解释许多,一颗心扑在燕唯儿身上。他只是暂时封了她的穴道,让她感觉不到那么痛了而已。
燕唯儿脸色苍白,双唇紧闭,倒在季连别诺怀里,知觉全无。
季连别诺温柔细致地将她沾在额间的发丝,轻轻梳理,心中祈求了所有神灵,以及季连家的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唯儿,她是个那么善良的姑娘。
诸葛大夫来了,探过燕唯儿的脉息,又开了些止痛的药,忧心忡忡道:“小姐这头痛,应该不是今天才发作,恐怕已有好一阵了,为什么拖到现在?”
季连别诺听得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暗恨自己忽略了唯儿:“那如今该如何是好?她前阵受了伤,把头部撞伤,导致了失忆……”
“头部被撞后,颅内有淤血,所以导致失忆。”诸葛大夫沉吟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开些药,让淤血慢慢散去。不过大意不得,千万不能像之前那样忍着,需要随时有人守候在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季连别诺向诸葛大夫道了谢,又听他嘱咐了事宜,便命华翼送大夫回去。
这一折腾,又去了半宿。
燕唯儿止了疼,已基本清醒,撑起身歉然道:“我真没用,让大家都不能睡觉。”
柳氏眼睛一红:“傻孩子,怎么痛也要强忍着?”
“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燕唯儿避开季连别诺深邃的目光。
“你知道刚才有多吓人吗?”季连别诺沉下脸,一脸严肃:“大夫说了,你强忍着,后果不堪设想,随时都会致命的,懂不懂?”
燕唯儿咬着嘴唇,点点头。
季连别诺对柳氏道:“娘亲,您先回房休息,唯儿我来照顾,您放心。”
柳氏本想留下来,听得季连少主这样说,忙点点头,有他照顾,自然是可以放心的。
季连别诺打发了一屋子人,将门关好,对燕唯儿道:“你想睡就放心睡,别怕。疼了就叫我,好吗?”
燕唯儿仍旧点点头,眼睛迷茫地望着他的脸,半响,轻声道:“诺,要不叫茉莉进来陪我,你明天还要忙,晚上这么照顾我,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不要隐瞒不报,再跟我闹小脾气,我就很感谢你了。”季连别诺侧身躺在她的身旁:“唯儿,还记不记得,你以前也这么躺在我怀里?”
燕唯儿摇摇头:“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熟悉,失忆后第一次见你,就很熟悉。”她果然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像只小猫。
“好了,唯儿,不要东想西想。”季连别诺拍着她:“睡吧,头要是疼,无论如何都要叫醒我,听到吗?要是你不听话,我会生气的。”
燕唯儿确实累得不行,头刚剧烈痛过,吃了止痛药后,现在一下子松懈下来,便疲乏至极,偎在季连别诺怀里很快就熟睡过去。
而季连别诺却是胆战心惊,无法入睡了。刚才燕唯儿脸色从白变为紫,可见痛到如何锥心。这样的夜晚,照大夫的话说来,已不是一天两天。
他的心忽然疼痛难忍,怀中这个女人,年纪虽小,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智。大夫刚才拉着他到屋外,特意千叮万嘱,千万不能大意,颅内出血与别不同,说去就去了。
季连别诺侧身低头看向怀中熟睡的小女人,百感交集,无法言说的怜爱,她受了太多苦,以为快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却不料,其实正过着走纲丝的生活,战战兢兢。
最要命的是,今后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会时不时想起些莫名其妙的片段,那种片段,任谁都会猜疑。
尤其是她,太过聪明,心思细腻,更是会有的没的全想了个遍,还不往好的方向猜测。而他正待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才发现她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
她不能受刺激,但这种刺激会时时闪现出来。
要命!季连别诺无力地感叹命运弄人。他的头也开始痛了,燕唯儿逃走的第一次,那个大雨的天,在泥水里,两人都疯狂之至。
燕唯儿恨他入骨:“你就算给我正室的名份,我也不会上你的床榻……”
而他,当时多么混蛋:“你已是残破之身,谁会要你?”
如果这些片段断章取义地跳入她的脑海,会有什么后果?唯儿会有多绝望?她是个那么在乎名誉又小心翼翼的人,只是因为一个小妾的身份,都卑微得怕污了季连家的声誉。
季连别诺此时真正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他犯了错,便要受到惩罚,不会让他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地娶妻生子。
但是,要报也报在他的身上啊,为什么让唯儿受那么多苦?
这一宿,季连别诺几乎未合过眼,就那么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只要身边的燕唯儿轻轻一动,他便赶紧起身看她,发现她只是睡着了翻翻身,并没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这才安下心来。
季连别诺早晨轻手轻脚起床,还真怕吵醒了她,正要出门,扭身却发现燕唯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他倒回床边,轻轻抚着她的头:“还疼吗?我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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