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祭月原本想把他们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凤七寻的,可是转念一想,凤九夜这种歹毒的女人,怎么看都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所以他决定将计就计。
以凌祭月惊天的身手,潜入皇宫大内都不过是小菜一碟,更何况在普通百姓的家里把一个熟睡的女子带走了。于是他点了慎儿的睡穴,把她带到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然后又点开了她的睡穴,告诉了她凤九夜的计划。
“等等……”凤七寻打断了凌祭月的叙述,满脸狐疑的说:“慎儿向来不爱和陌生人接触,更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她为什么会相信你?”
凌祭月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语气严肃的说:“大概是为师长得比较面善吧?”
凤七寻敲了敲他脸上的面具,语气鄙视的说:“你带着一个遮了大半张脸的面具,鬼能看出来你长得是面恶还是面善呀?而且……”她上下打量了凌祭月一眼,“师父你——怎么瞧都不像是一个好人,倒像是一个会随便占人便宜的登徒子!”
“去去去,你师父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子,怎么瞧都应该是被占便宜的那一方才对吧?”某人很是自恋的说。
凤七寻凉凉的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让慎儿相信你的?”
“其实很简单!”凌祭月顺手从袖子里抖落出来了一个玉珏,上面缀着的淡紫色流苏和铁画银钩的一个寻字,正是凤七寻的贴身玉佩无疑。“凭这个!”
“我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在你那儿?”
“那天晚上趁你不小心顺的,本来想自己留着当个定情信物什么的,谁知道慎儿那丫头死活不肯相信我的话,非得逼得我把这玩意儿拿了出来。现在好了,定情信物没了!”凌祭月做出一副忧伤至极的表情。
凤七寻快速收起了自己的玉佩,冷笑道:“定情信物?一厢情愿的情吧!那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慎儿总算相信了凌祭月的话,并且也打算配合他的计划,那就是——等有人过来抓了她,无论把她送到什么地方,要对她做什么事,她都不要自我伤害,更不要自杀,因为凌祭月一定会保护好她,而那些事绝对一件都不会发生!
饶是做好了准备,但在瞧见慎儿被脱得只剩下里衣,然后被丢进全是豺狼色鬼的城东破庙时,凌祭月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了,没想到有人的心居然比他还黑!
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被一群人人痛恨的人渣糟蹋,这简直比把她丢进地狱还生不如死!
“那你是怎么救的慎儿?”凤七寻一脸后怕的问。
“你怎么又打断我的话?”凌祭月不满地说。
“哎呀,快说嘛!”
凤七寻的央求,似乎让凌祭月很是受用。他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须,问道:“你觉得一逞兽欲和保命之间,一个正常人会怎么选呢?”
“当然会选择保命了!”凤七寻不无鄙视的道。
“所以喽,我就对他们说——要人还是要命,自己选一个吧!”
凤七寻一脸不相信的反驳:“这要是就一个人,你这么对他说,他会选择保命,我也信了。可是城东的破庙里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双拳难敌四手,人家那二百多只手呢,会害怕你一个人?”
“哦。忘了告诉你,刚才那句话是在本座谈笑间,把他们近半数的人大卸八块后说的。”凌祭月微笑着道。
“大卸八块?”
“对啊,你应该是没见过吧!就是那种四肢断开,血肉横飞的场景……”
凌祭月还没有深入细致的描绘这种场景,就被凤七寻迫切的打断了,因为如果再任由他说下去,别说早膳吃不下去了,恐怕连隔夜的饭都能给吐出来。
“所以他们都很配合的选择了保命!”
凤九夜说的又派人把慎儿送回了铜锣巷,其实不然,她只是派人跟在慎儿后面,而慎儿则扮作被玷污了的模样,失魂落魄的走回了铜锣巷,并且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谁都不让进来。
“所以这件事除了你和慎儿,其他人谁都不知道?连荣生都被瞒着?”
“当然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这样整个事件看起来才会更逼真。至于那个叫荣生的小子,为师一开始也是征求过慎儿的意见,问她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荣生,是她说荣生是这整件事里反应最敏感的人,他的反应是轻易伪装不来的,而且慎儿也想知道,如果她真的被人糟蹋了,荣生究竟还会不会要她!”
“幸好荣生没有让她失望……”不然就算慎儿躲过了这一劫,恐怕也会因为荣生的抛弃伤心欲绝吧!
似乎看穿了凤七寻的想法,凌祭月倏然认真的说:“会因为这种事情抛弃她的人,定然不是真正爱她的,不要也罢!”
“没看出来,师父你还是个情圣嘛!”凤七寻趁机揶揄道。
凌祭月挑起垂落额前的一绺墨发,眼神妩媚的说:“那是自然,你师父我不仅是一个情圣,而且还是个痴情种,而且独独钟情于你!”
尽管知道他话里玩笑的意味居多,凤七寻还是不由得红了脸颊,伸手想要给他一拳以示教训。
结果自然是被凌祭月抓了个正着。他手上稍一用力,便把凤七寻拉进了他的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
“我已经命人全程护送他们,直到抵达杭川……这下慎儿幸福了,你便也可以安心了!”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幽幽的说。
☆、第176章 互相掐架
十日之后便是太后的六十岁寿辰,朝中官员无不是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向圣母皇太后贺寿的礼物,雍王府也不例外。
一大早刚用过早膳,雍王府的家眷们全都齐聚在了王府正堂,等待着即将下早朝归来的凤桓和长子凤柒云。
韩蕙心表情严肃的坐在上首的位置,面容服饰华贵雍容,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冷眼瞧着坐在下首的一众姨娘和少爷小姐们。
“什么事儿呀这么着急忙慌的把人都叫了过来,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模样娇媚的莲姨娘用手帕掩住嘴唇,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端的是一脸的倦容。
韩蕙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语含不悦的说:“府里可是有规定的,下人们每日卯时起床,姨娘小姐少爷们辰时起床,莲妹妹如今这般哈欠连连,成何体统?”
莲姨娘垂下头,故作娇羞的一笑,“妹妹又何尝不想守规矩,可是姐姐也是知道的,老爷连着几天都宿在了绮莲阁,妹妹身子骨儿娇弱,吃不消嘛!”
此言一出,堂内还未经人事的丫环小姐立刻红了脸,纷纷垂下了头。
韩蕙心则是一脸的铁青,眼神愤怒的盯着莲姨娘道:“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谈论此等私事,真是不知羞耻,果然出身下贱的人就是没教养!”
莲姨娘狠狠地一甩手帕,拉着脸质问:“姐姐可把话说明白了,你说谁出身下贱没教养?”
“自己出身如何,连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吗?还需要我点破?”韩蕙心冷声道。
莲姨娘出身商贾之家,而经商之人在大凛朝是最为让人不齿的,甚至其地位比在青楼欢场倚栏卖笑的女子都要地下,所以出身一直都是莲姨娘的大忌。
如今瞧着韩蕙心仗着自己出身太师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出身说事儿,莲姨娘别提多生气了。不过她那般八面玲珑的性子,自然懂得以自己的身份,怎么都不能和韩蕙心这个正室夫人硬碰硬。
于是,她眸中波光流转,端的是千般妩媚,万般风情。
“妹妹的出身自是不能和姐姐相比的——太师府的嫡长女,想当初应是离都各家公子竞相追逐的对象吧!只是出身再好又如何,嫁人了还不是以夫为天。这做女人呐,也不多求什么,夫君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我是出身不好,但是老爷对我好呀,夜夜恩宠……”莲姨娘又是娇羞一笑,继而语气蓦地变冷,嘲讽道:“不像有些人,夜夜独守空房!”
“你——你放肆!”韩蕙心气急的斥道。
这样互相掐架的戏码,几乎在每一次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上演一次,凤七寻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观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凤柒翰斜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意味不明的眸光不时地停在对面的凤九夜或凤七寻身上,笑容极其猥琐。
凤怡卿依旧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垂首端坐在柔姨娘旁边,唇边挂着得体的浅笑。
原来的时候,和韩蕙心争执不休的人都是蓉姨娘,因为她是将门出身,脾气火爆且一点就着。许是因为凤怡瑶的死,蓉姨娘的脾性改变了不少,如今也是每日吃斋念佛,不理府中那些琐碎的事情。
本来还以为这下耳根子可以清净些了,没想到又换成了莲姨娘。
莲姨娘是个骂人都不带脏字,但又能把你损的遍体鳞伤的主儿,而且她尤其擅长拿捏住人的痛处——这不,一句两句就戳到了韩蕙心的伤口上,也难怪她会恼羞成怒了!
“姐姐这么生气做什么?妹妹说的是有些人,又没有说一定是姐姐,姐姐何必这么急着往自己头上扣呢!”莲姨娘笑意盈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