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媚娆的异样,封青越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媚娆想要回答,却发现一开口就是媚人的呻吟,而她的面色也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亦是急促了起来。别说是封青越了,就连普通人也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事。媚娆也想起来了,慕容幻刚才喂给了她一颗红色的药丸,名唤燃情散。
“燃…燃情散……”
“燃情散?”封青越闻言皱眉,继而起身走到慕容幻面前,在他身上下下上上抹了一通,却一无所获。
慕容幻露出了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说:找不到了吧?我可是从来不会把解药放在身上的,要是想拿解药,先放了我呀?
“……不能放了他,我…没关系……”察觉到慕容幻的意图还有封青越的打算,媚娆及时出声阻止,但是那种烈焰焚身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媚娆!”
封青越大喊了一声,快步冲到她身边,抱起她径直朝密林深处走去。
“我是逍遥鬼医,我一定可以救你的!我是逍遥鬼医,我一定可以救你的!我是逍遥鬼医,我一定可以……”他一边四下搜寻药草,一边不停的碎碎念着,不知道是在说给媚娆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然而祸不单行,药草还没有找到,天空突然炸起了一声响雷,倾盆大雨兜头浇了下来,不过片刻便把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封青越抱着媚娆,找了一处山洞躲了进去,并把她放在了放着干草的地上,“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找草药,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媚娆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把…把我…丢…丢到雨里…”
明白她的打算,封青越断然拒绝道:“不行!虽然这也是熬过毒性发作的方法,但是对人本身伤害极大,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而且,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强行淋雨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果一不小心伤了肺腑,别说是我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未必能救得活你!”
“那就给我——”媚娆突然失声大喊,继而喘息着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女子,你若是当真想救我,就要了我,要了我啊!”
封青越僵直着身体,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因为燃情散而蜷缩成一团的媚娆,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打湿了她的青丝和衣衫,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
燃情散,让人的身体备受煎熬,却让人的意识无比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封青越垂下眼睑,声音极淡的道:“我知道了……”
他终是解开了身上的衣衫,又动作轻柔的褪去了女子的衣裙,宽大而温暖的手掌一寸寸的爱抚过女子娇嫩的身体,在她身上点燃了星火般的激情。互相拥抱,彼此纠缠,像是缠绕的藤蔓般交缠。一下下的冲撞,一声声的低吼,一句句的吟哦,都将两人带去了云端和天堂,带去了幸福的彼岸。
缠绵过后,解了毒的媚娆沉沉了睡了过去,封青越则在洞中寻了些许干柴和稻草,升起了一个火堆,烘烤着两人被淋湿的衣服。此时天色已暗,火光映红了女子的娇颜和肌肤,上面点点咬痕让封青越不由得别开了眼。
一声嘤咛响起,女子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想起方才二人的缠绵,想起自己的承欢和索求,媚娆难得的红了脸。
“你……”
“我……”
两人齐齐开口。
“你先说吧!”封青越做了个请的手势。
媚娆点点头,眸子没有直视封青越的双眼,而是望向哔哔啵啵燃烧的火堆,“你放心,今日这件事……我们就当从未发生过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强行要你负责,还有……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封青越闻言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什么叫当做从未发生过?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莫不是还想要逃离我的身边不成?”
媚娆错愕的抬起头,“可是你不是……”不是对凤七寻一往情深吗?这句残忍的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以前的确倾心于七寻,可是这么些日子以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人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也不是已失去,而是现在的幸福,所以我离开家,遍江湖的寻你,便是想要问你一句……”
封青越朝媚娆伸出手,目光深情的问道:“媚娆,你可愿意做我封青越的妻?”
媚娆捂住了嘴,眼泪顺着指缝滴落下来,而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此生此世,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第658章 十年(上)
春去秋来,草木枯荣了一年又一年,时间仿若掌心的细沙,握得再紧也敌不过悄无声息的流逝。似乎只是弹指一挥的瞬间,周遭的景色和建筑还恍若昨日,然而身旁的人和事却分明已桑田沧海、地覆天翻。
彼时咿呀学语的稚童赫连宸,如今早已成长为英明睿智的少年帝王,笔墨落下间便可指点江山。昔日温婉威仪的太后荼雅,也成为了大凛朝最尊崇的女人,朝臣信服,百姓敬仰。
又是一年的隆冬,梅园的白梅开得繁盛,仿佛落雪挂在枝头,却犹自飘来阵阵沁人心扉的清香。身着华贵凤袍的女子屏退了伺候的宫娥,独自一人立于园中,双眸出神的望着盛放的梅花,心底蓦然腾起了一阵阵感伤。
十年,竟已经十年了。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肌肤虽然白皙如初,却到底比不得当年的滑腻紧致,就连光滑的眼角在微笑时,都会浮现出些许的细纹。
“到底……是老了么?”她低声呢喃。
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铺满了一地的雪上,嘎吱嘎吱的响。女子缓缓转过身,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身朝服的硬挺男子,线条冷硬的容颜上难掩岁月的沉淀和风霜。却原来,他也老了。
女子心下微怔,以前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他总是遥遥静静的望着,不肯离开却也不会接近,只是用那双盛满了一汪深情的目光凝望着,看得人不禁赧然。
男子走到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躬身行了一礼,“臣,参见太后娘娘。”
“摄政王不必多礼。”荼雅睇着赫连岑的面容,听着他近乎疏离的语气,心底的哀伤便如冬日的雾气般弥漫开来。她自嘲的一笑——这些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既要辅佐宸儿坐稳这个江山,那就注定要抛下不容于世的姻缘。
“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后娘娘恩准。”赫连岑再施一礼,不待荼雅开口询问,便径自道:“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亦是治世明君,臣觉得是时候让圣上独理朝政了!”
荼雅心下一颤,“王爷的意思是……”
赫连岑单膝跪地,“臣斗胆,恳请太后恩准臣辞去摄政王之任!”
“你要走?”
赫连岑垂下头,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荼雅转过身,闭了闭眼道:“摄政王若是想要请辞,应该去找皇上。哀家不过是后宫之人,岂能随意应允你的请求?”
“正是皇上命臣来请求太后,皇上说如果太后准许了,他自然不会有异议。”
“这……”
荼雅犹豫了,为难了,十年以来默默守护,似乎已经让她形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开心还是难过,无论笑还是哭,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感同身受。而如今,他是倦了,累了么?
是啊,任是多么强大的人,任是多么不可言说的爱意,在日复一日的漫长等待中,都会有耗尽的一天吧!
荼雅突然明白,自己真的好残忍,比当初的赫连煜更残忍,可是要她就这么放赫连岑走,却又是千般万般的不舍。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梅园深处的暖阁里,一身绛紫色龙袍的少年玉立在窗边,望着园中一跪一立的两人,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只是那温润的眉眼却和当年的赫连煜如出一辙,不是当今的圣上赫连宸还能是谁呢?
赫连宸身后还有一个稍微年长的少年,同样的容颜清俊,卓尔不群,只是比之他的温润和柔和,更多了几分冷酷和桀骜,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眸子,总泛着些许的寒芒,可不就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安小爷么!
“哎,你这不是在为难太后娘娘么?”安儿用嘴呶了一下对峙的二人,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为难,朕只是觉得这个决定只能有母后来做。”赫连宸单手紧抓着窗棂,目光幽幽的道:“十年了,朕看着母后和王叔相爱却又互相折磨十年了。以前朕总觉得,母后是父皇的女人,应该从一而终的爱着父皇,可是后来,朕从纤儿姑姑那里听说了些母后和王叔的事情,才发现原来感情远比我能想象的复杂和艰难。”
“哟哟,都还没过成人礼呢!就开始张口感情,闭口感情了,你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快,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安儿撞了一下他,目光戏谑的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你别乱说!”赫连宸脸色微红的驳斥。
“看看看,脸都红了还说没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忘了用朕这个称呼!”
赫连宸说不过能言善辩的安儿,只好通红着脸斥道:“你休要继续胡说八道,不然以后就不要进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