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殿下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之后,可不能把妾身的功劳给忘了!”
赫连焱一听乐了,敢情这个小女子是担心自己夺位登基之后,会弃她于不顾啊!他急忙跳下床,疾步上前把媚姬揽进了怀里。
“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这样,等到我登基成皇之后,我给你一个贵妃之位,如何?”
媚姬撇了撇嘴,“贵妃啊?”
“怎么?贵妃之位你还瞧不上啊?”赫连焱轻挑起她的一绺秀发,挑眉问道:“……你莫不是想要做皇后?”
“全天下的女子,有谁不想坐上皇后之位吗?殿下这么说,是觉得妾身不过一介侍候人的舞姬,不够格做东宫皇后吗?”媚姬气恼的哼了一声,一把抽回了被他拿在手心的青丝,语含抱怨和伤心的道:“是,妾身是一介舞姬,比不得太师府的千金身份高贵,更不该望向不属于妾身的东西!罢了,那什么贵妃之位,妾身也不要了,妾身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舞姬就行了!”
瞧着媚姬是真的生了气,赫连焱急忙花言巧语的安抚道:“啧,瞧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说你比不上韩悦了?她那个丑女人,怎么能同你相比呢?只不过如今想要夺得皇位,还需要韩太师的支持,不然我才不会娶那么一个丑女人为妃!你不就是想要皇后之位吗?我许给你便是!”
“真的?”
“真的真的,皇后之位是你的,谁都抢不走!”看着媚姬终于喜笑颜开,赫连焱才松了一口气,问道:“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的法子是什么了吧?”
媚姬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妾身的法子很简单,就是派人把远在邕南封地的岐王府的姬妾,全部都给接过来,然后一股脑的塞去岐王府。听闻七寻郡主是一个聪明且强势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尤其不能忍受的便是与人共侍一夫,如此一来她不同岐王爷起争执才怪!”
“这法子……会管用吗?”赫连焱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的问。
“管不管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依妾身之见,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女子不会吃醋争宠的,就算是七寻郡主也不会例外,尤其是她还那么在乎岐王爷,殿下就等着看他们两人闹翻吧!”
“好,那我就姑且一试,若是真的管用,媚儿你定然是功不可没!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说普天之下没有女子不会吃醋争宠,我怎么没见过你吃醋争宠呢?”
媚姬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那还不是因为妾身地位低微,没那个吃醋争宠的资格?妾身若是七寻郡主那般身份高贵,早就霸占着殿下,不让殿下碰其他女子一下了!”
“哈哈哈哈!”赫连焱大笑了几声,一把拦腰抱起了媚姬,快步走回锦榻,不由分说的倾身将他覆在了身下,眸中情欲又起,“放心,就算你没有霸占着我,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旁的女子都不过是玩玩而已!”
媚姬娇吟了一声,立刻勾起了男子的欲火,锦榻间又是新的一轮抵死缠绵。
这厢屋内暖玉温香,那厢屋外却有人因为愤怒和嫉妒而红了眼眶。只见微露出一丝缝隙的窗外,韩悦僵直着身体,眸中迸射出愤恨的光芒,缓缓握紧的双手指甲深陷掌心,转过身疾步离开了别苑。
“娘娘……”随身侍候的宫娥害怕的轻唤,疾步跟上去劝说道:“娘娘别生气,殿下之所以说那些话,想来也不过为了讨好媚姬姑娘而已,并非是发自肺腑之言,娘娘切勿当真啊!”
韩悦顿住脚步,满眼愤怒的道:“我虽然不那么聪明,但是真心假意还是能分得出来的,不用你来安慰我!她媚姬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介供人亵玩取乐的舞姬,竟然也敢觊觎皇后之位!要不是担心五殿下生气,我早就派人栽了她了!”
“是是是,娘娘说的是,媚姬姑娘不过区区舞姬,不值得娘娘为此气坏了身子啊!”
韩悦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道:“我自然不会为了她而气坏了自己,只是无论是五殿下也好,还是皇后之位也罢,都只能是我的。谁要是胆敢觊觎,我一定让她不得好死!杏儿,你明天一早,立刻派人回太师府,请父亲进宫一趟,就说我同他有要事相商!”
“是,奴婢遵命!”
翌日,接到韩悦的传信之后,韩太师匆匆忙忙的进了宫。一走进景华宫的偏殿,就瞧见衣着单薄的韩悦坐在软榻片,苍白的面容尽显憔悴之色。
韩悦是韩太师唯一的嫡女,平日里便是宠爱的很,不肯让她受半分委屈。如今瞧见她这般憔悴的模样,韩太师心中一疼,连问礼都顾不上了,径直疾步上前,满眼心疼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才几天不见,人就这么憔悴了呢?”
☆、第554章 姬妾上门
都说人最经不起的便是安慰,原本可以一直固执的坚强着,却在亲朋好友乃至爱人的三言两语的安慰下,瞬间润湿了眼眶——韩悦亦不例外。她虽然是一贯的张扬跋扈的性子,自以为是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深闺富户的千金小姐,打小便是受尽了宠爱和纵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所以韩太师关心的话才一出口,她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伏在韩太师的身上痛哭不已。
“悦儿不哭,不哭啊!”韩太师轻拍着她的肩膀,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瞧着韩悦抽泣不已,韩太师皱眉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杏儿,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姐好好地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嗯?”
杏儿见状立刻跪了下来,不无委屈的道:“老爷,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实在是……是……”
“是什么?还不快说!吞吞吐吐的!”韩太师厉声呵斥道。
杏儿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把昨天夜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太师,包括赫连焱曾经说过的话,更是一字不落的说给了韩太师听。
韩太师闻言,立刻阴沉了一张老脸,满眼怒气的问道:“五皇子当真那么说?”
杏儿重重点头道:“老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然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随意污蔑五皇子殿下啊!”
杏儿是韩悦的陪嫁丫头,更是韩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所以她说的一定是实话,再加上韩悦并没有出言反对,便证明了杏儿所言的真实性。
韩太师冷哼了一声,眯眼斥道:“好一个赫连焱,当初要不是他诚意十足的向老夫求娶悦儿,我岂会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嫁给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如今他居然敢阳奉阴违……”
“父亲……”韩悦一把抓住韩太师的手臂,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含泪摇头道:“殿下,殿下他一定是被媚姬那个狐狸精迷惑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来,父亲切莫当真啊!”
“傻丫头,他今日能说出那般背信弃义的话,日后便能做出抛弃你的事来!不过你放心,父亲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韩悦心下一惊,蓦地缩小了瞳孔,“父亲想做什么?”
瞧着她惊恐的模样,韩太师无奈的叹息道:“瞧瞧你,为父还没说要做什么呢!你就开始向着他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了,我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不过是抽空找他谈谈罢了,让他莫要负你,否则我可不饶他!”话说到后来,已有些玩笑的意味。
韩悦单纯的以为韩太师只是说笑,却不曾想他是真的起了旁的心思——如果赫连焱能够真心对待韩悦便罢了,如果他敢辜负韩悦,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算豁出去整个太师府的未来,也会阻止他登临帝位!
赫连焱亦不曾想到,他那几句为了讨好媚姬的无心之言,竟然成了他夺嫡之路上最大的障碍之一。
真正的天罗地网悄然展开,无声无息的笼罩在了夺嫡之争的上空。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个撒网的人,殊不知真正的幕后之人正端坐桌前,目光沉敛的笑睨着棋局中的变化万千。
岐王府的阁楼上,凤七寻盘腿坐在软榻上,素手执起一颗黑子,悠然的落在了胜负已然分明的棋盘上,唇角勾起一抹淡若云霞的浅笑,“我又赢了。”
臻儿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一脸颓丧的站起身来,气馁的道:“不玩了,不玩了,奴婢每次都输给王妃,简直都毫无悬念嘛!”
凤七寻轻笑着道:“你才学了几日的围棋,若是能轻轻松松的便赢过我,那我这么多年的围棋岂不是白下了?”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要细数起来,她下棋的时间,怕是要比臻儿的年纪还要长。只是下了那么多年的围棋,却还是没有看破赫连焱精心布下的局,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啊!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布局的人是她,旁人都是她棋盘上的棋子,而与她对弈的——是俯瞰一切的上苍,是她发誓要与之一搏的命运!
臻儿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凤七寻,犹自不满的嘟囔道:“奴婢哪里有轻轻松松了?奴婢就是绞尽脑汁,也不够王妃动那么一点心思!这围棋啊,以后还是让王爷陪王妃下的好,旗鼓相当才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