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妆 (清潭影)

　　蕊珠早已在院门等候多时了，现下听道亦卿传唤，心下微顿，围在她身旁看热闹的婆子们、便连声催促道。“蕊珠姑娘，二夫人在叫你，还愣着干什么？”
　　刘婆子站在外测的阴影里，细眼瞧着，就怕她临时打了退堂鼓。
　　蕊珠抿紧了唇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踏了进去。
　　“见过两位夫人。”
　　赵氏点头。
　　“嗯，你们二夫人相信你，你便跟着夏松进去看看，一定要瞧仔细了，要不然冰俏就成了欺下瞒上的罪人了。”
　　蕊珠现在心绪复杂，又听到赵氏这样说、抬眼神色复杂的看了冰俏一眼，便上前跟着夏松进了书房。冰俏紧张的望着那敞开的门，双手都掐出了血印子。
　　赵氏完全不把亦卿放在心上，所以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成竹在胸。
　　等了良久这才见夏松出来，身后跟着的蕊珠脸色红白交加，到让赵氏一时拿不准了。
　　“蕊珠，告诉大家，二爷拿的的是什么？”
　　赵氏直接开口询问，亦卿只紧盯着蕊珠，她也想知道，如今靖泽春身上到底还有什么？蕊珠瞧着夏松开口有些支支吾吾。
　　“有、没……”
　　瞧她这样夏松直接了断的开口。
　　“什么都没有些，除了二爷自己的衣服、别说是贴身物件，就是连银子都没有的。”
　　赵氏立时便惊讶的张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都没有？蕊珠，你说。”
　　蕊珠闻言双腿一弯便跪了下去。
　　“确实什么都没有。”
　　进去的时候虽是夏松动的手，可她在旁边看的清楚，若是真有什么东西夏松也藏不了的。赵氏一听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立时便瞪向冰俏，被这眼光瞧着冰俏立时又跪了下去。
　　“不可能、二爷明明收了我的东西的，怎么会没有，一定是中途掉了，一定是不知道丢哪了？”
　　“掉了？这话也亏你说的出口。大夫人，查也查了，也证明了二爷的清白，至于冰俏您看该怎么处罚？”
　　得到结果，亦卿立马儿便紧接着问处罚一事，瞧着她那张淡定的脸，赵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轻敌了。只是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若是……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谁怕谁

　　“好你个冰俏，竟然敢胡说这样的事情，污蔑主子的名声，靖家可在留不得你。”
　　既然是污蔑主子的名声，那赵氏这样的处罚未免太轻了，一双凤眸不禁眯了起来。
　　冰俏一听要敢她出府，立时便连哭带爬的、到了赵氏跟前拽着她的裙摆、祈求道。“夫人求求你不要把奴婢赶出去，奴婢没有说谎，二爷确实收了奴婢的东西，这个奴婢是万万不敢说谎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瞧着她这慌乱的样子，赵氏无奈的摇头，还想当姨娘，就她这点脑子，不知要被秋亦卿整治多少次了。
　　“你在想想，是不是落在了车上，或是有什么人拿了去。”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的看向对面站着的亦卿，冰俏似乎记起了什么，猛然转头望向亦卿伸着手颤声道。“是二夫人，二夫人进去过，一定是她拿走了，夫人一定是她拿的。”
　　最后望着赵氏的眼神里，充满了肯帝与期待。而赵氏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既然二夫人进去过，横生变节也是有的，只是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还是不要在挣扎的好，免得等二爷清醒了斥责于你。”
　　“笑话，夏松已经说明白了，二爷衣衫从未动过，若是真有什么？谁又能发现，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冰俏现下已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了，此举若是抬不了姨娘。日后便在也没机会了，还会成为全府的笑料，她绝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心下既已下了决断，说话也就硬气多了。
　　“夫人，一定在二夫人身上，即使没在她身上，也定是她拿走的。”
　　说着便又拽了赵氏的衣摆，不仅有祈求还有最后的希冀。瞧她说的肯定，赵氏便有了底。只是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终归是太草率了些。
　　“都听见了，想必不是我一人怀疑你，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水红帮你拿出来？若是后者，恐怕有些不好看了。对于妒妇、靖家从不手软。若是你主动承认、你与二爷还有夫妻缘分。若是被找出来……那靖家在留你不得。”
　　此话说完、守在院外看热闹的婆子全是一阵哗然。这赵氏在靖家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她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做的出来，心底倒是为这新进府的二夫人捏了把汗。却又一种期盼着她能压过赵氏的奇异之感。
　　听闻赵氏说的如此严重，亦卿面上却露了笑，虽然刺眼却如清风拂面，缓解了在场之人紧绷的神经。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单凭一个奴婢的话、大夫人就让人来搜身，我倒是要问问、若是搜不出来您该如何？又怎么给二爷个交代？”
　　说着便摊平双臂，无所谓的说道。
　　“今日的人不少，不仅有你南苑的人，就连府里的嬷嬷与丫头、想必都还没睡，既然如此便让她们也一同来做个见证，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她所说的物件。”
　　见她说的如此轻松自在，赵氏到有些摸不准了，她这样做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那东西就在她身上、此举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还有一种可能……想到此眼光落在离她最近的文绢身上。
　　“说的如此轻松，是料定我不敢搜你身罢了、只是，你未免也太笃定些，在靖府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好，咱们就来点见证。”
　　说罢也不给赵氏反应的机会，直接对着门口道：“都进来吧！在外边儿看的难免不清楚。”
　　守在外边儿的薛芳听到此言，立时便高声应了一声，自己责守在门口严防她们半路跑掉。根本就没给赵氏反应的机会，守在院门外偷听的丫头婆子们、缓缓的挪了进来，脸上都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尴尬。
　　赵氏的眼睛立时便瞪的如铜铃一般，这是什么时候围过来的。见来人不少、亦卿似乎很满意，上前几步，背过手去来回踱着步子，瞧着众人道。“想必刚刚的话你们都听了，若是有不清楚的我在重复一遍，冰俏说她私下里给了二爷一件贴身的物件，至于是什么物件？我也不知道，只是她一口咬定就在二爷身上，一定要派人进去认证一下，结果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找到，所以，大夫人便说在我身上，要、搜、身。”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有些唏嘘，只为了一个丫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而亦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以要各位做个见证，若是什么都没搜出来，那大夫人可要给我个合理的说法。大夫人？”
　　在一群人涌进来的时候，赵氏便已经懵了，何时来了这许多的人，她竟然毫无所查，现下所有人都望着她，这让她如何开口？怎么开口。赵氏脸色由白转青、然后再到青红交加，努力的平复了心下波动的情绪后、这才开口道。“既然这么多人都在，我何时说过要搜身了，若是真要搜、也是搜文绢。”
　　说罢便厉声呵斥道。
　　“水红、还愣着干什么？搜。”
　　得到命令，水红几人立时上前按住文绢，里里外外的都翻了个遍。风铃本欲上前帮忙、中途却被亦卿拉住了袖子，冷眼旁观。待几人搜过后，一无所获，她立时便冷了脸。
　　“大夫人还满意吗？”
　　赵氏自然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只是现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在文绢身上一无所获，若是在搜……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当下忍了在忍，这才张口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因着两个丫头互相嫉妒而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那也关乎着靖家的名声，若是有人出去乱嚼舌根，我定将她赶出府去，绝不姑息。”
　　声音不大震慑却不小，全院之人立时鸦雀无声，又听她道。“两人都禁足一月，以儆效尤。文绢既是北苑的人，那就便由二夫人责罚，冰俏是二爷的人，明日交由二爷亲自发落。其余人等还不赶紧回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夏松的解说

　　众人犹如听到一声特赦令，赶紧都散了出去，待所有人都走后，赵氏冷冷的瞧了一眼亦卿，甩了袖子便走人。至此、北苑终于安静下来了。
　　亦卿看着呆楞的冰俏吩咐道。
　　“蕊珠，带冰俏回去，仔细照顾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明日二爷追究下来，那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听到吩咐、蕊珠猛地的抬头看向她，半响这才回道。“是。”
　　亦卿转而又吩咐道。
　　“风铃带文绢先回去，让芳姨给她上药。”
　　“好。”
　　几人走后，亦卿眼前顿时便清净了，瞧着还一旁还傻站着的夏松道。“二爷还没醒？”
　　说着便进了书房，夏松赶紧跟了上去，见靖泽春还是之前那个姿势，亦卿上前瞧了瞧便听夏松回道。“还没醒过来，刚刚奴才试着叫了、却是没有用，二爷这次是真醉了。”
　　亦卿只看着熟睡的靖泽春，良久轻声说道。“醒不了吗？那就泼他一盆冷水，看他如何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