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远离了世事,远离了纷扰,却是辜负了太多了人,也辜负了自己。”陆廉贞、秦萧、殷千缕、秦筝、盛雅燃……一个个名字在靖榕脑子里面浮现,是了,她承载了太多的东西,铸下了太多的因,可这些原有还没成为结果,她如何能够就这样抽身而去呢?
“我终究了解你,所以才只是想,却从未真的去做过干扰你人生的事情……我知道,我是在靖榕心里的,可我也知道,靖榕心里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我不愿逼靖榕将心里的事情全部忘记。”他所做的,便只有帮助与等待而已。
他会帮助靖榕将心里的事情一一解决,他也会等着靖榕将心敞开的那一天。
——不用逼迫,不用威胁。
一点一点地,慢慢侵入到对方的人生里面,成为对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用过于强调自己的重要性,也不需要一遍遍重复着自己多么需要着对方。
这便是郝连城深喜爱一个人的方式。
“阿成,我有时候会想,你比我,到底利害多了。我只是将那些事情当做不存在而已……视而不见、听而不见,也就不会扰乱了自己的心了,可我只是将那些事情当做不存在而已……实际上,他们还是在的,不会因为我将他们当做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了。”也许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也许是因为今天的靖榕实在是太累了,她将自己封闭的心打来来,就这样毫不防备地让郝连城深看见,“我啊,终究只是一个胆小鬼。”
“利害吗?”郝连城深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这样说着,“哪里利害了,只不过是因为我有一个太过任性的大哥而已……从小,他就希望我能和他争,我能和他抢——他是活的太顺随了,一辈子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人挡在他面前——活的太安逸了,便想有个对手,加之我那爹爹算是个明君了,可总想培养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儿子。”
说到这里,郝连城深笑了出来:“我大哥在他面前便只能装的像只小羊一样……可他骨子里,却是一只恶狼啊!他一方面活的太无聊,太顺利,可一方面,却又必须在我父亲面前扮作另一个人——这一扮就扮了二十多年……你说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啊,无时无刻希望有个对手出现在他的身边,好把他从这个无聊的世界解救出来……”
而非常不幸的,郝连城深便被郝连城钰假象成了那个人。
那个与郝连城深完全不一样,活的这样洒脱,这样惬意的人,他流着与郝连城钰相似的血液,可他的人生却又与对方是完全不同的,他肆意,他潇洒,他或的这样洒脱……不用在人前扮作成另一个人——更重要的是,他的人生,看起来似乎不那么无聊。
你看,有些人会因为爱而害人,有些人会因为恨而害人,有些人会因为钱财而害人,有些人会因为权势而害人……而郝连城钰喜欢“害”郝连城深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太无聊了而已……
无论是小的时候任性地向对方讨要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东西,或是如今抢走了对方猎捕到的白虎——都只不过是为了引起对方的反抗之心而已,所有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可以让他的生活不再无聊的“对手”而已。
“你看,我有这样一个哥哥,我的心胸,如何不开阔呢?”将自己从小到大,郝连城钰劣迹斑斑的事情以一种开玩笑的形式对靖榕说了一些之后,他用一种何等轻松的口吻向对方叙述着这件事情。
可其中所蕴含的惊心动魄,却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我不懂,若是我被人这样对待,无论如何也是会反抗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却可以这样坦然处之呢?”靖榕疑惑问道,郝连城深心胸似海,比之一般男人,决计是有过之而不及了,可往往与众不同的人,必然是有与众不同的经历的——必然靖榕。
“是因为啊……”郝连城深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即使沙漠里的天气总是这样冰冷,可他的笑容,却仿佛阳光一样灿烂,“那是因为,我有一位这世上最温柔的母亲,她从小便对我说过,我可以成为王爷,可以成为大臣,可以成为将军,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普通的庶民——可我,却不能去剥夺皇兄的王位,不可以去做胡国的王。”
第309章 阿和
一夜无梦。
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门打开之后,阿橙拿着一些黑色的,用面粉烤制的食物,还有两杯清水送到了两人的房间里。
“这是?”郝连城深拿起这种食物——这用面粉做成的食物足有一个手掌那么大,有些硬,但散发着食物最原始的香气,他微微咬了一口,入口很酥,混合着水吃下去,有一种奇妙的香味——但实际上,这味道并不太好吃。但沙漠里最缺的,便是水和食材了,两人狼吞虎咽地将食物、水都吃喝了个干净。
“这是姆妈做的面团。”阿橙解释道,“村子每一年会会有两次移动到一片大绿洲旁边,那个绿洲上有一种黑色的,像是谷子一样的东西,将那些东西磨成粉末,加上面粉,揉成面团之后,再烤一下,放在太阳下晒干,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吃的时候只要蒸一下,就会软很多,不过硬硬的也挺好吃的。”
一年只可以遇到两次的食材,阿橙与他的姆妈就这样毫不吝啬地拿给了靖榕与郝连城深。
“今天的村子,不再动了吗?”靖榕如此温柔地朝着阿橙招了招手,阿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一只小狼一样,快速地扑向靖榕。
“村子只是偶尔才动呢……”听了郝连城深的翻译之后,阿橙蹭了蹭靖榕胸口,这样说着,上面绵软却充实的触感让阿橙的心情大好。
臭小鬼!郝连城深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
“寻常的时候,它都是这样静止的,有时候会好几个月都不动,有时候会一个时辰里动好几次……等它快运动的时候,挂在门上的铃铛会开始响……那时候我们会躲在屋子里面,等他停止移动了才出来……姆妈说,曾经有一个人不听话,在村子移动的时候跑了出去……最后这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阿橙这样心有余悸,且略悲伤说道。
——可靖榕与阿成也是在村子尚还在移动的时候跑入村子中的,可他们却并没有不见,而是随着村子的消失而消失,随着村子的停止而停止。
“阿成,你且问问他,这个消失的人是谁?”靖榕将这句话说给郝连城深听后。
他点点头,将这句话说给了阿橙听。
可当听完阿橙的答案的时候,郝连城深的脸上先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然后是悲伤,最后,却是恒长的沉默……
“是阿橙的父亲吗?”靖榕这样问着——她只是不会说胡国的语言而已,而他们的话,她却大约都可以听的明白,但她依旧是这样问着。
阿橙的母亲曾对阿橙说过,让他在村子移动的时候千万不要走出村子,要是在村子还在移动中暴漏在那片石板地面上的话,很有可能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消失……
可靖榕与阿成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村子里的,他们在村子移动的时候意外走了进来,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却并没有消失。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了。
一种便是村子移动的时候,确实是会让人消失的,但这种消失,却并非必然,而是偶然。
另一种可能,便是阿橙的母亲,撒了谎……
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沉默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开了,阿橙的母亲进来了,看着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就这么看着她,她只是有些奇怪。
郝连城深开口说道:“阿橙,靖榕有些渴了,你可否给她一杯水喝。”
阿橙一听,自然是马上从靖榕身上下来,跑了出去……阿橙虽然是跑出去的,可仍旧是将门带上了——这乃是因为他的家教极好。
阿橙出去后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空气便开始凝固了起来。
“怎么?”便只是她一个寻常妇人,也大约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
“刚刚阿橙与我们说这村子里的事情,他说村子是会在沙漠之中移动的,而移动之中,却是不允许任何人走出院落,你告诉他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的父亲,便是这样消失在移动的村子之中的……”郝连城深这样说道。
妇人一听,脸上变颜变色,可到最后,却只是叹一口气,这样说道:“红豆走的时候,不过只有七岁而已,那时候阿橙才一岁。阿和看到自己的女儿要遭受那样的命运,便是气不过,想要将自己的女儿保护起来……别的男人见阿和这样做了,他们也想将自己的女儿救下来……”
靖榕与郝连城深两人默默听着,并不说什么
“可……可……”那妇人说到后面,叹了一口气,“村长趁着阿和不注意,就把刀捅进了阿和的身体里……阿和就在红豆的面前倒了下来……血流了一地……”
听到这里,那妇人的眼里便终于流了下来,而靖榕与郝连城深并未答话,只是他们的拳头都紧紧握着。
“他们怕死……我知道……有一年没有选出圣女……那一年刚好村长的女儿也是那个年纪……于是他默许了这一行为,没有把圣女送到沙漠里去……于是那一年,村子里死了七个人……都是无声无息地暴毙而亡……于是仪式只好继续……”妇人断断续续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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