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姑娘,你且歇着,我这就去寻李太医来。”涣秋转身出去不久,便引着李太医回来。
常宁此前便跟李太医吩咐过,因此李太医早预备下给怀袖疗伤的药。
虽然有所准备,但李太医真正看到怀袖伤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袜子跟已经干了的血枷一起黏在伤口上,已经无法彻底剥离开来,李太医只得小心用烛火淌了一只锋利的剪刀,一小片,一小片地将布剪下来。
直到彻底揭开血肉模糊的脚底,涣秋已经不忍再睹。
怀袖却将拳头死死咬在嘴里,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子一层一层渗出来,怀袖却愣是吭都不吭一声。
李太医给怀袖上完了药,自己也是一脑门子的汗,心里却是佩服至极。
“公主师,药已经上妥,这数日内,切莫再下床走动了,若是再弄伤,您的这双脚,怕是大罗神仙来,也没辙喽!”
怀袖趴着无法起身,只的嘴上谢过李太医:“您老莫再称我公主师了,只叫我怀丫头就好!”
李太医已是跟怀袖相处甚熟的,听她这么说,李太医不禁感慨:“说实话,在老夫心里,倒是当真敬佩你,年纪轻轻的女娃,便有如此的见识和胸襟,实属难得。
固伦明月公主能有今日,也颇得益于你的教诲,就这一点,老夫甘愿称呼你一声公主师,且方才你的表演,老夫也亲眼看了,还受着如此重伤,当真是铮铮铁骨,巾帼不让须眉!”
怀袖垂首浅笑:“可是自我入宫,李太医却也跟着我着了不少的劳烦呢!”
李太医闻言笑了,捋着花白的胡须:“说句不敬的话,你的年纪,跟我的外孙女年纪相仿,每每瞧见你,也格外亲切呢!”
说罢,李太医缓缓站起身:“我不能陪你聊了,还得去前殿照看万岁爷呢,我给你的药,都叫涣秋收好了,你记得按时用啊!”
怀袖点头,笑望着李太医拎着药箱消失在门口。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飞钗之举,也不知道事后恭亲王会不会来寻自己的不是?毕竟人家是汗王,她那一举也算得大不敬之罪。
不过转念一想,怀袖唇边又勾气得意笑靥。
哼!管他呢,反正刚才自己挺痛快,尽管只打掉了他手中的杯盏,也算是吓他一回,如果换个场合,她绝对冲着那葛尔丹的眼睛掷过去!
怀袖正暗自得意,冷不防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冷斥:“哼!命都快丢了,还有心思偷乐,当真是没心没肺!”
怀袖心内一惊,抬眸看向门口,见门前不知何时,伫立着一袭倾长身形。
脸微微一红,怀袖伸手将被子扯过来,将自己露在外面的双脚盖住。
“你,你这么来了?”
怀袖低垂着眉眼,自己此刻只能趴在床上,如此不雅行为,被一个堂堂的王爷瞧在眼里,认哪个未出阁的丫头能过意的去?
官千翔走至近前,将怀袖羞红的玉颜收入眼底,唇边不禁勾出淡淡笑痕。
附下身,二话不说,伸手便撩怀袖刚盖住脚的被子。
“哎,你干什么!”怀袖欲起身拦住,脸红的更透了几分。
“那日众人都看的,本王爷为何看不得!”
官千翔旋身坐在床畔,非但不理会怀袖的羞涩,居然顺带握住她的一对纤细脚踝,将一双玉足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第455章 情痴王爷
怀袖听闻他竟也听说了前阵子的事,心中更觉羞愤难当,正欲挣扎着将脚抽回来,鼻息间却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梅香。
这个味道,怀袖再熟悉不过。
当初在尚衣局,若是没有这冰梅消淤散,此刻她的双手莫说抚琴,恐怕连日常的生活都难自理……
怀袖不再挣扎,空气中的梅香气息越来越浓,足底方才还火辣辣地疼,此刻却已渐渐浸出些许清淡凉意。
官千翔细致地为怀袖上好了药,又将被子小心翼翼为其盖在身上。
怀袖想起前几日他在殿上吹箫为自己解围,今日又亲手为自己上药,虽羞责他不顾男女授受不亲而贸然碰触自己的脚,心中却仍怀着感念。
深垂眉睫小声道:“怀袖几次受王爷重恩,不以为报,心中愧念颇深……”
官千翔笑道:“想不想报恩,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心思了!”
怀袖抬起头,澄澈的眸光望着官千翔:“奴婢自然是想报恩的,可王爷身为皇亲贵胄,衣食无忧,奴婢投报无门。”
官千翔微眯起一对狭长的丹凤眼,勾着薄唇笑道:“本王爷的确旁的什么都不缺,只缺少一样!”
怀袖好奇问:“什么?若怀袖有的,必定倾囊相赠!”
官千翔笑着点了下头:“嗯,你倒挺大方,不过这个你或许能遂了本王爷的心思!”
怀袖一对美丽澄澈的眸子凝着官千翔,等着他的答案。
“本王爷就缺个嫡王妃!”
官千翔缓缓说出口,表情噙着淡笑,似是玩笑之语,但口吻却又夹着几分认真。
怀袖侧脸略想了想,也淡笑开口道:“王爷的话可当真?倘若王爷不嫌,就跟皇上要了怀儿去做你的嫡王妃,怎样?”
官千翔闻言,脸上先前的浅笑一扫而空,附身蹲在床边,肃声问道:“你此话可当真?若是我当真跟皇上讨要你,你可答应?”
怀袖也很认真地凝注着官千翔的丹凤眸,点了下头:“只要王爷能将怀袖要出宫,莫说做嫡王妃,就算是做粗使丫头,怀袖也心甘情愿!”
官千翔定定望着怀袖的眸子,片刻,薄唇渐渐绽出欣然喜色,伸手捏了下怀袖的尖俏的下巴:“你且等着,本王爷定将你迎入本王的府邸!”
听官千翔如此痛快应下,怀袖的脸上却并未露出欣然喜色,只是淡然笑道:“王爷的心,怀袖领了,我先前与容大人之情,想必王爷亦是早有耳闻。
当初以容若那样的身份,想跟万岁爷讨得我出宫,尚且需篆书立功,如今王爷又凭什么跟万岁爷开口呢?”
怀袖的这一席话,并非是妄言,如今她虽在宫内位份不高,身份却是极其特殊。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康熙钟情与她?
容若因为她,被放逐极寒之地送了性命。
施琅将军不过叫她弹奏了一首曲子,就被逐出京城……
只要康熙不发话,谁敢开口要她?
“这个我早想好了,今日殿上,万岁爷虽然有心说降葛尔丹,可我瞧出那葛尔丹也非泛泛之辈,定不会轻易屈服,他日朝廷出兵征讨葛尔丹,我原情愿带兵出征,到时立了功再回来讨你!
凭借我阿玛一等公爵在朝中的位份,我又是个已经受封的王爷,万岁爷定会准奏!”
怀袖轻轻摇头:“你怎得也只顾眼前了?你阿玛统共只你一个嫡子,你上战场,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我自小将军府长大,还是奶娃时便明白刀枪无眼,剑戟无情,更何况你又从未打过仗!”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好生照看自己,等我他日立功归来,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就成!”
官千翔说的轻松,仿若此等好事就在眼前似的。
看着他欣然神情,怀袖心里却更沉了几分。
若论家世,官千翔绝对是上成人选,论人品,虽然其表面看似桀骜,但这么久相处下来,怀袖也瞧出其内里也是个热性男儿,只是为人略显清高,与不愿与朝中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们为伍。
她对他,虽未生欢愉情愫,但嫁与他做个嫡王妃,一声安稳度日,也算得不错的归宿。
更何况如今容若已死,她既然回不得疆北,只要能出了宫,也算不负初心了。
官千翔见怀袖默不作声,以为她仍未自己担心,伸出手,轻轻将她鬓边垂下的青丝撩向耳后。
“别费心思了,就按本王爷说的,你且好生照看自己,以后切莫在与那些妃嫔们赌气吃亏,等着我来接你……”
官千翔话刚落,听得窗外有脚步声,伸手从怀内取出一支葫芦状的小瓷瓶:“这一瓶冰妹祛瘀散够你用了,好生养伤,我该走了!”
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已渐近窗口,怀袖紧张道:“你且上帐子内躲躲,若教人瞧见,又恐生出闲话与你不利。”
官千翔薄唇一勾,朝怀袖露出一个释然安抚的浅笑,旋身便消失在后窗边。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这人似从不知畏惧二字!
心中正想着,们已被人推开,领舞女官和涣秋由外面走了进来。
“方才我实在是太大意了,若非姑娘灵机应变,这舞恐怕是不得完满收尾了,王爷必定怪罪于我。”
领舞女官面带愧色,一进门便连声跟怀袖赔不是。
怀袖轻轻摇头:“谁没失手的时候呢?幸而没甚大碍,如今咱们也算是跟王爷交代的过,你便不需再自责了。”
领舞女官点头笑赞:“其实今日姑娘那一支绝技,反倒比先前咱们设计的更妙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