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勤嫔笑了笑,却转而正色道:“你如今也该为自己打算了,月牙公主一天天大了,将来毕竟要择驸马嫁人的,你不能当她一辈子的老师。”
怀袖放下银筷,笑望着勤嫔道:“公主嫁人,我的入宫期已满,我便可回北疆啦!”
勤嫔听罢又是一惊,她耳闻康熙与怀袖的情愫暗生已久,宫内风传更是几乎无人不知,怀袖入住后宫,不过只差一道圣旨而已,如今听她轻描淡写的竟说要将来出宫,且语气又并非儿戏,勤嫔不禁满面疑惑。
怀袖平和恬然望着眼内生疑的勤嫔,已经猜到她心里想的,笑道:“你是信我这个局中人的话,还是信宫中的那些风传?”
勤嫔转口问:“皇上究竟那里不好?你这却又是为何?”
怀袖听见勤嫔这句问话,呡了呡唇,浅然含笑反问勤嫔一句:“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皇上究竟有何不好?你这却又为何如此?”
勤嫔闻听怀袖此言,捉着汤匙的手一抖,“当啷!”一声脆响将汤匙跌入碗中。抬目望向怀袖,声音微颤问道:“我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门外守候的宫女听见屋内突然有尖锐响声,赶忙推门进来瞧,勤嫔皱眉低喝:“你们出去!”话语才落,猛地咳嗽起来,连续剧烈的咳嗽震得身子颤抖不住。
怀袖赶忙起身拥住勤嫔的肩膀,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那几名宫女原本被勤嫔吼地吓退出去,此时听见怀袖大喊,又跑进来,见勤嫔咳嗽不止,一个贴身侍女慌忙跑了去,过不多时,端了半盅蜂蜜来,一口气给勤嫔全部灌下,方才止住了咳嗽。
此时再看勤嫔,已咳地满眼盈泪,额角渗出细汗,脸涨地红紫,连耳边脖子都震地通红。略歇了息片刻,方才面色方才回复,勤嫔仍遣宫女退出去。
怀袖实不知勤嫔究竟有何身世故事,但见突然她如此,心内也惊慌起来,赶忙道:“熙岚,你别误会,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在内室时见你性情寡淡,才随口问的。”
勤嫔此时情绪已稳定下来,捏着汤匙呷一口汤汁咽下,和声低语道:“日后你会知道的。”
用过午膳,怀袖又坐了一阵子便起身告辞。临出门时,恰遇见银铃儿在院内玩耍,见怀袖走,便跟在后面直走出老远,许是再向前,已到了这狗儿不熟悉的地界,它便停了下来,目光殷殷望着渐渐行远的怀袖主仆二人。
秋日的天越来越短了,此时天光虽仍敞亮,然光影已抹上了宫墙西面的殿顶,映射的哄抢黄瓦黄瓦越发璀璨,而怀袖回身时,看着银铃儿久久站在蒿草略高的青石永巷望着她们,竟陡然生出悲凉之意。
是的,悲凉!这个词始终笼罩着怀袖的思绪,自打怀袖迈入娴茹宫的第一步开始,所有的素白色都仿佛向她暗示着这个意思,就如勤嫔,同样被白色而厚重的迷雾重重叠叠地笼罩着。
回到清芷堂,天色已晚,怀袖并无胃口,只叫预备清粥小菜草草用过了事。
晚间,涣秋进来说月牙公主下午差人来请。怀袖细问,涣秋却又说没甚要紧事,怀袖只当月牙闷在屋内养病,又叫她去讲故事,原本也打算明日去给孝庄请安,顺道去瞧她,便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唤了翦月进来,吩咐明日清晨做些新鲜糕点预备下。
翦月答应,正要出去,见怀袖坐在榻上,眼睛半眯似困倦至极,正欲说话时,却见怀袖身子前后晃了两下,竟似要晕厥。
翦月大惊,赶忙上前扶住怀袖的手臂叫道:“姑娘,你怎么了?”
经翦月的这么高声叫嚷,院子里的涣秋,映雪,福全等人全听见,纷纷奔入屋内,见怀袖倚靠在翦月身上,眼睛微合,面色略显苍白,围拢在身旁连声轻唤。
怀袖缓缓张开眼帘,环顾众人,面色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翦月细细打量怀袖,忧心重重道:“姑娘刚才突然晕厥,我们吓坏了。”
福全也赶着道:“姑娘身体可有何不适?奴才这就去传太医来。”
怀袖微笑摇了摇头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晚了,劳烦太医做什么,我只是觉着这两日每吃完饭,便觉头脑沉闷,困意浓重,只想睡觉……”
第258章 绿衫疑影
映雪闻听,说道:“定是姑娘前两日出宫累着了,原应多歇息才是。”众人纷纷点头。
怀袖却笑道:“何时身子竟娇弱至如此了,不过才出行两天而已。”说罢,只觉方才那股子沉闷又向头顶袭来,困意越浓,原打算去书房,眼下已觉支撑不住,只得挽扶着翦月的手,向内室歇息。
次日清晨,翦月才将刚烘好的糕点笼屉放在桌上凉着,见涣秋已由内室端了铜盆出来。
“姑娘起来了?”翦月问。
涣秋点头道:“刚起来,才梳洗完,这就过来。”
翦月点头,向厨房端汤品,刚夸入厨房,忽见绿色人影儿一闪,消失在厨房转角。
翦月赶忙急走两步转过厨房转角后墙看,却并无一人。因这是死角,再无旁路,即便躲人,也是无处藏身。
翦月心中疑惑:或是自己眼花看差了?转身走入厨房,见煲汤的瓷罐正巧翻滚出白气,翦月垫着手巾小心翼翼将瓷罐端下来,掀开盖子,澄白色的汤汁溢了满屋香气。
“哇,好香!翦月姐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瞧瞧。”怜碧跑进来,从翦月身后探着头向瓷罐儿内瞧。
翦月将汤汁灌入汝窑小汤盅内,含笑道:“这几日我瞧着姑娘身子虚弱,煲了当归乌鸡仔汤给她补补。”
说罢,回头看怜碧,眼前顿时一亮,问道:“这件青绿色的裙衫颜色很是鲜嫩,正适合你的肤色,怎么以前未见你穿过?”
怜碧得了夸奖,喜滋滋地转了个圈道:“这是映雪姐姐才送我的,她如今穿有些短了,我试穿正合适,就送给我啦!”
翦月笑道:“你穿果然合适,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那里也有几间穿不成的裙衫,有空你也去试试,若合适便也送你。”
怜碧听见喜地雀跃,翦月留下怜碧独自整理厨房,自己端着早膳向厅堂走去。
跨入厅堂门,见怀袖正坐在桌边饮茶读书,翦月摆早膳的时候,怀袖放下书,移至桌旁,轻轻嗅了嗅,说道:“有当归的味道。”
翦月笑道:“你鼻子可真厉害!”
怀袖浅笑,掀开汤盅,见里面果然是当归顿乌鸡仔。尝一口清爽鲜美,点头赞道:“你煲汤的技术越来越好,让你操心了。”
翦月摇头笑道:“这些是我分内的,你好好的,便是我们这几个人的福气!”
说罢,翦月细细观察怀袖的面色,见她今日气色不错,说:“看过昨日映雪说的没错,果真是累的,这睡了一个晚上,元气恢复许多。”
怀袖低头喝汤,听见翦月如此说,忽然想起来,说:“你若再去尚药局时,顺带取一些党参、升麻、柴根回来。”
翦月将怀袖说的这几味中药默念了一遍,问:“这几味药是做什么用的,我只认得党参似也有滋补的功效,在承德行馆你生病时候,万岁爷赏赐了好些人参,还剩下许多,这会子可用得上?”
怀袖听见翦月提起承德行管生病的事,忽然想起那日在裕妃的钟粹宫门口,遇见康熙的情景,他那般冷漠,往常从未有过,看来果然是生她的气,可究竟为何,怀袖却始终想不明白。
翦月见自己方才说的话,怀袖似并未留神,便又提了一遍。
怀袖摇头道:“人参虽是大补却性烈,好人吃多了是要命的,况且我叫你取的这几味药并不为滋补,是用来提神的,我觉着这几日晚间格外困倦,书都拿不起来就倒在床上去了。”
翦月闻听沉面轻斥道:“本该好好睡觉的,你晚上总不睡,原先是睡不着,眼下好容易能睡着了何苦又折腾自己的身子?”
怀袖却掰了一块饼在口中嚼,并不回复翦月的话,但她心中自然有数,这些日子她有更重要的事做,万万睡不得!
怀袖真正担心的是,康熙早不生气晚不生气,为何偏偏这几日生她的气?可到底又是为何恼她?
怀袖思索几日终不得解,若换做平常,他恼了她,她还乐得清静,可这几日,偏生她有要紧事要办,还得想办法尽快解开这个结才好。
用过早饭,怀袖叫翦月预备好点心,带好新抄撰好的经卷赶往慈宁宫给孝庄请安。
怀袖还未走进慈宁宫东暖阁,就听见叽叽咯咯的笑声传出来,仔细听人还不少。
怀袖以为是康熙来给孝庄请安,却又不见有侍卫仪仗侯在门口,恰巧见竹青打里面走出来添换茶,怀袖便迎上去问:“可是哪位王爷或福晋来给太后请安么?”
竹青掩唇窃笑,伏在怀袖耳畔道:“你此刻进去吧,不碍事,里面是咱们那位活宝王爷。”
竹青掩唇窃笑,伏在怀袖耳畔道:“不碍事,你进去吧,里面是咱们那位活宝王爷,这会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