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出了御茶房回到自己的帐内,见翦月独自在帐里忙的团团转,几乎将箱子里的衣裳全堆在床榻上,不停翻找。
“怎么?丢东西了么?”怀袖见此情景忍不住开口询问。
翦月却埋首衣裳堆里,只顾着摇头,也顾不得答话。
怀袖越发纳闷,又问:“那是生虫了?”
翦月仍只是摇头,还时不时地抽出几套衣裳再怀袖身上比来比去,一会儿惋惜叹气,一会跺足懊恼。
怀袖始终不解翦月之意,反正她闲来无事,跟着来也只为伺候自己,由着她折腾去好了。
不多时,一个小内监提着食盒来送早膳。餐盘布置妥当,小内监退去,怀袖和翦月围坐桌旁,翦月便开始长吁短叹。
怀袖忍不住问:“究竟怎么了?今儿早上都见你若有所失的样子,到底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翦月撅着嘴叹道:“东西倒是没丢,就是后悔,出宫时候没多给你准备几套衣裳。”
怀袖心中一暖,拍了拍翦月的手背说:“没事儿,我不怕冷,草原虽然微寒,却也还没到冻着人的地步,再说咱们也不会待太久,过些时日就要回京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翦月分辨道,赌气地撕下一块烙饼,塞进嘴里使劲地嚼。
“你刚才不是说衣裳带的不够么?”怀袖更加纳闷。
翦月咽下嘴里的烙饼,愤愤道:“你瞧今天早晨裕妃那张狂的样儿,她原本没你生的好看,不过打扮的艳丽,姑娘要是也穿上那样的行头,肯定比她漂亮数倍!”
怀袖向窗外看了一眼,见门口并没其他人,低声说:“姐姐以后说这些可要当心着些,这里人多耳杂,又离着皇上的金顶大帐近,以免叫旁人听去了无端招惹是非。”
翦月闻听赶忙掩口低语:“瞧我,一时气愤,把这要紧的倒忘了。”说罢,赶紧垂下脸喝粥。
怀袖已经吃完自己的粥,搁下筷子浅笑温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可我又为何要去与她争这些呢?在月牙公主面前,或许别人还尊称一句公主师,在这儿,我不过是个奉茶的侍女,与旁的宫女并没有分别,我只要做好本分就好,裕妃娘娘艳冠六宫,皇上喜欢是很好的事情,君悦妾容,花好月圆是人间极大的幸事呢!”
怀袖说完,站起身略整理仪容对翦月说:“我出去了,你别总在房里闷着,出去走走,草原上连空气都能养人的。”
翦月着急地划拉几口饭站起身问:“你去哪?”
“我去御茶房,约莫皇上也用过膳了,该奉茶去了。”
“等等,我跟你同去。”
康熙刚用过了早膳,簌了口,斜倚在檀木榻上翻书,怀袖端了茶盏进去,见两旁均不见旁的宫女太监,只李德全一人站在侍立在旁边。
怀袖与李德全默契地相视浅笑,径自走上前将茶盏轻轻放在康熙手边。
康熙的目光从书页移至怀袖脸上,柔声问:“今儿早上,朕怎么没瞧见你?”这句话听着颇又几分惦念意味。
怀袖听出康熙话中的意思,面儿上只打诨含笑回:“奴婢晨起去御膳房看时,见李公公都已料理妥当,用不着奴婢做什么,也就偷懒回去了。”
康熙笑问:“哦?你既然偷懒,那朕刚才喝的奶茶是及时熬制的?”
第203章 姐妹骄华
怀袖听见康熙特意提及奶茶,心中很是惊讶。
她原以为李德全不会说奶茶的事,没想他竟特特地说与了康熙,此时被对峙出来,怀袖竟一时不知如何拿话应对,不禁面色微窘,脸也跟着红起来。
康熙见怀袖脸红,不禁莞尔浅笑,怀袖一向在人前沉静内敛,应对稳重,进退自如,没想此刻无语应对时不经意流露羞涩之态,看进康熙的眼里煞是娇憨可爱。
“你莫怪李德全,并不是他告诉朕的,不过,朕见那奶茶中添的核桃,花生,松子等坚果碎,香绵浓郁,便知这样细腻的心思,那些太监们绝不会有,唯有你,看来果然被朕猜中了!”
方才站在旁边的李德全原本心中也甚是不解,康熙如何得知奶茶之事,此时闻听这些,心中顿时豁然,原来如此,怨不得那一壶奶茶康熙竟喝了大半。
“万岁爷圣明!”怀袖福了福身说道。
康熙笑着端起茶盏,刚掀开盖子,看见汤色不对,闻出是普洱的问道,问怀袖:“这又是你给朕换的茶吧!”
怀袖点头道:“草原气候不比承德行馆,早晚极其清寒,况眼下已时至秋日,寒气更重几分,奴婢想皇上刚用过膳,胃里当聚些温暖,身子才舒服,就换去了雀舌,改用普洱。”
康熙点头:“朕原本也想喝普洱,在承德行馆幽宁恬静,适合品饮绿茶,如今来至辽辽草原,自然要增添粗犷豪放的味道,这普洱浓蕴土香,正合时宜!”
李德全站在怀袖对面,听见康熙兴致甚好,不禁对怀袖轻轻点了点头。
怀袖浅笑垂目,康熙放下杯盏低声嘱咐道:“草原上秋凉风疾,你也要当心身子。”话语间溢满关切之情。
怀袖谢恩刚退至旁侧,闻听门口侍立太监的声音传进来:“裕妃娘娘到!”
话音未落,毡帘已挑开,裕妃由几名随侍宫女拥簇走入帐内。行至康熙近前,款款下拜。
康熙伸手将裕妃挽扶起来,裕妃握着康熙的手同坐在软榻之上。
裕妃走入帐内的那一刻,怀袖举目悄然飘过去,见她已经换了清晨打马球时候的旗装,此时已换了行头。
头上饱满的大拉翅点翠凤凰旗头,繁复的缕鹿髻中央,一直宝蓝色的镶珠点翠攒金丝凤凰,飞翅步摇颤巍巍栩栩如生。前额点缀着一颗水滴状的大珍珠,两侧各垂着一串织金镂雕的水纹浮花红宝石珠串,赤金的耳坠摇曳生辉。
身着水绘着蝶舞飞花图的粉红色缎面吉服,胸前洁白的龙华上绣着金丝鸾雀,连脚上的花盆底,鞋履周围也用雪白的米粒珍珠细细密密地各堆出一朵精致的白梅花。
裕妃着一袭穿扮,令她整个人看上去金碧灼灼,花团锦簇。
怀袖心中不禁暗叹:好一位风头盛极的娘娘!
裕妃在康熙身边坐下,怀袖悄然退出去又取了一杯茶盏,托了茶盘将给裕妃奉茶。
裕妃取茶盏时侧睨了怀袖一眼,端起茶盏浅呷一小口,放下杯盏时问:“公主师也来了?怎么未随公主回宫?”
康熙笑道:“太皇太后瞧着朕身体尚未痊愈,不放心,就将她留下了。”
裕妃闻听点了点头,侧身看向怀袖面含微笑,闻声软语对怀袖说道:“本宫也闻听皇上病着的这些日子,多亏你照料,听说前日你也累的生了病,辛苦你了。”
怀袖躬身道:“谢谢娘娘怜惜,这些是奴婢理当尽职的。”
裕妃侧目上下打量了怀袖一遍,浅然一笑转过身子。
“吉日木图大汗的信使一早便来传,说吉日木图大汗一会儿便前来觐见,约莫此刻应该快到了。”康熙说道。
吉日木图大汗?怀袖心中差点漏跳一拍,那大姐聪古伦岂不是也很有可能来?那样就能见到大姐了!怀袖心中忍不住一阵雀跃。
“只有大汗独自么?他的阏氏来么?臣妾去年见了大汗的阏氏,印象极深,好一位端庄秀丽的美人。”裕妃面露喜色说道。
康熙点头笑道:“的确,大汗的阏氏朕也记得,的确气质高贵,不过她可是咱们满族的格格呦!”
“哦?她是哪个旗的?臣妾怎么不知她竟是满人。”裕妃疑惑道
康熙想了想似突然恍悟,回身看向怀袖问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吉日木图的阏氏是你姐姐吧?”
怀袖躬身回道:“回万岁爷,正是奴婢的长姐。”
康熙和笑地点了点头,裕妃闻听此言,神情却不禁微微变色,心里忍不住暗暗思惴:这丫头瞧着面上平凡无奇,我原以为不过略有几分姿色,没想竟有如此显赫的背景,看来还真不可小视了她!
康熙并未注意裕妃一晃而过的神情微变,笑赞道:“朕的葛吉泰大将军不单仗打的漂亮,生女儿也个个姿色出众呀!”
“说了半天,今年大阏氏究竟来么?”裕妃又接起刚才的话题问,隔过怀袖家世不再提及。
康熙道:“不知道,信使未提及,得等吉日木图大汗来了才知道。”说罢回转身对怀袖说:“若阏氏随大汗同来,朕便准你与阏氏一聚,以慰姐妹思念之情!”
怀袖闻听欣喜地几乎落下泪来,赶忙跪地叩首谢恩。
裕妃刚端起茶盏,闻听康熙此言,不禁笑道:“皇上果然宅心仁厚!”说罢转过脸向身后的怀袖瞟过去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地轻轻一勾,低头呷茶细品。
过不多时,果然有侍卫来报,说已经瞧见大汗的马队距离营帐不过数里了。
康熙站起身对李德全吩咐道:“传众大臣在帐外侍立,摆仪仗迎接吉日木图大汗。”
“嗻!”李德全应声出去,金顶大帐的两侧毡帘分别向外挑开,康熙转过身,裕妃亲从身旁的太监托盘内取过吉服冠,亲手为康熙戴上,又略整了整装容,康熙携着裕妃便向金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