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我没事!”贺九捏着一本书,无奈的说道。
姆妈恍若惊觉,“啊,我没有担心小姐你啊,我是在想这天气要转凉了屋子里该添置个什么些物件儿才好呢!”
贺九摇头,把目光放回书上。姆妈停下忙乎的脚步,目光担忧的盯着她。
俞苾芬回到家中依旧是吞不下这口气,她暴怒的摔坏了家里的灯具茶杯,弄得一室狼藉。
“妈!您这是干什么呀!”顾曼路无奈的站在门口,她有时候真对自己的母亲无语了,放着父亲不去笼络,尽是和魏珵美那个贱人斗法,偏偏还都是输。
“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外公胳膊肘往外拐,你也要劝我放手吗!”
顾曼路越过碎渣子小心翼翼的进门,她说:“外公说的有道理,飞扬都那么大了你还能把他重新塞回那贱人的肚子里吗?俞家家风严谨,你还能□□不成?”
见母亲好像真的在考虑,顾曼路不得不扶额制止她。
“魏珵美的娘家跟爸爸可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您别乱来再惹爸爸厌弃啊!”
“哼,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量我不敢拿她怎么着!”
顾曼路说:“您是正室,她不过就是个小三儿罢了,您拢着父亲生弟弟才好,跟她置什么气!”
“我要是能生出来早八百年就生了,还有她什么戏唱!”俞苾芬大怒,说起无子又是向她心口扎了一把刀。
“所以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做试管不行嘛?实在不行等着以后我和雨霏给您找俩好女婿,顾家的家产算什么,您是没看到秦家的派头。我要是能嫁到秦家去,别说顾家的产业了,就魏珵美那个贱人,您想让她磕头求饶也行端茶送水也行,都不在话下了!”
俞苾芬哼了一声,“你以为秦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你们姐妹俩且不够格呢!”
“这您就小瞧我们了!现在还讲什么门当户对啊,您没看那些大明星吗?她们又是什么来头?市井小户都能嫁入豪门,我们姐妹俩也算是s市的名媛了,你以为难得很吗?”
俞苾芬眼睛一亮,上前握着大女儿保养得当的双手,“这么说你是有点儿苗头了?”
“差不多吧!”顾曼路得意洋洋的说。
“好女儿!给你妈妈争口气,别让那贱人贱种踩到咱们母女的头上来了!”
“放宽心,就你女儿这姿色,还真没得挑了!”
俞苾芬眉头一皱,“贺九那丫头倒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妈!您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贺九是长得好看,可就她那冷淡的性子,目中无人又死板生硬,跟着外公更是学得跟个老古董一样的,不过就是等外公百年之后多分外公点儿家产罢了,您还以为她能有什么大造化不成?!”
“我这不是担心嘛,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就事事压着你妈妈我一头,我这还不是怕历史重演!”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是要压我一头也得先有个名声才行啊!你看她现在,跟个死人差不多,美则美已,也没什么生气儿!”
“也是这个道理,谁愿意娶一个菩萨回去供着呢!她那高傲冷淡的性子,谁摊上谁倒霉,不说她了,好好跟妈说说你的事儿,你和那秦家......”
“瓮中捉鳖!”
☆、第2章 相让
天气晴朗,凉爽宜人。大概因为这样,所以拍卖行选了今天拍卖一系列才归国的古董字画。
俞家爷孙看中的米芾的《清和贴》也在今天拍卖,老早的,两人就相携进入了会场。
“你刚刚也看了,觉得如何?”俞老问贺九。
贺九想了想,说:“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确实是米老真品。”
俞老抚了抚胡须,笑着看她,“不是一直喜欢颜体?怎么?对米芾的字也有研究了?”
“唐言结构,宋尚意趣。米芾的字本来就习得颜体精髓,说他受颜体影响颇深也不为过。闲来品评,米芾以书法,若论体势骏迈,则当属第一。”
俞老长叹,“俞家子孙众多,可只有老九最肖我啊!”
“要是大家都像我们祖孙二人这么闲,俞家岂不是要成一屋子的老顽固?”
“你这孩子,不禁夸!”
贺九不答,目光放回台上的司仪身上。
贺九还有兴趣拍了一套青瓷杯,准备回去鉴定是否出自唐代。老爷子却一直兴致缺缺,直到《清和帖》亮相的时候才陡然精神了起来。
米芾的字画一直很有市场,竞争者不在少数。好几个回合下来,就只剩他们这一家和最后方的258号。喊价的两人你来我往的不相上下,价格抬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淡然如贺九也忍不住转头看是哪个老头儿和自家老爷子杠上了,这么难舍难分的架势,贺九觉得老爷子大概悬了。
贺九回头望去,只见后面一排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距离甚远她也瞧不出什么大概来,收回目光,贺九正准备劝老爷子放弃。
老爷子执拗,让管家再喊了一轮价。岂料,一直紧随其后的258号却没有了声响,老爷子面露红光,兴致勃勃的拿下了这幅绝世珍品。
起身离场的时候,经过最后一排,老爷子停下了脚步。
“多谢割爱!”
一个高大的男子立马站了起来,他扣了下西装的扣子,微微颔首。
“要是早知道是俞老所爱,在下定不会相争!”
老爷子得了心中宝贝自然气度非凡,他挥了挥手,说:“哎,这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同好,难
得碰到这么珍贵的藏品自然会出手,先生倒是客气了!”
贺九不经意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气质沉稳内敛,看起来三十不止,的确有可能和老爷子是同道中人。
“在下还有公事要办,先一步告辞了!”
男人颔首,抬步离开。后面跟着三五个黑色西服的保镖,俱是高大威猛的模样。
“总觉得他有些面熟,难道我们在以前的拍卖会上也见过?”贺九坐上车,开口问俞老爷子。
俞老却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有可能吧。”
爷孙俩才到家门口,管家陈伯就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
“太爷,贺姑爷刚刚昏迷过去了,贺晞小姐打电话回来让九小姐尽快赶过去见一面!”
贺九脸色煞白,俞老看了她一眼,“人各有天命,若真有不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他缠绵病榻已久,说不定早就想解脱了。”
“陈伯,备车!”贺九喊了一声,嗓子有些异常。
在路上的时候贺九就心神不宁,她攥紧了手里的璎珞,十指苍白。
龙山休养院,贺晞正站在手术室门外对着一干医生院领导威逼利诱,她气势强盛,发号施令惯了,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更是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化疗放疗请国外的专家,都行!只要能让我爸爸今天平安的走出抢救室!不然别怪我明天就把你们这狗屁休养院给掀了!”
一干白大褂在她的面前显得很是尴尬,他们能理解病患家属的心情,也不敢跟她多说话。
贺晞穿着灰色的职场套装,妆容精致,显然是才从什么会议匆忙赶来的。她正火冒三丈,一转头就见着自己的妹妹从走廊那头脚步凌乱的跑来。
贺晞的眼眶不知道怎么就湿了,她这个妹妹平时最是沉着冷静的人,现在,鬓发乱飞,面容焦急,完全没有平日贺家老九的淡然冷漠了。
“老九!”贺晞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贺九着急的跑过来,“爸爸呢?他有没有事?”
贺晞压下心里的焦虑惶恐,她揽住妹妹的肩膀,说:“没事的,医生正在尽力抢救,爸爸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门外的院领导们有些冒汗,他们赶紧退了下去商讨治疗方案,免得这位大小姐扬言要炸了他们医院。
鬓发贴着脸颊,贺九的脸上还有残存的汗珠,一双嫩白的手更是微微颤抖,脚下一软,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姐,你说爸爸这次.....”
“没事!”贺晞站直了身体,她目光坚韧声音稳沉,“这么多年爸爸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这点小病不会的.....”
有一个共识两姐妹都明白却没有说出口。当年父亲没有随着母亲而去,那么现在他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她们。毕竟在那个曾经高大威严的男子的心中,他的妻子才是他毕生挚爱。
两姐妹相互依靠着坐在长椅上,等到天都黑了,手术室的红灯还是一直亮着的。
“饿不饿?”贺晞问妹妹。
贺九摇头,举起手里捏了好几个小时的璎珞,“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强烈的灯光下,贺晞眯着眼睛仔细辨别,而后嘴角一勾,“怎么不记得?这不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璎珞吗?这根红线出了丝,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年我从妈妈的手里死乞白赖的讨了过来,今天是来物归原主的。”
贺晞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气场强大的贺晞,威严冷冽的贺晞,坚强勇敢的贺晞,数年来支撑着爸爸公司的贺晞,这一刻却因为见了母亲的遗物,听了妹妹轻描淡写的话,眼泪一下子就被勾引出来了。
“你舍得?”
贺九仰着头背靠着椅子,她的手背盖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说:“我再喜欢它,也比不上爸爸喜欢妈妈的十分之一。我想,除了妈妈的力量,再没有人能让里面的老头斗志昂扬的走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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