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太子随意的翻了翻便不看了,话题再次转回之前第一句上:“看你也上了年纪,有几房小妾啊?妻室可好?女儿什么的多不多?有意侍寝吗?”
大理寺卿耐着性子回道:“下官只有一房正妻,别无妾室,膝下育有两儿一女。”
某人眼睛一亮:“哦?女儿如何?愿不愿意远嫁南梁啊?愿不愿意侍寝啊?”
“下官女儿还小......”
“没关系,我不在意!”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小女昨日刚满半岁。”
某人眼中亮光灭了个干净,颇为惋惜的道:“啊,是吗?那就留给我以后儿子吧。”
大理寺卿闻言恨不得一个大耳刮抡过去,心中的敬仰之光彻底熄了,而且是永久性不可恢复。“太子不是想要查案吗?不查了吗?”
“今天天气不好,查案要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本太子累了,就先回去了。”南梁太子打了个呵欠,极其疲惫的回头看了看跟来的几个人:“你们看着也挺累得,一起回去啊?对了,你们家里有没有妻妾?儿女几何啊?女儿多不多啊?多大了?愿不愿意......”跟来的人还没等他问完,脑袋都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下官家里并没有女儿......”
“这样啊,那以后你们介绍有女儿的官员给本太子认识吧,另外,下次出行你们就不要跟着了,赶快回家生女儿去.”言罢,他甩了甩衣袖,哼着小曲儿出了去。剩下的官员面面相觑,最后一声长叹,尾随其后。
再说苏朝夕这边,阴雨绵密,她举着伞孤零零的穿梭在小巷里,雨滴打在伞上有着“哒哒”的声音,伶人的歌声越来越远,街上开张的铺子里也都十分安静,偶尔能听见有人谈论女婴一事,但没说几句便消音不见,她一步三回头,却依旧没看见想见到的身影,她轻哼一声,不爽道:“有能耐就别再来找我,哼。”
“你在说我吗?”
苏朝夕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某人站在别人家的屋檐上淋着雨,脸色也是阴沉沉的像是下了雨,语气更是冷冷清清。
“你没事站在那里干什么?跟了多久了?吓唬谁呢?”苏朝夕怒瞪。
“在这里能看见你,你却不会发现我。”墨欢礼眸光晦暗,声音沙哑带着点嘲弄:“你从来不知道我跟了你多久。”
苏朝夕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仰着头挥手:“有什么事你先下来再说,这么仰头看你我脖子疼。”
墨欢礼随意跳了下来,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不再靠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苏朝夕没好气地问。
墨欢礼抿唇,脸色僵硬难看,却不出声。苏朝夕颦眉,走过去,伸手将伞撑过去,给他也遮了个边:“没事站在雨里淋着,你有病吗?”
“是,我有病。”墨欢礼开口,苏朝夕一愣,他抬手握住她抓着伞柄的手,她的手那么小,被他的大掌全部包裹。苏朝夕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握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语气清冷:“我是有病才会折磨自己。你这三天是在睡梦中度过,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的?苏朝夕,你睡得那么安稳连有人站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你可知道我夜夜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痛苦?你随随便便的一句去见表哥,你可知道我心里会出现多少种可怕的想象?想你会不会被别人带走,想你会不会爱上别人,想你......是不是就嫁做人妇了?”
苏朝夕前面听得就稀里糊涂,到后面更是莫名其妙,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严肃:“墨欢礼,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因为你没心没肺!”墨欢礼突地把手一甩,伞被大力的打在地上,雨点顿时打湿苏朝夕的发丝衣裳,打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苏朝夕心里的怒火蹭一下的就起来了,本以为这厮跑来是为了道歉的,可这架势哪里是道歉,这是要打架吧?苏朝夕冷喝:“墨欢礼,你自己发疯别拉上我!”言罢就要越过他离开,手臂却又被紧紧抓住,黯哑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儿?”
“找一个没有疯子的地方。”对于这位主,阴晴不定这四个字简直就不足以概括他,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嘛!苏朝夕甩不开手臂,只能怒瞪着他喝到:“墨欢礼,你到底想怎样?打架吗?还是你现在想杀了我?”这倒一点不夸张,此人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地狱魔鬼,阴冷空洞,让人觉得瘆的慌。
“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沉默了许久,僵持了许久,两人的肩头落了无数的水滴,墨欢礼才勉强开口,这一开口,却带着丝丝无奈和无助,眼神不再可怖。
苏朝夕本来升起来的怒火顿时莫名的熄了一半,看着他突然莫名的无助,她心里竟有些不忍心,声音都软下来:“那我呢?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同样的问题,问出来十分简单,但答案却难以探寻。苏朝夕本以为自己的爱情会是细水流长水到渠成的那种平淡的爱,可如今看来,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墨欢礼渐渐松开手没有说话,苏朝夕看着他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也许他们本来就不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们现在既没有确定是情侣也不能说是没有关系,这种暧昧不清其实才是最伤人的感情,苏朝夕唇角微抿,任凭雨水打在身上,肆意前行。
墨欢礼看着她的背影渐远,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苦涩吗?也不是。悔恨吗?也不算。他们两个就好像是深夜里大漠中失散的孤狼,突然相逢,然后一起取暖,待到天明又各自远去,你不能说他们没有情分,却又不能轻易断定他们的情分有多深。
☆、第五十六章 人到情多情转薄
人到情多情转薄,大概就是这个理了。
“咦?这不是墨五公子吗?”
墨欢礼回头,看见丁公藤坐在红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墨公子怎么站在这儿淋雨?是不打算去赴宴了吗?”
墨欢礼眉头一皱,颔首:“南梁太子与和硕公主的合宴,墨某当然去。”
丁公藤桃花眼弯弯好似月牙:“那先换身衣服吧,要不要在下先送你回墨王府?”
墨欢礼低头,看着自己潮湿的衣袂,冷嘲一笑:“不必,就这样走吧。”丁公藤不置可否的退进马车,墨欢礼回头看了一眼此刻已经不见人影的小巷,苦涩一笑,一跃上了马车。
洛慈帝对于这次的宴会可谓是两个字即可概括:“贵雅”。东西是最好的东西,宴席用最好的配置,食物是最好的珍馐,就连开席的时辰都是最好的,宴请的人无非就是些权贵大臣,他们的家眷闻信也是纷至沓来,当初九里明公被请到宫里时,因为明书陌书香之人喜清净,洛慈帝都没有大肆铺张摆宴,如今南梁太子来此,摆宴是必须的流程,许多家眷们都想借此见见那位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太子,也想借机见见进了宫的九里明公,殊不知,明书陌此时早已带着某人的儿子苏安辰失踪多时了。
南梁太子从大理寺赶回来时正好在宫门遇上有些迟到了的丁公藤,太子一见他便喜笑颜开,蹭蹭蹭的从自己搭乘的马车上跳下来,哒哒哒的跑到丁公藤的红木马车前,奋力一跃后却依旧是爬着上了马车,他笑嘻嘻的说:“本太子觉得这辆马车甚合心意,一起搭个顺风车如何?”
你都已经上来了,假装问谁意见呢?假不假?魂淡,掀桌!
丁公藤眉眼弯弯倒是看不出丝毫不满,侧了个身让出地方:“南梁太子肯屈尊,丁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南梁太子笑呵呵的摆摆手,弯腰进来却发现里面还有人,他偏头看向丁公藤:“我说这人之前怎么好好地突然就下了车,原来是跑你这里来享福来了。”说完便一屁股坐下,十分没有架子的说:“本太子自从来了东洛,你们就都叫我南梁太子南梁太子的,本太子有名字,以后你们见了我就直接叫名字就成,哪里有那么多的忌讳规矩,就直接叫我梁子修就好了。”
“下官不敢,礼不可废。”丁公藤笑道。
梁子修翻了个白眼,看向墨欢礼:“你怎么湿漉漉的?洗澡去了?”见墨欢礼沉着脸也没看他,他自顾自的说:“之前听说墨王府里虽多男儿,少有的女儿家中却都是国色天香的姿色,譬如那个叫什么来着?墨青阕?听说就是个美人儿,对了,她年方几何?有没有远嫁的倾向?能侍寝吗?”
墨欢礼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梁子修自说自话却依旧很高兴:“反正我来东洛就是为了多见见别国的女子涨涨世面开开眼界,能带回一堆侍寝女子自然是好的,反正这和硕公主也不知长什么模样,万一丑的吓死人怎么办?我岂不是来亏了?不行,哪天我可得去墨王府拜会拜会,见见那位青阕美人儿。”
丁公藤倚着车厢,看着梁子修喋喋不休乐此不疲的自言自语,看着墨欢礼越发冷淡的脸色,他不禁唇角微扬,这位南梁太子还真是个活宝,什么叫多见见别国的女子涨世面开眼界,有这么开眼界的吗?扯淡呢吗这不是!虽然心中有无数的草泥马奔腾而过,但丁公藤作为一个局外人,有热闹自然还是要去凑凑的。
突然脑海中画面一转,想到了某位不靠谱的朱姓人氏,他不禁扶额,前段日子朱子桑就因为李沐婷一事暗暗发狠,后来终究是把她和墨欢虞硬生生的凑到一起,为了此事他们倒是发生了不少口角,就连提及今日宴会时,某人也是一脸森然的说:“狗屁宴会,本王去不去都一样,懒得看别人相亲相爱!要去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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