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这灯笼要是卖不出去咋整?”山娃子虽然觉得自己做的灯笼好看,可挂出来有一会儿了,也没人上前来问,有些担心卖不出去。
“不会的,俺刚才走了一圈,俺们做的灯笼好看又新奇,一定好卖,再等等就会有客人上门了。”司徒嫣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会儿街上人还不多,等人多了,有了比较,东西自然就会好卖,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
吃过晚饭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上街赏灯,司徒嫣见人多了起来,站在摊位前吆喝了起来,“赏灯猜灯迷喽,好看的兔子灯,猜中不要钱啊!”
一听有不要钱的花灯,不少人聚了过来,“这兔子灯做的还真奇怪,看着就喜庆。”
“爹,俺要那个,那个拿宝剑的兔子。”“娘,俺要那个扎着花的。”“俺儿子一定喜欢。”“俺也去猜猜,给俺闺女赢一盏。”围观的人一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就有不少人低头看起了灯迷。“这灯迷别是没有迷底吧,俺咋看不懂呢?”
“这位大叔,这大过节的,俺可不敢骗人,这灯迷虽说难了点儿,但还是有迷底的。您再试试。”李三郎已经习惯卖东西,比小羊儿几个懂得要如何揽客。
“那俺再看看。”这人又看起了其它的灯迷,几个穿着长衫,貌似秀才文人的人,更是捻着下巴,小声议论了起来,“贤兄,你看这个‘一心作工到白头(打一字)’,贤兄可猜得出?”
“有些难,贤弟看这个,‘只有谜底未变(打一四字成语)’,贤弟可有猜得出?”
“这几个娃也不知打哪儿抄来的这些灯迷,还真不好猜。可这灯做的着实好看,不行就买一盏得了?”
“几位小哥儿,要是猜不出,你们这兔子灯是怎么个卖法儿?”司徒嫣等的就是这句话,忙笑着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俺们这灯是整个县城里独一份儿,做着也辛苦,要100文一盏。”
“你这灯可够贵的?”客人摇着头,有些不想买。
司徒嫣也不强求,“您可以再逛逛,要是没有合适的,您再来买。”她自信,只要看了他们做的灯,就不会看得上别家的。他也不怕人只看不买,一百文对一般的村民来说,一家人可以吃好几个月,对县城里的人来说,还是会有些闲钱的。
这人看几个娃子也不强求,想了想就走了。当然当他回来时,当初看中的早让别人买了去,不得已的还是买了其它的。这些都是后话。大部分的客人猜不出灯迷,都是直接就拿钱买了。
“这花灯俺买了,可这条灯迷,你要把迷底告诉俺。”这秀才看了好半天,虽然拿钱买了花灯,可猜不出灯迷还是有些不甘心,也是怕这灯迷没有迷底,而被骗了。
“当然可以。”这猜灯迷本就是为了卖灯,有人拿钱买了灯,告诉他一条灯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一心要当射箭手(打一四字成语)’的谜底是‘矢志不移’”
秀才低着头,细细想了想,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亏我自许读了不少圣贤书,却没想到这迷底如此简单。多谢几位小哥指教。”秀才提着花灯,抱拳给司徒嫣几人行了一礼,酸腐之气熏得司徒嫣直想捂鼻。
虽然不自在,可司徒嫣也不愿客人们心里有什么遗憾,“您可千万别和俺们这些升斗小民如此客气,俺们这都是从书上抄来的,是借了大圣大贤之言,哪里称得上指教。这位爷胸中藏有沟壑,想的看的都是俺们无法比的,想来是您看俺们几个娃儿日子过的不容易,想帮趁一把,愿意买上一盏花灯,所以这该谢的应该是俺们。”
秀才一脸的吃惊,这娃儿话虽然没引经据典,可言词通顺、条理清晰,有心人一听就听得出,这话多少有些安慰人的意思,可却让听者心里舒服。这份城府就不是一般这么大的孩子能说的出来的。他更带了几分恭敬,再三谢过这才提着花灯走了。
有了第一个买的,陆陆续续买的人就多了起来,只是还没有一个人猜得中迷底,不免让一边看热闹的有些遗憾。
眼见着灯的数量越来越少,几个孩子乐开了花,这时一位年轻的少爷,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腰系宝蓝色腰带,头发束在头顶,只用支玉簪装饰,皮肤白析,一双单凤眼先是看了眼花灯,这才低着头看起了灯迷。
司徒嫣心里一紧,这人虽然穿的与世家公子一样,可以司徒嫣特种兵的感觉,此人决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至少这通身的杀气,绝不是个只读书看书的人所能有的,没有真正被鲜血洗礼过的人,身上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更加小心的仔细打量起这个人。这人一边看着灯迷,心里也在吃惊,这灯迷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要不是他师承名师,又喜欢读些杂书,还真猜不出来,正看的兴起,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由然而生。以他习武多年的经验,一定有人在盯着他看,不是那种好奇的打量,而是在查探他。
顺着感觉猛然抬头望去,就看见一双比夜星还明亮的眼睛,正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查探变成了讨好的奉迎,“这孩子一定不简单。”这个人给了司徒嫣一个不低的评价。
司徒嫣偷看被人抓包,第一反应不是低头或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接收回查探的目光,在脸上挂上一副奉迎讨好的表情。
“这位小哥,你这条灯迷‘待到秋来九月八(打一成语)’的谜底应该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可对否?”
“这位少爷果然聪明,对的,您看您喜欢哪个花灯,请选一盏吧!”
“我对花灯虽然也感兴趣,但我更想知道这位小弟弟的名讳,如果方便不知可否告知?”
“与人请教,不是应该先报上姓名,这样才不失了礼数。可是俺对这位少爷的名讳却不敢兴趣,倒是让您失望了。”司徒嫣看的出这人眼中的试探,话语中透着南方人的语气。对这种背景复杂,不知从何地何处跑出来的人,她是绝对的敬而远之。李大郎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司徒嫣这边的情况,这人猜对了灯迷,不是高兴的拿着灯离开,反而问起了小妹的名字,担心的聚到了她的身边。小羊儿几个也紧张的守在司徒嫣和李大郎身后,几个人如临大敌般,衣袖下撰着拳盯着眼前这个人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架式。
不只这人感觉到了几人不友好的目光,连司徒嫣都注意到了身边几人不安的气氛,“哥哥们都别站这儿,那边还有几位客人,去招呼一下,这个客人是今天晚上第一个猜出灯迷的,还是俺来招呼。”转身对着李大郎几个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几人有些不甘,可他们习惯听小妹的,虽然担心,但还是往边上移了几步。
“这位少爷可有看中的花灯,俺这就拿给你。”这个人注意到这几个半大的孩子,最大的已经束发,应该已经成年,可却由着一个最小的娃子说了算,看来他想的一点儿也没错,这个最小的孩子才是几人之首。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
“小哥儿说的是,你可以称呼我为子恒,取‘欲速则不达之意也’。”这自称子恒的人,这会儿已将身子往边上移了几步,一副要与司徒嫣周旋到底的架式。
司徒嫣深吸了一口气,回身从架子上取了一盏花灯递给这人,突然发觉这人身后的人身子一动,看的出是要伸手来接,却被子恒挡了一下,这才退回一边。这两人动作非常隐蔽,如果不是司徒嫣观察于微,还真的发现不了,“看来这人还带着侍卫。”这更让司徒嫣提高警惕,话到嘴边都留了半句。
“子恒少爷英俊豪气,值得小民拜服,可俺一个白丁,可没有您这么响亮的名号,爹娘为了好养活,阿猫阿狗的乱叫一通,别污了您的耳朵。”
子恒笑了笑想着,“也许这个小娃子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和同龄孩子的差别,比起他身边这几人,从言谈到举止,都有着明显的差别。”其实并不是司徒嫣大意,而是她习惯了自己28岁的心里年龄,让她一味的装小装嫩,她又怎么做的出来。
“虽然你故意在言语间用些粗俗的字句,可条理清晰,做事果断,反应机敏。小弟弟,你别告诉我说,是你家大人教的好。”
司徒嫣心中一震,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越是被人看透,越要镇定,不然就更陷于被动,更何况她还不知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前世她也不是没有被人拆穿过,她都一副云淡风轻的将事辙了过去,化险为夷,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现代人斗不过一个古代人。
“多谢这位少爷夸赞,俺就是出门混口饭吃,要是您不介意,俺这还要卖东西,就不招呼您了。”故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这点儿法子不用想,顺嘴就来,与其和这人斗法,不如不接招,任他发力,却没有着力点,拳拳都打在棉花上。所有武术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咏春和太极,都是借力打力,以短搏长的功夫。
子恒听着一楞,没想到这娃精到这个份儿上,完全不接他的话,一种无力感击得他一时语塞,接过司徒嫣递给他的花灯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身后的侍卫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吃憋,也对司徒嫣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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