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四郎紧赶着往二郎那边跑。
三郎寻思了一会儿,也看不出啥,就跑去边上和摆摊的一位大叔打听,“大叔,这是咋了?你这东西还没卖完呢,咋就收了?”
“娃们是第一次出来卖东西吧?这‘行市’里有‘行市’的规矩,再不走‘行头’就要来收摊税钱,一个摊子要收五文的税钱,这东西卖不出去还要交钱,俺可出不起!你们也快收了吧!卖这么点儿东西还不够给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又劝了几句,就赶紧收着东西走了。
三郎正要把打听到的和二郎说说,就见四郎远远跑了过来,“二哥,大哥让来问问,这边咋样了?看着和俺们那边一样,有不少的摊子都收了。”
“小四,你回去告诉大哥,没事的,一会儿‘行头’过来收摊税钱,让大哥准备五文钱。”四郎一听心里有了底,忙跑回去和大郎把事情说了。
新昌县鞋市“行头”是个腆着大肚子一脸肥肉,看上去50多岁老头儿,到了二郎的摊子前,也不说话,手一伸头仰得老高,鼻孔都朝了天,一副高高在上神气活现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三郎记得小妹的叮嘱,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客气恭敬,君子好惹,小人难缠,早点打发才好。将五文钱递了上去,连连行礼,将人送走了。
“小三,俺看着那‘行头’就有气,狠不得在那猪头上抡个几拳。”
“二哥,你可别惹事儿,小五叮嘱的话你都忘了。俺们就是来卖东西的,犯不着跟这种人废话。”
“俺记得,放心吧,俺不会干让小五担心的事儿。”二郎狠吸了两口气,胸口的闷气少了些,见着街上买东西的又多了起来,就又吆喝上了。
李大郎那边还好些,点心市的“行头”人很和善,收了钱还关心的问了问生意好坏。
这些事儿司徒嫣都不知道,抄完了书,拿了十文钱,还要了张纸画了个花样子,留着等会儿去绣铺换布头。这才跟书铺的伙计商量,“小哥儿,您这铺里有没有不要的旧毛笔,和用过或写废了不要的纸?”
“有是有,只是那笔毛都秃了,一写字就分叉,可不能拿来抄书。”
“不怕的,要是有您给俺找上几支?”
伙计觉得司徒嫣是个守信的,就给她找了六支秃毛笔,和一篓子废纸。司徒嫣也没细看,直接将东西收了,这才去了绣铺。
今儿个的花样子换了五十文钱、两麻袋碎布头,找个没人的地儿,将东西收进戒指里,又去了趟布庄,细棉布要15文一尺,司徒嫣没舍得,讨价还价下买了些布头,将刚到手的50文花了个精光,这才往李大郎几人摆摊的地方赶去。
远远的就见李大郎在给客人装点心,四郎收钱,两人相得益彰,配合默契,她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叫着“大哥、四哥!”跑到二人身边。
大郎和四郎见是小妹来了,都很高兴,特别是四郎,卖了的银钱都在他身上揣着,沉甸甸的让人不高兴都难。
“小五,点心可好卖了,你看剩了不到二十块了。你在摸这里,俺长这么大都没装过这么多钱!”四郎高兴的拉着小妹东一句西一句的,可也不敢大声,就怕让人听了去。
“好卖就好。”和大郎又聊了几句,说了句“俺去二哥那边看看。”就跑远了。
二郎那边卖的更好,等司徒嫣赶了去,二郎和三郎已经收了“幌子”准备走了。
“二哥?鞋这么快就卖光了?”司徒嫣拉着二郎和三郎的手,边走边问。
“小五,你那鞋可好卖了。有几个跑帮走商的一下子买了五双去。……”二郎第一次卖东西,早早就把东西卖光了,心里都乐开了花儿,见了小妹裂着嘴将卖东西的经过讲了个仔细。
三郎也跟着插话,“小五,俺看着那男鞋比女鞋好卖,下回男鞋要多缝些。”
“这是第一次卖,俺们都没啥经验,等回去俺就跟婶子们说。”司徒嫣知道这家里总算有了进项,日子也算上了正轨。这四兄弟也不会再为了没钱买过冬粮而发愁了。
“小五,俺这腰上的钱袋子你收好喽,俺挂着这个,连路都不会走。”三郎一直拿手捂着腰,走路都有些顺拐。见了司徒嫣忙将钱袋子解了下来,递了过来,司徒嫣也没推,就手将钱袋子往背篓里一放,顺便将银钱都收进了戒指里。
二郎见了,忙护在司徒嫣身后,就怕篓子里的银钱让人顺了去。司徒嫣也不解释,等回了李大郎那里,点心还剩下五块,几个人又吆喝了一会儿,这才将东西卖光了。
四郎也将卖了的银钱都给了司徒嫣,几人平日里都没拿过这么多钱,这身上钱多了,比没钱时反而更慌张。司徒嫣知道几人的心思,这些个习惯都要慢慢的改,等以后家里赚的多了,几人也就不会怕成这个样子了。
钱的事儿解决了,四人这才放心,想着自己也能帮小妹赚钱养家,心里都很高兴,说说笑笑的去粮铺里称了些黑面和苞谷面,还去杂货铺买了些麻絮纸。看了看时辰,已近午时,这才往城门方向赶去。
☆、第68章,买病骡当起兽医,逛药铺花钱买药
五人行至城门处正好是牲畜市,见马厩外一个秀才拉着个掌柜的在说话,司徒嫣也没往心里去,可走的近了,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得上了心停了步子看了起来。
秀才一身的粗布长衫,束着发戴系个灰色的方巾,一手拉着匹骡子,一手拉着掌柜的衣袖。
那掌柜看上去年纪不大25、6岁的样子,双眼放着精光,抚着秀才的手劝说,“要不是看在你有着秀才的功名,俺早让人将你赶了出去,你就不用再和俺说道了,你那骡子进气儿少出气儿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你还要牵出来卖,别说是卖钱了,就是给钱俺也不能收,俺还怕过了病气,这一厩的牲口都卖不出去了。”
“你要是真诚心卖,那车架子俺就收了,但最多也就给你一两银子。”司徒嫣看的出这掌柜的是真的不想买。
秀才哪肯让掌柜的走,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这牲口要是不卖了,这个冬天怕是过不去了。“掌柜的这可不行,没了这车,这骡子更没人要了,您行行好,帮趁一把,俺将来中了举一定记着您的好儿。”
“这将来的事儿哪有个准的,这骡子俺是不会收的。……”两人你来我往的商量不下。
司徒嫣趁着空儿,仔细的打量起病骡子,身上没什么肉,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可却偏长了个大肚子,摸了摸有些发鼓的肚胃,发觉有些肿硬,看了看四肢和牙口。心里有了成算,这骡子是个四岁的口,正是壮时,身无二两肉却胃部鼓胀应该是胃结实,想来是喂养不当照成的。
这个病她能治,如果能治好,那可捡了大便宜了,如果治不好,她就当今天的生意白做了。又想了想反正这掌柜的不想买,就算她买了,也不算得罪人,这才走到秀才身边插话。
“这位秀才老爷,您这骡子和车俺出1两半的银钱买了,您可愿意?”
“你这娃子口气不小,出门怕是没带眼睛,那可是头病骡子,也不怕沾了晦气,小心回家被你爹揍。”掌柜的没瞧上司徒嫣,觉得这娃子穿的破旧,而且1两多的银钱可不是个小数儿,他一个掉了牙的小娃子,怎么可能出得起一两多银钱。
“无妨,秀才老爷要是觉得行,俺这就能付钱?”司徒嫣没理会掌柜的,反正她又不是和掌柜的做买卖。
秀才怕掌柜的将人吓跑了,虽然觉得价钱有些低,但又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只得点头应了。司徒嫣将银子结了,还让秀才给写了个文契,免得将来她把骡子治好了,这秀才再找上门,她想事全面,绝不会给人留把柄。
李大郎本想出声拦着,可心里一想,小妹懂医,说不定这骡子还有得治,要不然小妹也不会出钱将这病骡子买下,这才歇了劝说的心思。二郎几个根本不在意,反正只要是小妹要做的事儿,他们就会支持。更何况在他们心中,这银钱本就是小妹赚的,由小妹花理所应当。
事情办妥了,司徒嫣让大郎几个牵了骡子先去城门等,她还要跑趟药铺抓些药,这给骡子医病的药材中,大黄、焦山楂、半夏、陈皮她手里还有些,可威灵仙、玄明米分、焦神曲、莱菔子、枳实、厚朴、鸡内金这几样都没有。而且之前为了给亮子媳妇和李阿牛他们配药,她手上的药材已经少的可怜,正好趁着这当口多备些。
进了药铺,除了医病的药外,一些常备的药都抓了些,算账时还真有些心疼,一口气买了近十两银子的药,这是幸好大郎几个没跟着,要不然见了司徒嫣这架式怕一早就吓丢了魂。将东西都收进了戒指里,这才向城门跑了去。
还没等靠近牛车,就听见李二柱的媳妇尖着个嗓子叫嚷,“一群败家的玩意儿,用俺们家的银子那个病骡子,晦气死了。”
“李家二婶子可别乱说话,至从哥哥们被你们赶出了家门,可没拿过你们一个子儿。俺咋不知啥时花了你一分银子?”司徒嫣紧跑了几步,人还没到先出声回呛了两句。
“你敢说你那买骡子的银子不是俺们家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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