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也红了眼眶,喉咙里像是被东西堵着,连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轻轻的拍了拍四人的肩,又抱了每个人一下。
几人站在田边喜极而泣一时还没回过神,村正就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丫头,大郎,庄稼保住了,真的保住了。”
司徒嫣又详细问了问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最惨的就是李大牛和李和家,因这两家没舍得往柴草上浇油,点火时柴草烧起来慢,所以只保住了不到10亩的庄稼。而司徒嫣送草药的三家保住的最多,有近40亩,其他的人家最少的也有20亩,多的也有30多亩的。
“丫头,你这田里倒是保的多,俺看着不下50亩。”村正也好奇,这都是堆柴烧火放烟,咋就李大郎家的地保住的最多,连他家的地也只保住了30亩。
虽然心中疑惑,可毕竟村里家家都有粮,他这村正又露了回脸,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反而不断的谢着司徒嫣,“丫头,你这回可是救了俺们一村的人,可让叔咋谢你好?”
“叔,俺可当不得你的谢,这找人堆柴可都是您一个人在张罗,俺可啥也没干。只是眼下俺还真有个事儿,要请叔帮忙?”
“丫头,你说,有啥事儿,叔一准儿给你办了。”村正听司徒嫣这么说,显然是不想将这好事儿往自己身上揽,这样这功劳全成了他一人的,心里高兴,答应的也痛快。
“叔,这烟熏过后,地上少不得有这些虫尸,这可不能放着不管,要不然明年这地里还要再生虫的,到时可就不是放烟就能防的住的。”
“那要咋办?”
“叔去知会村里人一声,这虫子俺家收了,一麻袋2文钱。”
“丫头,你收这干啥?”
“叔,俺收它用来喂鸡。那鸡不是吃虫子吗,用这个喂鸡,家里省些粮食。”其实司徒嫣收蝗虫不只是要喂鸡,主要是这蝗虫只要焙燥,研末后就可以入药,。可这是她赚钱的手段,当然不可能告诉村正。而另一个原因用了这个法子,村民们才会将所有虫子捡净了,也省得明年再遭虫灾。
“就你鬼主意多,行,你在家等着吧。”村正忙着去告知村里人李大郎家收虫子换钱。村民们当然高兴,这害人的虫子还能换钱,家家都进地里忙了起来。
“哥哥们先回家吃口饭再下地。”
“小五,俺不饿,俺想趁着天亮,再干会儿的?”李大郎和小妹商量,想留下来干活。
“那也行,俺先回去,一会儿把饭给哥哥们送来。”司徒嫣跟雪狼一起回家,李家四兄弟就留在了田里。
村里所有人一直忙到第二天中午,这才将自家地里所有的虫尸捡了起来,村里的孩子们都知道拿这个能换钱,捡完了自家地里的又跑去荒地里捡。
整个七月唯一让一家人感到心慰的时刻就是七月初十给李大郎庆生,只有那一时刻,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好似过节一样,其它的日子几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因为放烟的关系,连着大荒山也躲过了一劫。司徒嫣也进山看了一下,落叶虽有受损,但并没全秃,而且地上还能看得见野菜,有了这些至少人就能活。虽然她不知别的村是个啥样子,但至少这李家村的人不会饿死了。
☆、140章,善县令开仓振灾,被罢官发配充军
魏国大定二十二年的这场蝗灾,从代郡起,波及上谷郡、范阳郡、右北平郡、经幽州治所广阳郡蓟县,一路向东北再经昌黎郡、玄菟郡、乐浪郡、带方郡、辽西郡最后从辽东郡一路往北出了边关进了突厥。整个幽州的12郡80多个县全部受灾,近5万户20多万农民成了灾民。
朝堂上陆陆续续收到受灾请旨的折子,而整个朝堂上却为了开仓施粥和减轻赋税争论不休。至20多万灾民于不顾。
新昌县城北面,和李家村一同服役的村民们,当然也看到了漫天的虫灾。全都吓得腿软跌坐在了地上。他们不仅是为自己担心,更多的是在为家人担心。甚至有些胆小的,还尿湿了裤子哭嚎个不停。一时间整个役所乱成了一团。
虫灾过后,服役的人哪里还能在役所上呆着,都心急如焚的逃回了家。
守在役上的衙差早在虫灾来时就吓傻了,躲在棚子里连门都不敢出,又哪里拦得住暴燥的村民。
等人都跑光了,这才从棚子里出来,跑回县衙,将事情禀报给了县令。可眼下整个新昌县周边赤壁千里,荒地上连草都瞧不见,哪有人顾得上去村里抓这些逃役的村民。县令忙着写奏折陈述灾情加强城防,县衙里所有的官差民壮兵丁全去固守城门,以防大量灾民涌入。
李家村在役上的村民也跟着一起逃了回来,几十个人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去田地里看庄稼,本已心灰意冷的村民,此刻却被地里那些青绿的颜色晃花了眼。几十个人像是被人点了穴,呆楞的一动都不会动。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地里并没有全秃,还能看得到长势完好的庄稼。等回过神,所有人全都高兴的坐在地边大哭。村正和村里的媳妇孩子们得了信儿也赶了过去,这会儿田间地头高兴的哭泣声响彻了整个李家村的上空。
村正此时也不好将人撵去役上,只得将人都聚到了祠堂。
村民都从自家媳妇那里得了信儿,知道这次能保住这些庄稼多亏了村正让大家烧柴放烟,感激的话不断,“他村正叔,俺都听家里婆娘说了,要不是你带着堆柴放烟的,俺们可就连口吃的都没有了!”
“是啊,俺这一路跑回来,那道边连棵草都不见的。吓得俺连道都不会走了。哪成想,这家里反而还留下好几十亩的地。”
“是啊,他村正叔,你可是救了俺一大家子的命啊!”村民们说到激动处,还会哭上个几声。
村正听着这些道谢的话,心里发热,脸上也堆了笑,可他心里清楚,这主意根本不是他想的,只得岔开了话,“行了,这事儿也不是俺一个人做的。你们这会子跑回来,也不知县里是个啥样子,这地还旱着,都歇歇赶紧的进山去找水去。俺这还要赶车去趟县城。”
“他村正叔,甭怕!役上的人早全跑光了,连官差都不见影儿,哪有人记着俺们!”
“就是,俺是说啥也不会再去挨那个累了!”
虽然村民们这么说,可村正还是赶着牛车进了城,没见到县令,只听录事口述了县令的意思,让各村村正看管自己的村民,不得闹事。得了准信儿,村正这才放心。
这会儿李家村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地里又保住了几十亩的收成,喜得家家户户比过年还热闹。
三郎和四郎至从县学回家后就没再去过。司徒嫣估摸,整个辽东郡都遭了灾,外面一定到处都是灾民,出门也不安全,和哥哥们商量了才决定暂时不去县学,并托村正帮着向蒋夫子请了假。
两人留在家中一时也没事,就跟着司徒嫣一起进山找水源,甚至还试着挖山土取水,总算将后院及官田里的七个水窖都蓄满了。又忙了十天,将后院的三亩旱地全种上了苞谷,这才将60亩麦子全收割起来。这次司徒嫣家的地还是比同村的早收了一个多月,村里人这些日子天天往地里跑,特别是李大郎家的地,早都得了信儿,知道这次虫灾,李大郎家的地保住的最多,好奇的、说闲话的一拨一拨的就没停过。
这会儿又见李大郎家这么早的就收上来那么多麦子,虽羡慕的有之,可更多的还是嫉妒。一时间司徒嫣和李大郎几人又成了村里的话题。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连之前几人收虫子的事儿都让人翻出来嚼巴。
李大牛家,曹氏了听到了信儿,特意去李大郎家的地里看了,看着一堆堆扎成捆的麦子狠得直咬牙。回到家将李二柱和李三柱全喊了来,“老儿子,你说这叫个啥事儿,这一个村的都点火放烟的,咋就俺们家地里收的最少?那几个死不要脸的臭小子却得了那么些麦子,也不知道送来孝敬孝敬他爷奶的,几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谁把他们拉把大的!”
李二柱这些日子又是下地干活,又是照顾病入膏肓的媳妇,累得连话都不想说,这会听着他娘唠叨,也只是低着头蹲在炕边地上,只管抽着旱烟。
李三柱心里也有气,却不是对着李大郎,而是怨怪他娘吝啬,村正当时再三的告知,一定要往那柴火上淋点子油点火的时候才好烧些。可她娘心疼油,平日里连吃都舍不得,哪舍得拿来烧火。可这会儿后悔也晚了,柴火点不着,要不是别人家地里的烟漫了过来,他家这地怕是连十亩都保不住。而且,不同于他娘的嫉恨,对于李大郎和司徒嫣,李三柱更多的是想巴结。
可李三柱嘴上哪里敢跟他娘说这些,怕他娘又拿着鞋底子抽他,“娘,俺家地就在村口,那虫子来了也是先吃俺家的庄稼,俺们这是给村里人家挡了灾。”
“哎呀!还真是的,你个败家的玩意儿,咋不早说?不行,俺得去找村正说道说道,这村里每家都得给俺们一石的粮食答谢,不然俺跟他们没完!”曹氏将旱烟一磕打,趿拉着鞋就出了门。
李三柱撇了撇嘴,他跟他娘说这些也是做了这个打算,想着能跟村里人家要些粮食,可他没有曹氏这么贪,一家一石也亏得他娘说的出口,反正这事儿成不成的对他们家也没啥损失,也就由着他娘去村正家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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