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想来阴沉着脸的高伯一下子变成这副神情,秋浓心里有些不忍,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开口。
高伯表情一肃,换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道:“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你告诉五小姐,就说是我拿了便是。”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原本省吃俭用留着以后娶老婆的。
秋浓这才开口,道:“姑娘要见你。”
高伯摇头,哂然一笑:“我现在已经被赶出了徐家,不再是四老爷的人,算是外男了,五小姐不该见我。”而且,藏个东西都藏不好,他哪有脸去见五小姐!
秋浓看了高伯一眼,然后按照徐其容的吩咐,做出一番难过之极的表情来,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高管事心疼我们姑娘,定会帮着我们姑娘的。现在看来,我们姑娘是谁也靠不了了。”
高伯听了,心里也有些难过,难得的解释了一句:“我现在有要事在身,真的不能去见姑娘。”
谁知秋浓听了,直接撇撇嘴,咯咯笑道:“姑娘什么都知道的,姑娘吩咐了,叫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去见她。”
高伯这才恍然大悟,难以置信的望着秋浓:“房契和银票呢?”
秋浓后退了两步:“不关我的事,在姑娘手里。”
高伯顿时哭笑不得。之前在笔墨轩外面闹那么大动静,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自己就是再去守一两年,也守不出结果。五小姐费了这么大的劲要见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因此,高伯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秋浓带着高伯避开下人,到了隔壁风和院,又让高伯藏在了风和院的小厨房里,这才去找了徐其锦,说了徐其容的意思。
徐其锦脸色严肃得很:“灼灼之前就应该跟我说一声,胆子也忒大了点,也不怕出什么差错。”
秋浓解释道:“姑娘也是怕二小姐担心。”
徐其锦摇头:“姐姐担心妹妹那不是应该的么。”然后道,“你去告诉灼灼,等到下午的时候,我就去兰芷院,接她过来看我新得的绣架,看起来比别的绣架精致许多。”
虽然看绣架这种事情有一点奇怪,可绣架太大不好搬动,平泰公主放起人来才会爽快不是!
把自家姑娘交代的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的,秋浓心满意足的回了风波楼。见秋浓一脸笑容的回来了,徐其容这才松了口气。
到下午的时候,徐其锦果然到风波楼来找徐其容去看她新得的绣架。徐其容这些日子正假装跟秋浓和虞夏学习针线,还故意手法生疏的做了个抹额送给平泰公主。平泰公主心里高兴,听说徐其容想要去看什么绣架,果然立马就答应了。
还抬了抬下巴,一副清冷模样对徐其容道:“你就去看看,若是喜欢,我给你也找一架来玩。”
徐其锦瞪大了眼睛,忙道:“灼灼若是喜欢,祖母直接让人来风和院搬就是了。”
平泰公主被气乐了,奇道:“都是我的孙女,我难道为了一个孙女的喜好去抢另外一个孙女的东西?”
到了风和院,徐其容果然饶有兴致的跟徐其锦去看那架雕了花的绣架,等看得差不多了,这才趁着人不注意,两姐妹悄悄的溜去小厨房找高伯。
徐其容不知道高伯知不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高伯知道的话愿不愿意告诉自己。不由得有一些紧张。L
☆、第七十五章 问高伯
徐其锦聪明,性子里有着一股子徐其容没有的烈,以及一股子不输于徐其容的倔强。她早就看出徐其容跟高伯中间藏着事儿了,自然不会让徐其容把自己给支开。
徐其容在吩咐秋浓把人带到风和院的时候,就知道她姐不会置身事外了。所以此时此刻,也没有打算瞒着她姐了。多一个人,毕竟比自己一个人折腾要好。
高伯本来心里挺不高兴的,阴沉着一张脸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结果在听到徐其锦和徐其容前来的声音后,心里犹豫了一下,怕自己吓到了两位小主子,于是忍不住先缓和了神色。
厨房的人都让徐其锦支开了,高伯这才从堆放腊肉的柜子里面钻出来,一股子腊肉的香气弥漫开来。
徐其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徐其锦哭笑不得,开口替自己妹妹道歉:“高叔,灼灼是有些胡闹了,之前的事情,您别介意。”
高伯呐呐的摇头,跟两位小主子请了安,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徐其容道:“并非高伯不知好歹,五小姐,高伯这次真的是有急事要做的。”
徐其容在徐其锦手心划拉,徐其锦问道:“你在笔墨轩外面在等谁?是我父亲让你去等的?水儿那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秋浓说五小姐什么都知道,高伯心里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见徐其锦提到了水儿,心里咯噔一跳:“二小姐和五小姐如何知道的?”
徐其锦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一点异样也没有露出来,而是抬了抬下巴,按照徐其容的意思。接着道:“你连我们都瞒不住,还想瞒住谁?”然后声音一冷,“高叔,你跟着我爹这么多年了,觉得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高伯不大明白徐其锦这是闹哪一出,说实在的,他有些被前面那句给镇住了。确实。两位小姐身处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在做些什么,人家都门儿清呢!那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更不可能被瞒住了。
当下心神一凛,老老实实道:“爷,怎么说呢,爷是个好人。不愿意跟人争,也不愿意跟人抢。把人都想得太好了一些。”
徐其锦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她作为一个小娘子,自然是希望自己父亲是个好人的。但好到不能明辨是非,就有些揪心了。感受到徐其容在自己手心的比划,神色一肃。
喝道:“那你还听他的胡闹!”
这下。高伯的脸色就有些滑稽了。当初徐四老爷得意洋洋的跟他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表示过反对。可当时徐四老爷觉得自己这个计划无懈可击。根本就听不进去高伯的劝说,一副听我的没错的神色。
现在看来,爷的心思还不如两个小主子!
徐其锦接着道:“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见高伯还犹豫,徐其锦瞅了眼徐其容,眼珠子一转,道,“灼灼好奇,你要是不跟她说清楚,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查下去呢!”
这下,高伯就不敢犹豫了。在他看来,五小姐年纪还小,能做的事情自然有限,可二小姐聪明绝顶,颇有几分四太太的风范,说不定把事情说了,二小姐有办法处理。
于是直接开口道:“确实是水儿的事情有些问题。当初把水儿抓回来之后,我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像是设计好的,我们要查下毒的凶手,人家就把下毒的凶手送到了我们面前。我跟爷说了这件事,爷还说这叫做‘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徐其锦和徐其容被自家爹爹这思维弄得哭笑不得。
高伯接着道:“可是我还是有些怀疑,便暗里查了查,水儿被关着,我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想着先查明白再说。几天后水儿不知怎么了,悄悄传消息给我,说是什么都愿意说,条件是帮她脱离奴籍,送她远离京城。我做不得主,去找了爷,爷听水儿的意思,像是凶手另有其人,便也就同意了。”
徐其容点点头,凶手当然不可能是水儿。
“可水儿分明是你打死的。”徐其锦有些疑惑了。
高伯摇头:“然后我便跟爷去问话,到了关押水儿的地方后才发现,水儿已经被打成那样一副样子了,眼看着就活不了了。爷又惊又怒,让我去请大夫,说不定还能保一命。”别说是请大夫,就是把身上那身水淋淋的湿衣裳换下来,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两个时辰。
“结果,我还没有走出院子,帮水儿换衣服的婆子就从水儿衣襟里面发现了一封书信。”高伯顿了顿,“信纸还没有湿透,显然是后来放进去的。那个时候再问水儿什么话,水儿都不愿意透露半分了。信上让爷不许纠缠这件事,不然下次就不是米分黛叶了,而是鹤顶红。”
那之后把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水儿拖到兰芷院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徐其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去笔墨轩外面守着,是为了什么?”
高伯有些诧异:“二小姐和五小姐不是知道么!”
徐其容忙你捏了徐其锦手心一把,徐其锦反应也快,直接道:“为什么不找个生面孔?到现在,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吧!”
高伯恍然大悟,原来二小姐是问为什么是我亲自去守着啊!“爷说别人去办这件事,他不放心。还说他身边这么多人,就只有我分得清黛山墨和琉金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其锦和徐其容哪里还能不明白,徐四老爷假意让高伯离开徐家去笔墨轩外面守着,不就是为了查那信的来历么!
水儿关在哪里,只有徐家人清楚,高伯当时足足派了三个小厮在外面守着。能在三个小厮眼皮子底下把水儿打成那样的,定然是徐家人了!三个小厮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徐四老爷和高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又不能明着审问三个小厮,只好从信上面下手了。
黛山墨和琉金纸的好处就是打湿了不会糊成一团,全京城,就只有笔墨轩有卖。难怪徐四老爷会让高伯来这里守株待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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