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锦叹气:“妹夫是个稳重的人,他既然没有给你写信来,应该是情况比较复杂,不好写信跟你说,总有他自己的考量。我就是和你姐夫去了西京城,见不见得到妹夫是一个问题,就算是见到妹夫了,也不一定就能给你传消息的。”
说到这里,徐其锦看了徐其容一眼:“再说了,你担心妹夫,妹夫也是担心你的,他走之前找你姐夫聊了一次,让我们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我们若是就这么去了西京城,又怎么对得起妹夫的托付?”
徐其容这才知道华裕德在离开江州之前找过杜仲,心里升起一股甜蜜感的同时,也觉得姐姐说的有些道理,因此接下来几日就是心里再担忧,也不提让姐姐姐夫先去西京城的话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燥热,徐其容有孕在身,心里更是烦躁。好在姐姐生过孩子,比较有经验,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杜仲看着徐其锦为徐其容忙前忙后,两人私下里独处时埋怨过徐其锦几句,却也没有多说别的。徐其锦对此很是满意。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样子。西京城那边没有传来华裕德的消息。却传来了陈晋鲲在御花园里的明湖落水身亡的消息。
明湖便是陈晋鲲庶长子当初把陈乾帝推倒,导致陈乾帝身子骨垮掉的湖,天下百姓都说是先帝显灵。亲自来要了陈晋鲲这逆子昏君的命!
刚回西京城被派去守城门的杨景成将军亲自打开了皇城大门,迎接陈晋凌一干人等进入西京城,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满城的小娘子香囊瓜果不要钱的往陈晋凌等人身上掷去。更有富商在自己家门口大把大把的撒铜钱,下铜钱雨。万民同乐。
已经是满头白发的林太后在华惟靖的陪同下,亲自打开了宫门,带着文武百官,迎接陈晋凌进宫。陈晋鲲的嫔妃们都被关在寝殿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替陈晋鲲哭泣的,陈晋鲲的尸体就那么摆在明湖边上的假山石头上,也没有一个宫人拿什么东西去遮掩。甚至还有宫女太监在钦天监那里燃放天灯,年纪大一点的官员们激动得涕泗横流。普天同庆!
钦天监上的钟声响起,不绝于耳,勤政殿前的“万岁”,高呼不觉。消息传出西京城,没有一个是不欢喜的,这天下,终于要安定下来了!
徐其容接到消息的时候,正穿针引线做奶娃娃的襁褓,立时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报信的白屏,问道:“这是真的?”
白屏歪了歪脑袋,满脸天真:“婢子看到外面的人都好欢喜呢,好多人在大街上手舞足蹈,不必走太远,就在咱们家大门口就能看到。奶奶你仔细听听,在院子里还能听见他们敲锣的声音呢!多半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大家怎么会这么高兴!”
徐其容拉着秋浅的手,站起身来,扭头看到虞夏端了茶盏往这边走,忍不住高声道:“虞夏,你快出去看看,白屏说陈晋鲲死了,西京城破了!”
虞夏惊得差点儿摔了手里的茶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茶盏往秋浅手里一塞,拔脚变往外跑,嘴里道:“奶奶稍待,婢子看看便回。”
徐其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秋浅道:“西京城事了,你们爷怕是要回来了!”
秋浅也是满脸欢喜,笑着跟徐其容道喜:“恭喜奶奶,贺喜奶奶了!”
正说着,就见杜仲和徐其锦携手往这边走,徐其锦笑道:“哪里是你奶奶一个人有喜,这可是普天同庆万民同喜的事情!”
徐其容一听,眼睛更亮了,看着徐其锦,声音带了一些颤抖:“姐姐这么说,便是消息确实是真的了?”
徐其锦笑着点了点头:“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得妹夫过几日便回来了!”
徐其容猛地点了点头,甚是欢喜:“真好!”
两姐妹激动了一下午,等到晚间用罢晚膳之后,还忍不住挑灯夜聊,虞夏好说歹说,才劝着徐其容洗漱休息。
等躺在了朱床上,心里奔腾的热血慢慢冷却下来,徐其容才又开始担忧起华裕德的处境来……若是和陈晋凌谈得融洽,如今大事已了,为什么他依旧没有往家里传丝毫的消息?
这么一想,又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了。睡在小榻上值夜的虞冬说些宽心的话来劝她,到鸡鸣时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徐其锦来寻徐其容,听说还在睡着,叹了口气,退了出来,吩咐人不许打扰她,还让人拿不透光的油纸糊了门窗,好让徐其容好好睡一觉。
正糊着,就见虞夏跑得满脸通红的往这边来,见了徐其锦,先行了礼,然后道:“爷来信了,要叫醒奶奶么?”
徐其锦替徐其容高兴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小声道:“听说昨晚折腾了一夜,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虞夏有些迟疑:“说不得是好消息呢!”
“自然是好消息。”徐其锦失笑,“那也得让她多睡一会儿才是。”
虞夏点了点头。
两人怕吵醒了徐其容,声音都很轻微,谁知这样徐其容都能听见,忽然幽幽开口:“快把信拿给我看!”
徐其锦哭笑不得:“拿进去吧!”然后摆摆手让糊门窗的下人们先下去,对着里间埋怨,“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L
☆、第四百七十章 归期
徐其容声音带着些慵懒,问道:“是他来信了吗?”
徐其锦从虞夏手里接过信,亲自拿了进去,看见徐其容正把衣裳往身上套,笑道:“西京城那边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妹夫这个时候也该来信让你安安心了。”
然后见徐其容把衣服带子系错了,忙又道:“你慢着点,别着急,信又不会跑!”
徐其容手一松,让秋浅站在一边,对着徐其锦讨好的笑了笑:“姐姐你先让我看看信。”
徐其锦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也不为难她,左右这房间里面没有外人,衣衫不整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便几步上前把心递到徐其容手里,提醒道:“有孕在身最忌大喜大落,不管信里面说了什么,你一定要悠着点儿,别动了胎气才是。”
徐其容一边敷衍着点了点头,一看手脚麻利的撕开信封的蜡封,然后把信纸拿出来展开,专心致志的看。
到底是华裕德写给徐其容的家书,徐其锦也不好凑过去看,就看着徐其容变幻的表情,猜测信里面的内容。
徐其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等三张信纸看完,徐其容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信纸,一只手去抓徐其锦的衣袖,脸都激动得红彤彤的,完全忘了徐其锦之前嘱咐的“悠着点儿”,欢喜道:“姐姐,他说让我再等五日,最多五日,他就来接我了!”
徐其锦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问道:“妹夫有在信里面说接你去西京城还是回北羯么?”
徐其容摇摇头:“他来接我,去哪里都好啊!”而且从信里面的语气可以看得出来,她夫君的心情很好,西京城华家的事情怕是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徐其锦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失笑:“你也太不矜持,妹夫来接你,不是应该的事情么,你至于高兴成这样?”
徐其容点了点头:“当然是至于的,夫君说,他到时候帮我把沈妈妈和秋浓一起给我带回来。”
这话一出来,站在外间给徐其容兑花蜜水的虞夏猛的几步疾走进来。又惊又喜。问徐其容:“奶奶,秋浓真的要跟爷一起回来了吗?”
徐其容点了点头,很是欢喜:“对呀。你们爷在信里面是这么说的。”
“那……”虞夏这话问得有些迟疑,“秋浓她还好吗?”
徐其容抿了抿嘴:“听说秋浓和沈妈妈还好,没有受过什么罪,只是秋浓的哥哥和爹爹被蜀王朝那群天杀的抓去参军。死在了皮鞭之下。”
虞夏自己是没有家人的,可秋浓跟她同为徐其容的贴身丫鬟。对她就跟对自己的亲人一样。所以虞夏素来把秋浓的父母兄长当成自己的父母兄长看待,如今听徐其容这么一说,不由得眼眶一红:“那秋浓得多伤心啊!”
徐其容也叹了口气,觉得有些自责:“当初要是没有走散就好了。”又道。“罢了,以后我就把她当自己的姐妹,好好对待。把沈妈妈当自己的长辈,好好孝敬吧!”
徐其锦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很好。我就怕你钻了牛角尖一个劲的怪责自己。”又道,“妹夫要来接你了,秋浓和沈妈妈要回来了,总归是大喜事,也不要这么愁眉苦眼的了。”然后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徐其容,笑道,“你快洗漱好了用膳,妹夫说是五日后回来,说不定五个时辰后就到了给你惊喜呢!”
徐其容失笑:“姐姐怎么不说是五炷香之后。”
嘴里这么说着,却是把信纸折好了放在一边,由着秋浅伺候她穿衣服,虞夏端了花蜜水来喂给她喝。
平泰公主曾是皇室中人,懂不少养颜的方子,每日醒来喝一小碗花蜜水,就是平泰公主教给徐其容的法子,有美容养颜润肺护肝的功效,左右不是多麻烦的事情,所以徐其容便记下来照着做了。倒也有几分效果。
徐其锦看着徐其容喝花蜜水,忽然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如今看了妹夫的信,只怕你接下来几天也睡不好。等晚上睡觉前,让秋浅给你倒了花蜜,然后加上少许椴树花、蜂蜜花、西番莲、缬草,再用温水冲兑,喝上一碗,有安睡宁神的功效。你现在怀着身孕,睡眠问题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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