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银锭桥的时候,徐其锦忽然对赶车的小厮道:“先不回去了,去一趟烟罗斜街那边。”然后对徐其容道,“早前对茹表妹说话确实是重了些,她不是喜欢宴宾楼的脆皮乳鸽吗,咱们去给她打包一份。左右爹爹也喜欢拿这个下酒,就多买一些。”
徐其容不置可否,拉着徐其锦的衣袖笑:“姐姐就是这么容易心软。”
徐其锦敲了敲徐其容额头,也跟着笑:“我要是不心软,你瞒着我那么大的事情,早抽你八百回了。”
秋浓在旁边忙凑趣道:“大小姐才舍不得打我们家姑娘呢!”
徐其锦眼睛一瞪,一边叫虞秋去撕秋浓的嘴。一边佯怒道:“你倒是有个好丫鬟,帮着你挤兑我呢!”
徐其容看着虞秋故作凶狠的朝秋浓逼近,笑道:“我的好丫鬟可是姐姐你给我的。”
徐其锦一噎,只好扭过头自己生闷气。
虞秋也停下手来。帮徐其锦捏了捏肩膀:“二小姐跟姑娘逗趣呢!”
徐其锦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德行?跟她有什么气好生的。”
徐其容抿抿嘴不说话,拉了拉徐其锦的袖子,讨好的摇了摇。她知道,之前她瞒着徐其锦那么多事情。徐其锦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这是在借机发泄呢!
想了想,正要说两句软话,忽然见秋浓看了眼车帘缝,咦了一声,直接用手把车帘掀开了一点,向外面望去。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道:“大小姐、二小姐,宴宾楼到了。要买什么?小的去就行。两位小姐在车上等着,免得磕了碰了。”
徐其锦捡了块碎银子递给赶车的小厮:“去买两份脆皮乳鸽,多要点儿酱汁。肉要嫩一点的,烤太久的不要。”
“好咧!”赶车的小厮忙答应着手脚利索的去了。
徐其容见秋浓还在往外看,奇道:“你要买什么吗?要买就赶快去,没带钱你家姑娘我这儿有。”
秋浓放下帘子,小声道:“婢子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徐其容笑道:“这里人多,看到熟人正常得很……你看到了谁?”
徐其锦也看向秋浓,等着她回答。
秋浓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那人小厮打扮。脸看着却是有点像阿螺。难不成阿螺在西京城还有跟她长得很像的兄弟?”
徐其容眉头一皱:“你看的真吗?真的像阿螺?”
秋浓点头:“刚刚看到从宴宾楼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心里都愤怒至极。秋浓不知道阿螺在徐家。刚刚看到的阿螺又是小厮打扮,所以秋浓才会以为那是阿螺的兄弟。
沈雅茹和阿螺住在徐其锦闺房,虞秋却是知道内情的,见徐其锦和徐其容脸色越来越难看,虞秋忙劝道:“姑娘,咱们犯不着为她生气。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若实在是不高兴了,就直接让人牙子把她给领走。想来沈家也不会为着一个丫鬟生两位姑娘的气的。”
秋浓这时也听出不对味了,不敢再多说。
徐其锦点点头,往身后一靠,靠在车厢壁上,叹了口气:“谁叫我们是姐妹,总不能不管。”
徐其容也被沈雅茹和阿螺来来回回折腾得有些不耐烦了,便道:“她若是再玩这样的把戏,咱们就把她们主仆二人送到母亲的嫁妆庄子里面去住一段时间。总这么藏在姐姐房里也不是个事儿。”
徐其锦低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沈氏嫁妆里的田庄一直是沈氏带过来的沈家人在打理,沈雅茹和阿螺藏在那里,断不会有人传出消息来。
等小厮买了脆皮乳鸽回来,回状元巷的一路上,姐妹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到家,两人就直奔徐其锦的闺房。迎面见沈安家的走来,便问道:“阿螺可回来了?”
沈安家的一愣:“阿螺?”
徐其锦皱了皱眉:“你该不会不知道阿螺出去了吧?”
沈安家的吓了一跳,忙道:“阿螺说肚子疼,一直哼哼,我让她喝了点生姜水,去我房间里睡了。她出去了吗?”
沈安家的是跟着沈氏一起来徐家的老人了,徐其锦也不好苛责她,只好道:“你先去你房间看人回来了没有。”
沈安家的忙答应着去了,徐其锦和徐其容这才继续前往徐其锦闺房。进了房间,却见沈雅茹正拿着一支眉笔若无其事的描茶壶上的花纹。
见徐其锦和徐其容进来,立马笑得眉眼弯弯的:“你们可回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徐其锦冷笑道:“茹表妹还盼着我们回来做什么?我们回来得太早,岂不是搅黄了茹表妹的好事?”
沈雅茹诧异:“我有什么好事?”
徐其锦提醒道:“没有好事,茹表妹笑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沈雅茹一愣,不明白徐其锦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锦表姐不是没有告诉我爹爹我在这里么,雅茹自然是铭记在心,感念在怀的。除了这个,雅茹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徐其容一愣,沈雅茹这分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由得直接开口问道:“茹表姐,你老实告诉我们,阿螺是不是听你的话出去找陆公子了?”
“阿螺不是肚子疼吗?”沈雅茹有些茫然,然后噌的一下上前两步,“她出去了?去找陆郎了?”
徐其锦反问:“你不知道?”
沈雅茹后退一步:“这大白天的,怎么好去找陆郎!我本来是打算过几日求沈妈妈悄悄帮我带封信给陆郎的。”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沈雅茹,心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没一会儿,沈安家的就来了,脸上带着愧意,道:“阿螺那个小蹄子居然真的跑了。老奴愧对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信任。”
徐其锦摆摆手:“腿长在她身上的,还能把她腿打折了不成?这件事先不提,且等她回来再说吧!”
徐其容觉得有些纳闷:“既然秋浓都看到她了,她当时应该也看到徐家马车的,怎么我们都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徐其锦还是不大信沈雅茹的话,闻言,立马就扭头去看沈雅茹脸上的表情变化。
沈雅茹一脸思索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阿螺会在这个时候跑出去。
谁知一直等到用晚膳的时候,还不见阿螺回来。
徐其容悄悄让秋浓出了一趟门,带话给高伯,让他带着人找一找。一连过了两天,依然不见阿螺回来,高伯那边也没有找到阿螺的踪迹。
徐其锦和徐其容这才恍然大悟,这阿螺,怕是跑了!
沈雅茹还有些不信:“阿螺自小就跟着我,待在这里好好的,她跑什么?定是遇到什么事情无法脱身了。”
徐其容也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姐姐写信让大舅舅来西京城接人,阿螺怕被发卖了,这个时候跑掉也还说得过去。可阿螺明明知道姐姐是打算隐瞒茹表姐的行踪的,她为什么要跑?再者说了,阿螺的卖身契还在沈家,她一个弱女子,这个时候跑出去,又如何生存?
正觉得奇怪,西京城里就传开了消息,小娘子们心里的“佳婿”东阳侯府世子云岚要娶平妻了。整个西京城,不知道哭湿了多少张手帕。
徐其锦和徐其容脸色一变,没敢立马告诉沈雅茹,先让高伯派人去打听消息。
就在这时,将军府传出了好消息。佳仁县主怀胎十月,九死一生,并蒂花开,到底平安生下了一对双生子。正在战场上厮杀的杨小将军有后了,别说是杨夫人、杨老夫人高兴,就是当今圣上也兴奋不已,当即派宫人给两个小家伙一人送了一个多福长命金锁。L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负责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为佳仁感到高兴,尤其是徐其容,甚至比佳仁县主本人还要兴奋一些,仿佛这一对双生子的出生,也有她一份功劳似的。
徐其锦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像。等徐其容跟她讲了为什么之后,又觉得有些心疼。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护着徐其容,让她像普通小娘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却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徐其容在护着她们。
徐其容抿着嘴笑,一时之间倒把阿螺失踪的郁闷给冲散了:“姐姐,你也不必如此,跟我那个噩梦相比,不是已经好了很多么,更何况,以后还有你帮衬我。”又道,“佳仁这次一举生下两个儿子,只怕将军府都高兴坏了。霜怜郡主正值新婚燕尔,不知她得知消息之后会不会从江州赶来参加两个小娃娃的满月酒。”
徐其锦觉得徐其容说的话颇为在理,以前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日后自己再多护着灼灼一些便是了。又听徐其容说起霜怜,不由得笑道:“她是个爱凑热闹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来。再说管家人纵容她,管三少爷又那么心悦她,少不得运了她回西京城一趟了。”
顿了顿,又道:“佳仁素来不喜欢那些个俗物,你且想想,贺喜的话,咱们要送什么礼才好。金镶玉麒麟送福吊坠、金镶玉一生平安平安扣吊坠这些东西未免也太平常了一些,只怕送的人不少呢!”
徐其容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要不然等下去百宝阁看看有什么,说不定就有中意的。”
徐其锦点点头,又想起那百宝阁就在宴宾楼的不远处。想到不见了踪迹的阿螺,不由得叹了口气:“且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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