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出去?别啊!外面到处都在杀人呢!”
“没事儿,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着一条空船,像这样的画舫,应该有准备小船以备不时之需的,你们在这儿等着!”云云弯腰捡起了一把沉甸甸的大刀,钻出了那低矮的船舱。
刚一出船舱,一股冷风就吹得云云差点退了回去,好冷啊!她左右看了一眼,没人,便偷偷地往船尾溜去。船尾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大股血腥味儿冲击着她的鼻腔,她顿时有些作呕,扶着船舷干吐了两下。
“你怎么出来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想也没想,握着刀就往后砍去。当地一声后,她这才看清原来是刚才那位箫爷。她忙收了手问道:“那个秦三爷呢?”
“那么个肥头大耳的货三两下就收拾了!我的个娘,”箫爷甩了甩右手道,“你劲儿还挺大的啊!我要不挡得快,脑袋都叫你给削了吧?提着把大刀,难道你还会功夫不成?”
“不会。”
“不会还出来瞎晃悠?你胆子跟你劲儿一样大呢!”
“我只是出来看看能不能找着艘空船,总不能待着什么都不做吧!那些人呢?”
箫爷指了指画舫二楼:“没死的都在那上面较劲儿呢!这时候开溜是最合适的!你去船舱带她们出来,我去解了这画舫自带的小船,在船尾等你们!”
“好!”
云云飞快地跑回了船舱,将那八个年轻女子都带了出来。来到船尾,箫爷早解了船在画舫旁边等候了,云云扶着那些姑娘一个一个地下到小船上,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和箫爷一道撑着船竿飞快地离开了画舫,往前面平康渡而去。
去平康渡是箫爷的主意,因为此处离平康渡已经不远了。一路上,他们不敢停歇,找了两个会撑船的姑娘轮番撑船,终于在鱼肚白出现之前赶到了平康渡。看见平康渡的渡口时,姑娘们才总算歇了一口大气。
上了岸,箫爷将小船丢弃在了河边,对众姑娘道:“我也只能送诸位小娘子到此了。诸位单独回家不免有危险,不如一齐去衙门报官,让官府通知你们的家人来接你们,这样会比较妥当。”
“多谢壮士相救!感激不尽!”众姑娘纷纷行礼道谢了起来。
“别谢了,赶紧去官衙吧!我先走了!”
“喂……”云云叫住了他。
“干什么?”他转过身来,瞄着云云笑问道,“还没欺负够我啊?放过我吧,邬小娘子!”
“你怎么知道我姓邬?”
“我会算命,你信吗?”他冲云云抖了一个小眼神笑道。
“不信。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呢!”
“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想铭记于心啊?可以,记住我叫箫爷就行了,走了!”
“喂……”
不等云云说完,他留下一抹淡笑,转身快步地消失在了清晨浓厚的霜雾中。直到这时,云云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有惊无险的梦,遇见了很多坏人,也遇见一个很奇怪的男人,还稀里糊涂地干了一件蠢事儿——那可是她珍藏了十八年的第一个吻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梦醒了,也该收拾心情报官去了。云云与众位小娘子一起前往衙门报官后,官府一面差人去拿那些河贼一面着人前往关县报信,让那些被掠劫贩卖的姑娘们的家人来接。
当天下午,庭笙便带着小药儿赶到了平康渡。他正为四处寻不着云云而着急,听说云云人已被救,急忙赶了过来。得知是邬大官卖了云云,他气得想立马跑回关县找那混账算账,却被云云阻止了。
理由有二,一来,买卖无契约,邬大官咬死不承认你也拿他没法;二来,买家陆老板娘失踪,不知死活,更死无对证了,倘若再回去跟邬大官纠缠,只会耽误了他们前往隆兴的行程,所以云云决定此事先按住不提,将来再做打算。
歇息一晚后,三人又继续启程赶往隆兴。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隆兴西城门口。庭笙好不兴奋,掀开车帘子往外望去,笑得嘴角开裂道:“好气派的城门!比起我们那儿的关县景县倒真气派多了!回头进了城我就去逛那绳金塔,滕王阁,慕名许久了!哎哎哎,小药儿,该醒了!有大蟹和米米分吃了!”
半梦半醒之间的小药儿起初听见什么绳金塔滕王阁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后又听自家少爷吆喝大蟹米米分,这才睁开眼来使劲往外瞅道:“大蟹在哪儿呢?滑溜溜白嫩嫩得像女人脖子的米米分在哪儿呢?”
瞧着他那贪吃的模样,庭笙和云云不禁都大笑了起来。小药儿见尚在城外,且还排着长长一条队伍等着入城,不禁失望至极,打了个哈欠,将双手往袖笼子里一揣,靠回去道:“原来是少爷打趣我……还没进城呢,哪儿来的大蟹米米分?”
庭笙笑道:“不拿吃的哄你,你怕要睡到客栈去了!打起精神来,进城找着了住处,本少爷就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当真?”
“当什么真?”云云插话道,“趁着天早,去打听打听哪儿有便宜的房子可以赁才是正经的。横竖都来了,还怕逛不着那滕王阁绳金塔吗?又不会跑的。”
“还找房子赁?”庭笙不解地看着他云姐姐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温府吗?今日是来不及备齐礼物去了,明日备上再去就行了,何必还在城里赁房子呢?”
云云理了理被马车颠歪了的发髻道:“去温府自然是容易的,你一去人家保准当你是个客那么待着,人家温家家业大,收容你住几晚还是可以的。可你要是直接奔去就说是来认爹的,你敢担保温家那拨人不会撵你出来?我打听过了,温家不止有温老爷,还有温家几房妻妾和儿女,温家情形究竟如何我们都还不知道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了,会讨着好脸色看吗?听我的没错,先在城里住下,打听清楚了温家情况再说。”
☆、第八章 命案
听了云云这话,庭笙反而如释负重地笑了:“也好!反正我本就不想这么快去那个温府,见一堆有血缘却没亲情的人,叫我心里膈应得慌。云姐姐这主意真不赖,就这么决定了!”
“唉……”小药儿那年纪轻轻的娃却打了一个颇老陈的哈欠,口气幽怨道,“瞧这队伍排得!跟哪家府门前领布施似的,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啊?少爷,小药儿肚子都饿了!”
“饿了有饼,先吃点垫着,”庭笙说着又掀起了车帘子,一边往外瞧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城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好端端的,为何盘查这么严啊?”
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云云他们的马车才过了盘查入了城。找到客栈落脚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云云只能把寻便宜房子的事情推迟到明天。小少爷带着贪吃的小药儿去客栈前堂买米米分吃后,云云拿着路上换下的一堆衣裳,问伙计寻了个木盆,到后院浆洗去了。
后院井边,恰巧有两个老妈妈正在洗菜,人很热情,见云云衣裳不少,便又腾出了一只木盆给她。听她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其中一个老妈妈问她道:“来走亲戚的还是跟家主来做买卖的?”
“我家小少爷今年秋闱过了关,先前夫人答应放他出来游玩的,这不游到隆兴城时说要拜什么滕王阁,非要在这儿住上几日,就留下了。”云云灵机一动编了个借口敷衍道。
“那你们可没挑准好时候!”那老妈妈连连摇头道。
“为何?”
“你们进城来时是不是遇着盘查了?”
“嗯!我心里琢磨着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还真是出了事儿,还不小呢!”那老妈妈抬起手背,抹了抹额头的热汗继续说道:“前几天,城里八里染布坊出了桩命案,死了六个,你说是不是出大事儿了?咱们这隆兴城好久都没出过这么大的人命案了吧?我听我们隔壁的汪班头说,府衙里的那位裘不理人已经急得两腮肿大了!”
旁坐的那位老妈妈爽朗地笑了几声,甩了甩手背上的水,抬头道:“那样肥厚的脸盘子他怎么看得出来到底肿没肿?想是熊掌鹿茸吃多了腻的吧!”
“到底是怎么一桩命案?怎么会死了六个那么多?”云云又将话题引回了命案上。
“谁知道呢?也不见那家得罪过什么狠角儿啊!就因为查不出个所以来,那位裘不理人才急得腮帮子都肿大了,要能查出来,他那鱼油焖饭又能多吃几碗了!我可得跟你叮嘱几句了,丫头,最近城里不太平,叫你家那小相公晚出早归,天一黑就别耽误在外头,赶紧回客栈来,这几天夜里查得可勤了……”
话未完,东头回廊那儿传来一声喊:“外头送了两匣子菜来,赶紧回厨房热了,给西边院子的盛先生送去!”
“知道了!”先跟云云说话的那个老妈妈应了一声后,便和另外一个老妈妈回厨房帮忙了。
衣裳才洗到一半儿,只见小药儿左手一只葱花大酥饼,右手一条大螃蟹腿,满嘴油光地朝井边走了过来。云云问他道:“小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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