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真想扒了你的皮,省得碍眼。”
音落,眸中冷光迸射。
夏雨愕然心惊,却见他一掌击向水面。只听得哗然巨响,水花飞溅,一股巨力瞬时将她弹出水面。
她厉声尖叫,赵朔脚下飞旋,外衣随之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包裹在外衣中。身子轻纵,脚尖掠过水面,快速将她接在怀中,转瞬落在了池边。
下意识的,夏雨快速以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湿漉漉的手,带着池水的温暖,贴在他的眼皮之上。水渍沿着他的脸颊缓缓而落,滑过下颚,滑入衣襟内,身子微微异样。
“捂着我眼睛,怎么走路?”他问。
夏雨一怔,这倒是——下一刻,她直接抱住了他的脖颈,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看吧看吧,最多看脊背,胸前那点蚊子肉还是藏起来为好。
赵朔身子一震,眉头陡然紧蹙,这丫头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吗?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的确让她不至于春光外泄。可这严丝合缝的相贴,不比看一眼,更让人血脉喷张吗?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赵朔抱着她抬步往外走。
她的身子很软,天生的柔若无骨。
她的身子很轻,轻盈若鸿羽。
她的身子很香,淡淡若梨花盛开。
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就在他的胸腔里回响——
他没有低头,夏雨只是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一次次的扑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身子逐渐燥热。
他的身上有她熟悉的,淡淡的茶香。那种怡人的香气,让人觉得很舒服,觉得很安心,似乎就这样被他抱着,也是极好的。
他走得很稳,抱得很紧,彼此间,谁都没说话,安静得出奇。
人这种生物很是奇怪,会在某种特定的情景里,衍生一种特定的心绪。执念于某种情感,或者某种感觉,而后便开始寻找继续的借口,想一直沉迷下去。纵然千难万险,也是甘之如饴。
就好像忽然有一天,你遇见了她(他),便只想与她(他)携手百年,生生世世在一起。或一见钟情,或再续前缘。
眼里,心里,都被她(他)占据。
她(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他)便是一切,她(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是她(他)。
站在床榻前的那一瞬,赵朔竟有些不舍得放开,终于低眉去看怀里的女子。她难得如此安分,不动不闹,乖顺得好似不是她。
他俯身,将她放在床榻上。
夏雨翻身就将被褥裹在身上,露出一个脑袋盯着他。
他扯了唇,转身往外走。
“爷。”她唤一声。
他回头。
她笑了笑,“你真好。”
赵朔拂袖出门。
定定的望着门口,她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他在身边,心就会暖暖的,就像芙蓉池的温泉。她喜欢看他笑的样子,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就算是虎子与她打打闹闹抱在一起,她都不曾动过这样的心思。
脸上烫烫的,烧得有些难受。
她下意识的捧起自己的脸颊,忽然就笑了。若怀春的少女,抖落了一树的桃花。
深吸一口气,夏雨开始穿衣服,哪知刚穿好肚兜,还没来得及束胸,赵朔又回来了。惊得夏雨若鸵鸟般,直接将脑袋埋在了被窝里。
赵朔笑出声来,“出来,算账。”
夏雨蒙在被窝底下,扯着嗓子喊,“算什么账?你占我便宜,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拿什么跟我算账?算来算去都是我吃亏!”
闻言,赵朔缓步上前,“行了,该看的在芙蓉池都看过了,把头伸出来。”
夏雨死活不肯出来,若让他看见自己满脸通红的羞赧模样,岂非更丢脸?
赵朔坐在床沿,视线忽然落在了夏雨的后肩。方才他怎么没发现,她的后肩上有一个胎记,状如柳叶,约莫一指长短。
这胎记的形状委实奇怪,颜色还是暗红色的。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背后的胎记,“这胎记是天生的?”
身子被他轻轻一碰,宛若触电般,一阵酥麻快速传遍全身。夏雨一哆嗦,迅速钻出脑袋,继而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废话,胎记不是天生的,难道还能作假?”
赵朔嗤笑,揶揄般看着她满脸的绯红。
夏雨尴尬避开他的视线,权当不知道。低眉间,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你做什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朔打开本子,上头写着一行字。知道她不识字,赵朔便念与她听,声音绵柔而温和,“损坏屋瓦,修葺费用三百两。”
她愕然瞪大眸子,这厮不会这么狠吧?三百两?那些个破砖烂瓦,哪里用得了三百两?赵朔这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赵朔取出印泥,颇为大度的去抓她的手,想让她按手印,“按个手印就好,这钱,爷也不急着用,你慢慢还。身为爷的内侍,自然也有俸禄,爷惯来不会强人所难。”
夏雨嘴角直抽抽,想将手缩回来,死活不肯按手印,视线死死盯着他比自己还要厚实的脸皮。豆农来号。
这还叫“不会强人所难”,都强买强卖,还强迫她按手印,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不摁!不摁!打死也不摁!三百两,把她卖花满楼里,估计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第78章 人外有人
终究,夏雨的指印落在了账簿里。
这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从长工变成了包身工,又从包身工变成了债奴。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拿不到钱,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这买卖,真是赔本赔到了大出血。
赵朔心满意足的拂袖而去,夏雨愣愣的看着指尖的红印泥,恨不能冲上去跟赵朔拼了。但——她不是他对手,别说到时候占不到便宜,没准还得被他——
轻叹一声。大不了把账簿偷回来。
——————————爷是睿王府变成肉禽市场的分界线——————————
杏儿愤愤不平,“小姐。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而王爷分明偏袒他,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说到底,小姐您才是未来的睿王府。那小子再得势,也不过是个男宠。如此一来,小姐岂非委屈?”
叶尔瑜轻抚着手背上的绷带,没有说话。
见状,王氏轻叹,“大夫说,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就麻烦了。还好没事,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老爷交代。”
“我倒不是在意这伤,我只是想不明白,王爷真的待他一往情深吗?不过是个黄毛小子,竟有这般本事,让王爷是非不分。也要护着他。”叶尔瑜轻叹,气色欠佳。
王氏心疼道,“小姐莫要放弃,不过是个男子,又不能为王爷生儿育女,成不了气候。如今王爷只是贪图一时新鲜,等到新鲜劲过去了。还不是弃如敝屣。这后院之中,这样的人还少吗?小姐不如去见公主,公主与小姐的情义还算深厚,若是能给小姐出出主意,保不齐能有他效。”
叶尔瑜蹙眉,“公主?”
“自古有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王氏低语,“与公主多走动,总是没错的。”
“奶娘所言极是。”叶尔瑜收拾了心情,缓步朝着赵妍的院子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听见赵妍的丫鬟在争吵。
大丫鬟兰珠正在训斥小丫鬟玉珠。
兰珠道,“玉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窃取公主的饰物。你可知其罪当诛,这要是被皇上和太后娘娘知道,你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玉珠的脸上,存留着清晰的五指印,哭哭啼啼道,“兰珠姐姐,奴婢不敢窃取公主的饰物。这珠钗是公主赏的,真的不是奴婢偷的。”
闻言,兰珠冷道,“还敢胡言乱语。这珠钗公主睡前还带着,如今公主还在休息,怎的就成了公主所赐?还不说实话,是不是要把你送到刑部衙门,你才肯招?”
玉珠哭着磕头,“兰珠姐姐饶命,奴婢错了,求兰珠姐姐放过我吧!”
叶尔瑜缓步上前,“怎么了?”
兰珠行了礼,“教叶姑娘见笑了。”
“发生何事?”叶尔瑜问。
兰珠恭敬的回答,“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公主的饰物还敢说是公主赏赐的,奴婢正在教训她。否则这宫中人人效仿,失了规矩,公主的威信何在。”
叶尔瑜点头,“是这个理。”低眉瞧了玉珠一眼,轻叹着摇头,“真是冥顽不灵,分明是自己偷盗,还要抵赖,应该重罚。”
玉珠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怎么回事?”赵妍从屋内缓步走出,神情微怠,好似刚刚睡醒一般。脚下轻柔,举止温婉,言谈优雅得体,“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起来吧!”
“公主,这簪子——”兰珠将珠钗双手奉上。
赵妍轻叹一声,“昨儿个夜里,玉珠为我守夜,我寻思着她也是极为辛苦,今儿个睡前就把珠钗给她了,也未及与你们说一下。起来吧,玉珠,冤了你!”
玉珠这才磕头谢恩,“多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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