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是你,你着什么急?”寻梅无奈的瞧着她急红脸颊的模样。
“真的?”洛花身子有些轻颤,“真的不是我,公子。”
“如果是你,我第一个宰了你。”夏雨深吸一口气,“不过你这句话,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花满楼到底为什么会被人灭口呢?”她环顾三人,心,忽然漏跳了一拍,面色瞬时苍白起来。
洛花上前,“公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少主想起了什么?”寻梅自然看的清楚。
夏雨坐在那里,痴愣了很久,才幽幽的抬头望着三人,“花满楼并没有死绝,至少有两个人逃出升天。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疏影。”
音落瞬间,四下一片冷寂无声。
若要灭口,那么疏影和夏雨肯定也会在死亡名单之内。
若不是为了灭口,那么花满楼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夏雨自问不知其中缘故,但是疏影是否会知道一些?她是花满楼的花魁,当初自己离开京城之后,疏影是否知道了什么?她与阿妙娘离的最近,按理说花满楼的一切都逃不开疏影的眼睛。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问一问?
这样也好,郡主即将出嫁,自己去问一问,顺带着也看看疏影的状况。若是郡主真的要对疏影下手,那么自己也可以帮衬帮衬。
当然,前提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去。
她还得带上赵老九去撑场面,如此一来疏影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打定了主意,夏雨决定去找赵老九。
这孙子日日都勤勉朝政,难得抽空陪她,她就要求一次,估计能答应吧!实在不行,那就只好舍身陪君子了。舍得一身剐,敢把赵老九拉下马!
夜里的时候,夏雨写完字交了作业,早早的上床等着赵朔。
赵朔瞧了她那怂样,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你说要用美人计吧,好歹来个妖娆销魂的,至少也得矜持婉约的欲擒故纵。可偏偏小丫头胸前挂着二两肉,精神抖擞得瞪着眼睛瞧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写满了别有所图,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啊!
“想要什么?”他挑眉,坐在了桌案处,坚决不往床边走。
烛光里,赵朔无懈可击的侧脸轮廓,何其迷人。长长睫毛半垂着,遮去了眸中琉璃色。那双桃花眼眼角微抬,只是以眼角余光瞄了她几眼,而后便剩下沉默不语。
指节分明的手,握着手中的白玉茶盏,修长而迷人。
举手投足间,儒雅清贵,慵懒而极尽魅惑。
与其说夏雨在诱惑赵朔,还不如说赵老九时时刻刻在诱惑着她。有时候,真有种本末倒置的错觉。
夏雨看的入了迷,等到赵朔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她才诧异的回过神。这厮生得太好看了些,以至于回回都让她失神。
揉了揉双眼,夏雨道,“爷,你不上床歇着?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腿?”
他不答,照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要不,捏捏腰?”夏雨笑呵呵,“你那老骨头,也该——”
话没说完,赵朔冷飕飕的剜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说谁是老骨头?爷办事的时候,是谁一直不要不要的?
夏雨掏掏耳朵,挠挠后颈,“我那个——你为什么不上床?咱们好好说话行不?”
“男人在床上好说话,你觉得是这样吗?”赵朔反唇相讥。
她蹙眉,心头腹诽,这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脸上却还是死皮赖脸的笑,“赵老九,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其实我——”
“镇远侯府的事情有些棘手,我近来有些忙。郡主已然答应要远嫁大夏,所以镇远侯府那边如今是个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敢接。”赵朔轻叹一声,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口吻语速与往常无异,却硬生生的堵了夏雨未出口的话,“你最近别去镇远侯府,多事之秋,行非常之事。免得让人以为,睿王府利用郡主,与大夏勾结,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会自身难保。懂?”
懂?
懂个屁啊!
夏雨心里直骂娘!
好你个赵老九,小爷还没说,你就叽里咕噜的一大堆!这下倒好,什么都不用说了!她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二话不说钻进被窝里,背过身子对他,“我睡了!”
赵朔指间的杯盖轻轻落下,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
小丫头闹脾气了。
唉——上得床榻,他稍稍靠近,某人就往床里头挪,他再靠近,她又是挪了挪。赵朔眉头微蹙,凉飕飕的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起身坐在了床沿。
“去哪?”夏雨骇然翻身坐起,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
他斜睨她一眼,“你说我还能去哪?”
“你到底——”她犹豫了一下。
赵朔嫌弃的打量着她,“有些话,你可以直说,也可以不说。”
“我想让你陪我去镇远侯府一趟。”她咬唇,“可行?”
“若我说不行,你又当如何?”他问。
夏雨双腿盘膝,“那我也要去。”
“这不就结了。”他回到床褥,翻身将她压下,“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去,不是吗?”
“可我想让你知道。”她盯着他。
赵朔忽然笑了,“乖。”
随即俯身吻下,快速摄住了她的唇瓣,轻柔辗转。含着她的丁香小舌,肆无忌惮的剥夺着属于她的空气,占据她所有的理智,入侵她所有的领域。
她微微一怔,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
即便实践过多回,可回回逢着他的攻城掠寨,她总是无力招架,总是情不由己,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她只知道,少了他,心里会少了一块肉。有了他,便再也不愿让任何男人,碰他一下。
这种感觉,和兄弟之情,是截然不同的。
她喜欢和赵朔在一起!
蓦地,夏雨忽然眉头紧蹙,肩胛处竟被他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让她险些叫出声来,终归压低了声音疾呼,“赵老九你疯了吗?你干什么?”她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扯去了衣衫。身上一凉,她愕然盯着眼前这个眸色幽邃的男子。
“做个记号,免得以后人人都惦记着。”他若无其事的回答。
一双桃花眼,翩然而下,一场迷人的桃花雨。猩红点点,染了多少琉璃色,倾城之容,教人一眼刻骨。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双眸牢牢的锁定在她的眉目之间,“你是我的,懂?”
她一把抓起他的手,就这手背狠狠的咬下去。
一人一口,才算公平。
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凭她狠狠咬着不撒口。鲜血源源不断的往下淌,滴落在床褥上,一点一滴的渗透。他看着她那发狠的模样,勾唇笑得邪魅无双。
终于,她松了口,满嘴的血渍,就像此人的魔。
迎上他双眼的那一瞬,她却红了眼眸,“不疼吗?”
他低眉望着自己的手背,鲜血淋漓,一眼看上去,何其触目惊心。
“还生气吗?”他问。
夏雨摇头,又急又气的爬下床,取了纱布和金疮药回来,蹲在他跟前为他清理伤口。赵朔的视线一直随着她,来来去去的,而后温柔的望着蹲跪在身前,红着眼睛抽着鼻子,为他处理伤口的夏雨。
她是难过的,也是舍不得的。可不咬上一口,怎么能让她心疼呢?女人的心,疼着疼着就刻上了他的专属,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伤口很深,一排清晰的齿痕,就这么.裸.露在他的手上。指尖轻柔的抚过还在流血的伤,她抬头,险些掉下泪来,“你是傻子吗?我咬你,你也不知道疼?若是疼,怎么也不喊出声来?”
“男人喊疼,不是很矫情吗?”他低头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何况是你咬的,多疼都得忍着。”
她忍着泪,为他缠上厚厚的纱布,“这两日不要碰水,也别再让伤口裂开,还有——如果有红肿或者不舒服,就去找辛复。”
赵朔嗤笑,“哪来如此脆弱,不过是皮外伤。每日,你替我换包就是。”
夏雨点了头,徐徐站起身来。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捂着,“失望或者希望的时候,我在;难过或是开心的时候,我也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天塌了,爷给你撑着。累了,爷借个肩膀给你靠着。只是有一样,你必须记住,做我赵朔的女人,首当其冲不许妇人之仁。”
“所谓的妇人之仁,除非是有骨肉血亲之人,其余的人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人活在这世上,何曾欠过任何人,那些说什么欠的,只是无力抗争的托词。为不值得的人,做不开心的事,没必要。”
她坐在他怀里,抬头望着桌案上跳跃的烛火。心,微微疼着,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了他的脖颈,低哑的呢喃着,“我以后,再也不咬你了。”
“本王的猫儿不准备留爪子了?”他嗤笑。
“赵老九,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就跟爹一样的照顾我。真的,有爹的感觉。”她靠在他怀里。
说这话,赵朔可不愿意了。
爹?
那是个什么辈分?
他哪里像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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