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转身,脸霎时通红,胸口也是不断起伏,苏靖荷带了点哭腔,斥责:“你,你,无耻!”
说完,不管不顾地往门边跑去,正欲开门,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庆王明明不在府上,那书童唬我们玩呢!可庆王去哪里了,我特地跑出来给他过生辰,熬了几个晚上才绣好的香囊要送他。”陈如意有些委屈,声音也带了些哽咽。
陈宴却不说话,他肯陪着如意过来,便是笃定庆王不会见她,庆王可不敢去得罪了成王和欲王,偏偏这丫头拎不清。他倒是有些担心苏靖荷,脚步不自觉快了起来,催促着陈如意:“赶紧回去,被母亲发现,你接下来半年都别想出府了。”
声音渐行渐远,苏靖荷却不敢开门,要是让如意瞧见这幅场景,更是难过,何况,她也不想让如意见到庆王,庆王不会是她的良人。
周辰景已经穿好衣服,走到苏靖荷身边:“今日我生辰。”
轻浅的声音传来,感觉到有人靠近,苏靖荷赶紧后退两步,然而一直大手往她腰间探来,她闭上眼死死抿着唇,生怕发出声音惊了外头的陈家兄妹。
那视死如归的模样,惹人发笑,身子渐渐压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的,她的红唇与他的仅隔一线,那般娇艳欲滴,实在想含在嘴里不松开。
她对他的诱惑是致命的,可惜,现在不能。
扯过她腰间的香囊,周辰景退开几步,将香囊把玩在手中,道:“既然错过了礼物,你赔我一个,正好。”
“你!”苏靖荷睁开眼,气急说着:“还我,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枉我几次救你,倒是瞎了眼。”
周辰景却是无辜,“怎么是我的不是了?难道姑娘泡澡是穿着衣服的?再说,被人看光吃亏的是我,倒是你委屈了?”
苏靖荷无言以对,只觉着气氛尴尬,不想与他再说话,就当是香囊丢在路上了。她轻轻开了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确定外边没人,才是匆匆跑了出去。
屋子里周辰景却是拿过手中香囊放在鼻翼轻轻一闻,淡淡的梅香萦绕,一如她身上的清香,这个生辰礼物,他满意得很。
屋外头言声看着自己主子的神情,心中高兴,他跟了主子多年,这回,没有猜错主子心思。
-
“靖荷姐姐来了。”陈如意等在府门口,看着跑来的苏靖荷,拉着她赶紧上了马车,出来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可得赶紧回去。
见陈如意红着眼,苏靖荷与陈宴互望一瞬,都是默契的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陈如意终是想起苏靖荷,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握过苏靖荷的双手,小心翼翼说着:“对不住姐姐,刚刚把姐姐一个人留在那里,可生我气了?”
苏靖荷摇头:“没有。”
陈如意却是不信:“还说没有,姐姐脸都气得通红。”
苏靖荷赶紧用双手捂着脸,脑海不自觉浮现刚刚的一幕,脸颊更是灼热,双手都要被烫伤一般。饶是她再极力佯装平静,却还是遮掩不住,毕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马车里一个悲伤低泣,一个尴尬红脸,都是心不在焉,只陈宴看着苏靖荷,久久不语。
☆、第34章 翻墙
兰馨苑里,众人认真看戏,不愧是京城最好的戏班子,一出出戏都唱的极好,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远远走来的婆子越过底下丫头,上前给谢韵琴跟前的红绡回了话。
不做停顿,红绡赶紧在谢韵琴耳边小声耳语几句,只见谢韵琴嘴角含笑,把玩着手中茶盏,待台上最后一句唱腔结束,她突地开口说着:“今年暖心院的红梅开得极好,长公主最喜欢梅花,可要前去观赏?”
说完,不忘补充一句:“正好如意和靖荷都在暖心院。”
刚刚入冬,正是寒梅绽放的时节,暖心院的红梅比往常开得早了些,如今已开满枝桠,众人一进院子,便能闻见淡雅梅香。
“还真是开得极好,我府上也种了一院子的红梅,如今可还是花骨朵呢。”长公主瞧了院子里的红梅,说着。
“这梅花有些年头了,听说是爷爷当年从老宅给老祖宗移种过来的,可不是有灵气么。”一旁的苏芫解释着。
长公主只是浅浅一笑,她喜欢梅花,可红梅当在雪天开得正艳,才最是美景,如今欣赏,总差一些意境。陪着一同过来,也是给老祖宗一个颜面。
见众人在院子里赏梅,谢韵琴却多走了几步往西暖阁去,见房门紧闭,笑意更浓,“两位小姐在里头做什么?”
看见谢韵琴已是让沉香惊慌失措,再瞧了远远的众人,更是吓得腿软,只低着头颤颤回着:“姑娘,姑娘们在里头说…说话呢,不让奴婢们进去听。”
“哟,两位姑娘才相熟,就有这么多悄悄话了!”谢韵琴正欲走近,沉香和云罗却先一步挡住,二人都有些踌躇无措。
谢韵琴却也不怒,只道:“进去告诉两位姑娘,老祖宗和长公主过来了。”
“这……”云罗和沉香互看一眼,谁也没有动作。
等老祖宗和长公主一边说话一边走近,谢韵琴回身:“两位姑娘也不知在屋里做什么,连丫头都拦着不让进呢。”
“胡闹,还不赶紧开门!”老祖宗皱眉训斥。
沉香有些手抖,慢慢退了一步,转身,手已经触上门框,却有些犹疑,这番举动让长公主大骇,突地想起什么,疾步上前一把推了门,待看见屋内情形,才是松了口气。
屋里苏靖荷和陈如意并排站在桌案后,一人手握一笔,本是凝神看着桌案上的画作,听见房门被重重推开,陈如意手下一抖,一滴黑墨落在空白处,却是毁了一整幅画。
如意仰起头,有些娇嗔:“还差一点点就画完了,您这一推门害得落笔错了!”
屋外谢韵琴讶异看着房中二人,又回身死死瞪着刚刚传话的婆子,脸上神情很是不好。那婆子也是奇怪,明明她在偏门落了锁,还让人守着,两位姑娘怎么回来的?
老祖宗却不知谢韵琴心思,只跟着长公主进屋,长公主特地留心看了眼画作,一副红梅还未完成,墨迹未干,倒真是刚刚画的。
“还是我的不是了?那你继续,我不敢扰你们了。”
陈如意却是收了笔,看着画中空白处的一点黑墨,道:“罢了罢了,画都毁了,下次再来府上,我还得和靖荷姐姐一起画一幅。”
“这就约上了。”长公主对着老祖宗笑说着:“如意倒真是喜欢府上的姑娘,以后可得给您添麻烦了。”
“陈如意肯常来,我老婆子欢喜着呢。”老祖宗也是笑着。
陈如意上前挽着长公主的手:“母亲听完戏了?”
长公主也是高兴,因为禁足,女儿好些时日没与她亲近,如今亲昵挽着她的手,怎不动容,遂点头说着:“就等着你这个淘气丫头呢。”
屋子里一团和乐,只苏芫心思细,注意到母亲不大愉快,遂上前一步,在谢韵琴耳边小声道:“母亲是长辈,这样的事情别做了,让老祖宗知道可不喜欢,毕竟是乡下回来的丫头,只要菀儿不犯错,哪能被她比下去。”
想着有大女儿在,谢韵琴也是安心,老祖宗再偏心,也是肯听苏芫话的。
才刚宽心,却有管家匆匆来传话:“太子府出事了。”
-
太子养巫士府上,行巫蛊之术谋害天子,太子府如今已被靖国公带兵团团围困。
这样一个消息,霎时让安国公府乱作一团,自然无心招呼那些客人,大家匆匆回府,也深怕多留一刻会惹祸上身。
与其说是国公府乱作一团,倒不如说是西院三房一团乱,苏芫听了下人的回话,当场就晕了过去,老祖宗倒是冷静得很,守着苏芫清醒后,也不知和她单独说了什么,之后便派了马车将人送回太子府,倒是谢韵琴抱着女儿不肯撒手,还是老祖宗下令让人把三太太拖回院里。
天子历来最忌巫蛊之术,这一次,太子爷怕是真的栽了。
明月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讲给苏靖荷听,苏靖荷只安安静静坐在床榻上,任由沉香轻柔地替她涂抹伤药,脚踝处通红一片,是刚刚翻墙入院时擦伤的。
“行了,你和紫云去外头盯着,有什么动静记得第一时间来回。”
打发了明月,正好沉香也上完药,只道:“可是报应?三太太整日想法子欺负小姐,还让人锁了东院偏门,不让小姐进来,最后没瞧见小姐的笑话,反而自己女儿遇上灾祸。要说太子爷也是,再等些年的耐心都没有,巫蛊之术竟也敢弄。”
苏靖荷只微微勾唇,在那个位置上,想法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再说,巫蛊之术是不是真的,也还另说,太子爷生母早逝,靠着已故皇后母族渐渐衰败的势力,如何斗得过后宫如日中天的陈贵妃。
太子易主是早晚的事,否则父亲也不会看中郡王府的谢玉,有个成王妃的嫡亲姐姐,最好不过了。
“不过,小姐和如意姑娘是怎么翻墙进来的?”沉香疑惑问着,两个柔弱的姑娘,怎么看不能能翻过府中高墙啊。
若是她和陈如意两个自然不行,可还有陈宴,陈家那位看是柔弱的少爷,却颇为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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