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难以置信。
“令则的为人,父亲难道还不知道吗?他最是孝顺知礼了,一直都是好孩子。”金氏喃喃地说,始终不信自己儿子会沾染这种恶习。
“说不定就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要毁了他!清者自清。您明察秋毫。哪能随着外头的人胡言乱语?他们多半是眼热国公府,故意往黑里说。”
镇国公面无表情。
刑侦逼供也是他的强项,要从人嘴里挖出些什么东西并不难。是真是假他自有评判准则。将萧泓身边的书童随从问了个遍,他还能不明真相,那就是老糊涂了!
只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他们眼里,自己孩子都是最好的。
他一时不想跟金氏多言。拄着拐杖就要出去。
金氏以为镇国公就这么放任不管了,急得在后面直喊:“今日如果躺在这里的事令先。您是不是还会置之不理?”
镇国公浑身一震,金氏不依不饶:“令先是您的孙子,令则难道就不是?他也姓萧,也是萧家嫡出的子孙。也是你的骨肉后代,就因为他不如令先优秀,您就要这样对待他?”
话一说出口。金氏就呜呜哭了出来:“国公府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您要是不管我们了,我们走就是。免得还留在这里给您堵心!”
说的自然是气话,小郑氏听得就忙拉住金氏开始劝导,金氏顺势依附着小郑氏哭得又凶又急。
镇国公捏着拐杖的手越收越紧,实木材质咯吱作响。
“够了!”
他用力在地上拄了拄,抖着手道:“自古慈母多败儿,你若是明点事理,令则也不至于这样……”
萧泓就是被金氏宠坏了!
挂着精致的画皮,蒙骗过别人……镇国公想想都觉得心中阵阵生寒。
萧泓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中悲愤不已,镇国公连轮椅都不坐,一瘸一拐迈着大步离开。
金氏咬牙切齿,小郑氏不嫌事多地耳语道:“你不该将令先扯进来的,国公爷最看重令先了,你这么说他肯定不高兴。”
金氏死死咬住牙齿。
萧沥是镇国公的心头肉,那萧泓就是鸡肋,而现在,连将萧泓和萧沥一并提起,他都觉得是对萧沥的侮辱吗?
金氏心头火气,赤红着眼睛死死瞪了会儿,转个身又回了内室。
听到外头吵闹的动静,萧若伊与萧若琳都在隔间呆着不出来,小郑氏与金氏说的话她们并不知晓,只是萧若琳心中到底同样生了根刺。
萧泓与萧沥,她和萧若伊,二房与大房。
在国公府,纵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人人心里自有一杆称,他们和大房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镇国公府出了这种丑事,简直在京城炸开了锅。
众说纷纭的无非是家门不幸,出了萧泓这起子败类,有辱门楣,玷污了萧家的声誉。
相反的,顾修之被萧泓逼迫,反倒就成了那等弱势个体。人们总是同情弱者,何况萧泓就是自作自受。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人皆骂他活该。
镇国公很恼火。
他一方面心痛萧泓表里不一,骨子里居然是这种人,可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为他讨公道。
到底是他的亲孙子,是他已故二儿子留下来的骨血,被伤残至此,他还能置之不理?
金氏说的话好没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纵然有所偏重,又能差的了多少?
顾修之,终究不能轻易饶过了他!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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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违心
冷箫将自己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向柳昱禀报了一遍,众所周知的自然无需再做重申,冷箫要做的,不过是将表面看不到的一面完整呈现。
柳昱挑起一边长眉问起:“姓顾的?”
原是那酒坊伙计是受人所托前来西德王府报的信,对方自称识得顾修之,给了伙计两角银子,让他跑了个腿。冷箫跟着伙计,就见他去与一个婢子回复,那婢子竟还是个警觉的,在胡同里七拐八拐,就怕有人跟踪,险些将他绕晕过去。
“是今年恩科的两榜进士顾崇琅的府邸,那婢子是顾四小姐的贴身婢子流苏。”冷箫面不改色,徐徐说起。
柳昱不由冷嘲:“阴魂不散的东西!”
当初柳氏被顾家磋磨,柳昱对顾家上下都有个大体的了解。顾崇琅正是顾老爷子唯一的庶子顾四爷,至于那个顾四小姐,无非就是他的独女顾妤。
顾四爷在顾家也算不争不抢,十分低调了,他那个闺女还常常被人称道得体明理,原来都不过表象!
合该的……顾婼和顾妤曾经私交甚好,而今却不相往来,能是为何?
瞧瞧看,人家这在背后使刀子的本事可不小!
这种人,不再往来也罢!
当然,柳昱还不至于以为顾妤有这个能力起到什么推动作用,她多也就是隔岸观火,顺带再来恶心恶心人。
冷箫默了默说:“今日一早槐树胡同里闹得沸沸扬扬,一方面纵然是由于此事本身惊世骇俗,另一方面,也是有人在胡同里大肆宣扬说穆文姝将一位公子哥儿带回了宅子,众人存着看热闹的心态。反倒见证了一场大戏。”
而这场大戏的主人,从本来的顾修之,最终变成了萧泓。
柳昱冷笑不已。
什么叫自作自受?
顾妤的初衷无非是要顾修之更加身败名裂,再添几笔丑闻来恶心人,结果反倒误打误撞沾上了萧泓。
这桩丑事若说顾修之功不可没,顾妤却少不得是无心之间多了些推波助澜的意味。
吃不着羊肉惹上一身骚。
恶人自有天收,柳昱这回反倒放了心。
该烦恼的。是如何将顾修之搭救出来。
他正敲着桌子寻思。托罗进来满脸羞愧:“王爷,县主要去大理寺,属下拦不住……”
柳昱笑笑:“你若是拦得了。我何至于在这里头疼?”
顾妍这倔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偏偏柳昱还不舍得真的拘谨了她。
摆摆手说:“去柳府请畅元走一趟大理寺吧,她现在大抵就听听她舅舅的话了。”
托罗赶忙去办。
大理寺的牢房又暗又潮,混杂了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血腥气。
纪可凡领着顾妍一步步往关押顾修之的牢房走去。
“修之重伤萧二少爷。按照大夏律例,肯定是要追究刑责的。何况萧二的身份不一般,大理寺卿不敢妄下论断,怕镇国公会不满意,所以移交由了上头。等待定夺。”
纪可凡一面走,一面低声地与顾妍说道。
他是新科探花,却没走翰林的路子。而是先去了刑部观政。大理寺是他常来的地方,顾妍运道好。遇上他,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有没有受伤?”
纪可凡微顿说:“你去看了就知道。”
二人拐了个弯,纪可凡便停住脚步,“顾理正本来是想要先打他几十板子,然而毕竟尚未定罪,动用私刑有违公道,就被搁置下来。”
也就是说,顾修之至少这时还没受刑。
顾妍松了口气。
想起顾理正说的是而今的大理寺正顾二爷。
顾修之和顾家的恩恩怨怨理不清,顾二爷无非是想要公报私仇!
“最里面一间,我就不过去了,你尽量快些。”纪可凡守在了回廊口,顾妍道过谢便匆匆往里去。
幽暗的牢房,高高地开了一扇小窗,高高的日头照进来,惨白惨白的。
顾妍只看到一个穿了灰白囚衣的少年靠坐在墙边,怔怔地望着头顶上方那截阳光出神。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顾修之转过头,顾妍看到他面上青一块紫一块,脸色苍白,双目赤红,一身尘土。唇边血迹干涸,落魄地让人不忍看。
顾妍蓦然顿住,眼睛被刺得酸涩。
顾修之匆匆别过头,生硬地问:“你来做什么?”声调拔得高高的,像是被惊扰过后的尴尬恼怒:“回去!”
顾妍一言不发,固执地站在原地。
两人都是沉默。
终于是顾修之败下阵来:“你来做什么……你何必要来?”
顾妍仰头去看头顶的日光,嘴唇慢慢张了张。
“哥……”
压着嗓子颤抖地吐出一个字。
顾修之浑身一震。
“我很好,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哥。”
“我让你走啊!”
他猛地站起身,扒到牢门木杆上恨恨瞪向她,面颊因为情绪激动泛起红晕,嘴唇上凝固的伤口崩裂,几粒血珠子顿时冒出来。
“你一定要这样吗?给我留最后一块遮羞布不好吗?”
手指死死扣进木头里,他几乎颤着声音,定定看着她:“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样子。”
他指向身上脏兮兮的囚衣,蓬乱的头发,凝固的伤口,颓唐的模样……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被拔光了身上的羽毛,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他问:“你都瞧见了,满意了?”
顾妍眼眶微湿,双腿如灌了铅再迈不开一步。
她使劲地摇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顾修之沿着墙壁缓缓坐下来,靠在角落里,埋到阴影中。
她不愿见他自暴自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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