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惜哪里知道梁姑姑此刻心头的千回百转,只是双手紧紧地抓着梁姑姑的小臂,带着浓浓祈求的色彩,“梁姑姑,我求你了!我只去看看,远远的看着就行,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这……薛姨娘,你先让姑姑回去安排安排吧。”梁姑姑只能用软和话先应付着。
“嗯!”其实薛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顾瑾汐那就是她此生的魔障,她也没有办法。
“好了姨娘,姑姑安排好之后会再通知你的。”梁姑姑轻轻的替薛惜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脸上的笑意浅淡,眼底却是带着沉思,“你看看你,这面色也太憔悴了!你呀,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可得学会好好照顾好自己,我瞧着时辰尚早,你再休息会儿吧,晚点儿让丹朱和丹云传膳,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委屈了孩子,你说是不是?”
自从薛海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窝心的暖话了。薛惜顿时感动得眼眶通红,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睛地带着转转,眼看就要落下来了。倒不是说安太妃不关心她,但安太妃的那种关心和梁姑姑这种窝心不一样。
“那姑姑就先走了!”
只是沉浸在感动中的薛惜却根本没有发现,就算说着那样温暖的话,可梁姑姑的面色却仍旧非常的清冷;这也就罢了,脸上的笑意也是面前,根本未达眼底。她更不知道,梁姑姑从她房间出去之后并没有如她所说的去安排事情,反而直接避开耳目,侧身直接就来到了荣恩阁。
安太妃像是根本没有任何意外般;懒懒地倚着美人靠,双手捧着茶杯,轻轻的抿一口,脸上尽是惬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语气透着几分意味深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梁姑姑浑身紧绷,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好!”安太妃脸上的
太妃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端着茶杯,轻轻地拨了拨茶盖;垂眸凝着那淡黄色泛着清香甘冽的茶水,“没有让她起疑吧?”
梁姑姑低着头,面带谦恭,语气恭谨,“从头到尾奴婢只是稍作引导,并没有直接提出意见。所有的主意都是她自己想的,只是那斑斓蛇毒却是老奴提出来的。”
“这倒是不妨。”安太妃脸上的笑意清浅,“只是用这斑斓蛇毒来对付顾瑾汐,怕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梁姑姑倒是不以为意,反而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和谄媚的味道,“斑斓蛇毒虽然难得,可却并非不可得。”梦云山的蛇谷,虽然说是能进去的人不多,但总有些游离出来的斑斓蛇,价格不菲。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似乎深了几分,“更何况太妃娘娘您想想,那顾瑾汐自个儿就是神医。如果咱们用其他的毒,对她来说怕是根本就不痛不痒;您别忘了她背后还站着个宋青山呢!”
“嗯,继续!”安太妃双手捧着茶杯,斜睨了梁姑姑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如果咱们用的毒药很容易就被解开,不仅没有达到咱们想要的结果,反而给蘅芜苑顾家那些人一个警醒;到时候咱们想要再对蘅芜苑动手,就难了!”梁姑姑说到这里,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安太妃一眼,确定她没有生气之后这才接着道,“用斑斓蛇毒,就算那顾瑾汐知道又如何,一时半刻想解开也是不可能的;咱们更可以以此作为威胁。到时候顾瑾汐还不是任由咱们摆布?”
安太妃倒是不以为意,脸上的笑意清浅,“若是如此,何不直接对顾瑾汐下毒?”
“暂且不说如今蘅芜苑顾家对顾瑾汐的保护近乎滴水不漏,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就算有机会,以顾瑾汐的医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梁姑姑面色严肃,眼角挂着安太妃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嗯,这倒是!”安太妃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半分变化,双手捧着茶杯狠狠地呷了一大口茶;状似无意地将茶杯放到旁边的小香几上,看着梁姑姑,嘴角微微扬起,“既然你都已经考虑好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不要出现在荣恩阁,以免到时候惹人怀疑!”
梁姑姑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若非必要,她也不会轻易来找安太妃的,“太妃娘娘息怒,老奴今天来是有事情想向您请示!”
“哦?还有什么事情?”安太妃眉梢浅扬,倒是来了几分兴味。
“是有关薛姨娘的。”梁姑姑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哼!”安太妃并没有应声,只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薛姨娘想跟咱们一起行动。”梁姑姑赶紧飞快地道,不等安太妃发怒,直接将所有的话全都出口,“她说想要亲眼看到顾瑾汐的惨状,而且态度非常的坚定!”
安太妃双眼半眯,凝着梁姑姑,胡闹两个字卡在嗓子眼儿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你觉得合适?”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薛惜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可薛惜竟然胆敢提出这种要求来,光是想着就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到底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反问道。
“老奴听丹朱和丹云两个丫头说起,薛姨娘近日总是做同一个噩梦,而且每每夜半总是会从梦中惊醒;也正是因为这样,薛姨娘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将她的心结解开,老奴担心薛姨娘很难撑到七个月。”梁姑姑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安太妃也陷入了深深的沉凝。她眉头紧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薛惜肚子里的哪个孩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不能冒险。错过了这次,至少都要再等七个月,而且以她现在和秦睿的关系,早已经闹得僵硬,他也未必肯再让女子受孕。
“老奴觉得既然薛姨娘坚持,那咱们索性就让她去!”梁姑姑说到这里,眸底透着几分厉色;不过到底在安太妃面前没有表现出来,面色如常,只是语气却能够听出点点阴狠,“咱们的人会护着薛姨娘,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更何况,太妃娘娘您想一想,这薛姨娘出面,可比老奴出面要好的多。只要她出面了,到时候您大可直接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薛姨娘的身上,然后借她肚子里是王爷长子的由头保住她的命;只待生产之后……”说到这里,她直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到时候对外咱们只需要宣布一尸两命,这薛姨娘畏罪自尽也不是不可能,您以为呢?”
“这个主意甚好!”安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到时候睿儿那边……”
“太妃娘娘怎么忘了,顾子安一旦中下斑斓蛇毒,怕是蘅芜苑顾家早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忙乱。以他们的实力能够跟斑斓蛇王匹敌的人也只有摄政王了。”梁姑姑的语气不急不缓。
安太妃闻声,;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满足的笑意,“嗯,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
“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梁姑姑低着头。
夏日的风,带着几分焦躁,透着灼热;就连院子里的蝉似乎都有些疲累了,懒懒地叫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瑾汐低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疲累又透着几分困意。
“还不到未时呢!”半夏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捂唇轻声笑着,“小姐若是觉得累
若是觉得累了就回房休息会儿吧!”夏日天亮的早,人也容易疲累些;更何况现在这种时候;她转头看了看窗外那炎炎的烈日,也不会有人冒着这样的太阳出门的。
顾瑾汐仍旧有些懒懒的,眉头紧锁,轻轻地打了个呵欠,泪珠儿就在眼角吊着,她无奈地伸了个懒腰,从美人靠上起身,“也罢,我先回房睡会儿。对了,这几天我爹和我娘他们在做什么?”
自从薛海的事情发生,秦睿和顾子齐去了丹青山;连着这两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也没有那个精力顾及其他,好不容易昨儿瞧着薛海的伤势有了好转这两日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其实她也只是突然来了兴致,随口一问。
“小姐您忘了,老爷和夫人带着小少爷去潭柘寺了!”半夏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轻声笑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瑾汐边走边开口,有些疑惑的;不过却是舒展双臂任由半夏给她换上单薄的睡袍。就算屋子里已经放置了冰盆,可她仍旧觉得热的厉害。
半夏倒是也没有多想,“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奴婢跟您说过了,可能您当时心里担忧睿王和大少爷没有听清楚。”其实是没有放在心上吧,别说顾瑾汐,就连她也没有怎么刻意的关注。毕竟,整个蘅芜苑,最危险的人就是自家小姐,盛名之下,负累太多,旁的不说,摄政王府的那两个女人就紧紧地盯着自家小姐,害得每次出门她这颗心就紧紧地悬了起来,直到回到蘅芜苑之后,才能彻底放下来。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顾瑾汐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了悟;怪不得这两日他们将整个蘅芜苑闹得沸沸扬扬;为了让安太妃、让整个凉都都知道秦睿和顾子齐仍旧身在凉都的事情;可是偏偏顾淮和苏怡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原来竟是已经不在府上了么。这样想着,她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点点愧疚和悔意,看来是她太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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