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艳闭上眼深吸口气,良久才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指使民女,是民女买通了香兰姑娘,自作主张……”
“你,你撒谎!”淳于泓顿时恼了,双眸圆瞪,“那你说,韵儿又怎么会出现在太子的别院的?”
柳红艳低下头,“民女只是买通了淳亲王府的下人将韵宁郡主弄出来,至于韵宁郡主为什么会出现在南郊别院,这民女就不知道了。”
“呼……”
秦楠闻声,这才大松了口气,抬起衣袖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细密汗珠,轻轻地叹口气,听到淳于泓的话,深吸口气,“淳亲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非要将这件事情栽赃到本太子的头上,才是淳亲王心中所谓的真相?”
“你……”淳于泓狠狠地瞪着秦楠,垂眸看着柳红艳,“柳红艳你可要想好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也不知道那秦楠到底给柳红艳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到现在她也要维护他。
秦楠咬牙切齿,“淳于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想查清事情的真相,还韵儿一个公道!”淳于泓双眸迸射出浓浓的火光。
“好了!”皇帝有些不耐烦,“既然柳红艳都说了这件事情是她自作主张,淳亲王你又何苦非要扒着太子不放。再说,太子素来待淳于韵亲厚有加,再怎么也做不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淳于泓闻言,面色顿时变了变,嚅了嚅唇却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淳于韵,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皇帝瞧着淳于泓那黑沉的面色,很识趣地转头看向淳于韵。
“这……我……”
原本淳于韵还坚信事情是秦楠一手策划的,可听到柳红艳的解释,还有之前在七皇子府上时,那些人说的话。如果太子哥哥真的想要将自己弄到手,何必要用这种方法,顾瑾汐和睿王出现得是不是太巧合了些,难道真的如同太子哥哥所言,这一切都是顾瑾汐策划的,可她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她还没有对襄哥哥死心,顾瑾澜不过是个障眼法?不,也不对,那顾瑾澜可是跟襄哥哥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襄哥哥的人了,如果她真的对襄哥哥有心,又怎么会跟睿王走得那么亲近,又怎么会让顾瑾澜跟襄哥哥成礼的。
淳于韵此刻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对皇帝的话也有些不知所措。
“韵儿受惊,精神有些不太好,还请皇上不要见怪。”淳于泓见状,赶紧上前,将淳于韵拢入怀中轻轻拍慰着,那模样看得秦楠顿时眸色暗了暗。
秦襄却是低下头,“如果事情真的如柳红艳所说,那香兰的死,是你动的手?”
“……”柳红艳顿时心猛的悬了起来,摇摇头,“七皇子明鉴,皇上明察,民女真的没有对香兰姑娘动手,民女真的没有。”
“……”皇帝的眸色也暗了暗,转头看向秦襄,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满,“襄儿你的意思是……”
秦楠也紧张兮兮地看着秦襄,“七皇弟你……”
“启禀父皇,儿臣只是觉得不能听取柳红艳的一面之词,毕竟香兰已经死无对证,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查清楚香兰的死因。”秦襄低下头。
“嗯,传宋院正。”皇帝点点头。
“传——宋院正!”杜公公立刻点头,夹着嗓子,悠远绵长的嗓音从金銮殿内传出老远老远。
很快宋院正就提着药箱,带着温安延和另外一位面生的太医前来,朝皇帝行礼。皇帝有些不耐烦地罢了罢手,只让他们检查香兰的死因。
“启禀皇上,这位姑娘乃身中剧毒而亡。”宋院正跪在地上,心里却是咆哮着自己歹命,身为太医院院正竟然还要兼顾仵作的活计。
皇帝闻言,颦眉蹙頞,“你的意思是服毒?”
“是。”宋院正低下头。
“行了退下吧。”皇帝罢了罢手。
“老臣告退。”
待宋院正离开之后,皇帝这才看着淳于泓,“淳亲王你也听见了,这香兰是自己服毒自尽,柳红艳也已经承认事情是她所为,这件事情跟太子、跟七皇子没有任何关系。”
“……”淳于泓闻言,薄唇微微抿着,眼底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不过看在淳于韵跟七皇子有婚约,朕特许婚约照旧,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皇帝看着淳于泓,“淳亲王和韵宁郡主对这样的处理有意见吗?”
淳于韵原本还有些懵,可听到婚礼照旧的时候,原本死寂的心又雀跃起来,转头看着秦襄,含羞带怯。
“可是顾瑾澜已经跟七皇子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礼。”淳于泓垂下眼睑,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
“嗯。”皇帝闻言也是沉默了。
虽然是阴错阳差,可顾瑾澜跟秦襄已经拜堂是不争的事实,已经拜过天地,告知神明的事情,想要反悔的确是不太好,“传朕旨意,封顾瑾澜为澜夫人。”
皇子娶亲,正妻为妃,侧为夫人,言下之意是给顾瑾澜一个侧妃的位置。
淳于韵闻言,顿时薄唇微微抿着,似乎有些不乐意,可看到皇帝那黑沉的面色只能生忍了下来。
“那就多谢皇上恩典了。”淳于泓冷声。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那就都回去吧,朕乏了。”皇帝无力地罢了罢手。
“是,小王告退。”淳于泓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拉着淳于韵头也不回的从金銮殿离开。
秦襄从金銮殿出来则是直接去了宸贵妃的宫里,只有秦楠,想要回太子府让人将那些痕迹赶紧抹去,可是却被杜公公叫住,“太子留步。”
“原来是杜公公,不知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虽然身为太子,但杜公公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饶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皇上吩咐,太子您已经许久没有去静室了,让您去好好静静心,修身养性。”杜公公瞧着兰花指,转头朝身后的小太监道,“还不快送太子去静室。”
“是,太子请吧!”
秦楠闻言,原本还有些雀跃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越来越沉,越来越凉。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蒙混过关,可想到那漏洞百出的话,睿智如父皇怕是早就已经看穿了一切,那父皇为什么不揭穿自己?静室,修身养性?
跪在地上,沁人的凉意从膝盖不断往上,夜深了,风乍起,他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
入秋了,褪去了夏日的炎热,染上了点点清凉。
依着凭栏,望着与慕汐阁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精致,那小溪自上而下,水流潺潺,沿途偶尔还能瞧见调皮的鲤鱼翻滚,郁郁葱葱的灌木草丛遍布两岸,看似毫无章法,却错落有致;小溪中,不似山涧清泉般,清澈见底,而是人工培植了几颗瞧着稍嫌零落的睡莲,叶子已经变了深绿色,浅紫渐变的花朵儿不足巴掌大小,就那么飘在水面上,或迎着微风,随波荡漾;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顾瑾汐只觉得心好似都随着周围的一切安宁了下来。
轻轻抚着手腕间的清净琉璃珠,想到醒转之后叶岸送来叶贞娘的话,她眸色暗了暗。
“小姐,听说那顾瑾澜被封了澜夫人呢。”半夏撅着嘴,“这下她可是翻身了,当真是便宜她了。不过听说下个月,韵宁郡主和七皇子的婚礼照旧呢!”
“哼,翻身?”顾瑾汐低下头瞧着阁楼下面的景儿,嘴角微微扬起,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意味深长,“那可未必。”
秦襄是什么样的性格,前世多年夫妻她比谁都要明白。别说顾瑾澜曾经有过别人的孩子,就算她跟了秦襄时尚是处子之身,就算她冰清玉洁又如何,让秦襄两次丢脸,在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的时候,又发生这更加震惊的一幕,秦襄能让她讨得了好?更何况淳于韵是什么性格,在成亲之前连秦襄的通房丫鬟都遣得一干二净,现在平添了个皇帝钦赐的澜夫人,那不是给她添堵呢嘛,她能饶得了顾瑾澜。没有秦襄的庇护,入了七皇子府就等于将顾瑾澜送到淳于韵的手上任其拿捏罢了。
半夏瘪瘪嘴,面带不解,“不过听说柳姨娘被皇上赐死了,就在今天早上。”说着,她朝旁边顾国公府的方向努了努嘴,“先前儿还能听到那边的动静呢。”
第122章 昨天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微风起,湖水泛着点点涟漪,连带着似乎空气中的声音都有些飘忽。
顾瑾汐双手懒懒地趴在凭栏上,瞧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眼睑低垂,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左右早就是该死了的人,多活的都算是她赚了。不过本小姐倒是有几分好奇,这次顾家那个老夫人就没有半点反应?”更何况她这次阴错阳差的将顾瑾澜送到了秦襄的府上,更是给她争了个澜夫人的份位,纵然顾瑾澜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总比永远幽禁在兰馨阁巴掌之地,了此残生好太多了,不是吗?
“那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要奴婢说那柳姨娘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连七皇子的婚礼也敢搅和。”说到这里半夏手中的鸡毛掸子顿时停滞了下,瘪瘪嘴,“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死了倒是死了,顾瑾澜咸鱼翻身她也算是死得值了。”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嫁入皇家的,如果不是阴错阳差的让顾瑾澜跟秦襄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礼,怕是再怎样,顾瑾澜也不会得了个澜夫人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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