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姐姐,我害怕一个人睡,不如我搬到你的房间来,彼此也有个照应。”
沐挽歌搬进来却有很多不方便,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经过上次蛊毒的事情,许是怕了,“好吧!你就搬进来吧!”
沐挽歌刚刚还有些悲戚的神情变得欢喜,去隔壁的房间收拾行装,沐挽裳简单的洗漱,宴玖送来了早膳,见沐挽歌搬了进来,并未说些什么。
早膳是很清淡的粥羹,沐挽歌道:“姐姐,一定是世子命厨房准备的,世子人真的很好。”
刚用过早膳人就来了,沐挽歌心中欣喜,忙不迭除去迎接,她就知道跟在姐姐的身边,可以多见到李舸的面。
李舸用过早膳便来探视,看看沐挽裳的病症可好些了,“沐姑娘的气色好多了,舸也便放心了。
每一次见李舸,心中都觉得很温暖,想起了昨夜的高良姜汤,不但解酒缓解疼痛,还暖暖的。就像他的人一样,不但治愈伤痛,还让人暖心。
“我们姐妹还要谢谢世子,每一次都来麻烦殿下。”
李舸温润浅笑道:“不过举手之劳,你们身上的蛊毒,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除。”
沐挽裳心中充满感激,房间内的气氛很是融洽,偶尔沐挽歌也可以问上两句,“世子殿下,真的要每个月泡上三日的药泉吗?那咱们岂不是很快要回到禹州。”
那不过戏言,他的身子已经好了,不过是用来搪塞李舷的。
又不能点明,只是浅笑道:“身子已无大碍,至于何时归去要看聿王的决定。”
沐挽裳想起了宴会之上遇到的李舷,在秋桐送给她的资料中显示,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和睦,舷的母亲信嫔是青州张氏女,家族显赫。而舸的母亲只是金京府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本身没有任何家族势力,舸虽是嫡出王世子,不过有名无实,受到排挤。
颠簸流离在外十年,如此还能够拥有一个温暖的心,真是难得。
一连两日沐挽裳都留在别院修养,轩辕罔极与李舸都不在别院,皇上寿辰在即,各国使臣前来京城,她们应该去了皇宫,或者是去赴太子的宴会,好似完全忘记了答应自己的事情。
难道真的只是一句戏言,她恨裴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想见他的报应。可恨自己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只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来报仇。
第三日,浓密的乌云遮蔽元月,伸手不见五指,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人神志涣散,放松警惕的时辰。
沐挽裳睡意正沉,忽觉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面门,捂住了她的嘴巴。
身侧的妹妹似乎被封了穴道,丝毫没有反应。惧意在心中弥散,挣扎着想要喊却是喊不出来。
“别声张。”
是宴玖的声音,心中稍安不再挣扎,心中满是不解,“宴姐姐,你要做什么?”
“是王爷命我唤你,带你去看一次好戏,快将衣衫换上。”
一出好戏,难道聿王要带自己去看裴祯,他还记得当日的承诺。
宴玖并未点燃烛火,摸索着穿上衣衫,虽然看不清,摸着样式却像是男子的衣衫,聿王让她女扮男装,究竟是要去哪里呢?<
☆、第十五章 西番来人
当街肃静,夜风缓滞,马车穿过寂静的街道,来到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
宴玖带着沐挽裳下了马车,轻敲门扉有小二提着灯笼从门内走了出来,见是宴玖前来忙不迭开门将两女让了进去。
小儿带着两女奔着窄窄的暗巷,来到客栈后巷一处宽阔独立的宅院,门口有护卫把守着。
沐挽裳跟在宴玖的身后,眼眸逐一扫过院中,周遭散落着聿王埋伏下的暗哨,此处应是聿王在京城中的一处传递消息的驿站。
沐挽裳被带入一间极为雅致的房间内,桌上灯烛并不灼人,青荧的光线下,轩辕罔极正悠闲喝着茶,看着探子送过来的情报。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到来。
宴玖静默没有动,沐挽裳也不敢轻举妄动,眼角眉梢悄悄打量轩辕罔极,看似悠闲,倨傲的脸庞,散发着冷冽,即便他刻意收敛,身上与生俱来带着威严,不怒自威。
沐挽裳收回眸光垂眸不语,不知为何每一次见到聿王,心里面就莫名的升起惧意,胸口就像被东西噎到了那般堵得慌。
房间内很安静,偶尔传来他翻看册页的声响。
良久,轩辕罔极合上手中册子,敛起幽深瞳眸在沐挽裳的身上扫过,一身男装,眉间隐隐英气,似男乎女,秋水般的眸子正悄悄的瞄着他。
两日不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脖颈上的伤痕也不见了。
淡漠道:“她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众人纷纷离开,沐挽裳心中已经猜测到轩辕罔极带着她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裴祯身败名裂悲惨下场。
平复心情,从容道:“王爷,可是要履行那日的承诺。”
轩辕罔极幽渺的眸光透出深沉的凝肃,唇角微掀起,“你还真是迫不及待!那就随本王上楼。”
沐挽裳眸中陇上一丝疑惑,难道裴祯就在楼上,不知聿王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心中揣着疑惑,同轩辕罔极上了三楼的阁楼,看上去只是一件寻常的储物间。
两人站在阁楼的窗子前,透过窗棂,外面已是明曦初绽,周遭的环境可以清晰映入眼帘。
楼下竟是一处巷道,天儿刚刚亮,巷子下竟然围满了人,有些是早起营生的摊贩,还有一些人,穿着棕色的两节大袍,脚穿毡皮靴,头上带着圆顶的帽子,上面插着黑色的翎羽,腰间斜斜的弯刀,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琼鼻微皱,“她们不是中原人,是西番的神羽卫,这里是使领馆的后巷。”
不愧是西林雍的女儿,有些见识,“没错,他们是西番的神羽卫,护送西番王派来朝贺的使者。裴祯就在使领馆内,片刻他便会身败名裂,跌落云端。”
“你做了什么?”
轩辕罔极并未回答,只是静默望着对面的使领馆,陪着她等着看好戏。
巷道里倏然传来一阵躁动,对面的二楼窗子里突然冲出一个半~裸~身子的男子,那男子似乎想要逃,被埋伏在附近的西番人抓了个正着。
一切不过转瞬之间,沐挽裳看得真切,那男子正是裴祯。
“就这样吗?”沐挽裳似乎很不甘心,裴祯也只是出丑而已。
“他睡了西番使者的宠妾,被西番的神羽卫抓个正着,不出半日丑闻便传遍京城。”唇角扬起几分讥讽。
裴祯的下场可想而知,沐挽裳心中没有一丝怜惜,也没有报仇的痛快,却是悚然到骨子里的阴冷。
好一个聿王,太子一直笼络西番,还选了美姬打算送给西番的使者,此举不但帮助自己报了仇,除掉太子的左膀右臂,还离间太子与西番之间的关系。如此深沉的心思,如果自己是他的敌人,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本王已经展示出诚意,你的诚意呢?”轩辕罔极冰眸看她。
聿王连消带打,也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与这样的可怕的聿王联合,弄不好就会被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剩,她还没有傻到会将所有的账册全部交出,她总要为自己留一张保命符。
“王爷有几分诚意,我便还王爷几分。”
沐挽裳回到别院,沐挽歌还未起塌,事情好似从未发现一般。
一切如常,想起裴祯的下场,心中还是有些痛快。
湿稠阴暗的天牢内,青石堆砌,周遭忽明忽暗的的灯火跳动,充斥着幽暗发霉的味道。
太子轩辕昊天一整日都在于西番的人交涉,西番以此不依不饶想要狮子大开口。
阴鹜瞳眸,冷漠的俊颜,都是裴祯那个废物,否则也不会惹出如此大的麻烦来。
狱卒带领着,来到一处石门外,西番的神羽卫守在天牢外,按动机关石门开启,这里是天牢内比较洁净的密室,里面摆设一应俱全。
裴祯自从被抓已经一整日,不敢相信他会被西番的人囚禁在天牢中,还未见到太子赎回,心中慌乱懊恼,听到石门开启,忙不迭冲向门口。
见太子走了进来,忙不迭跪在地上,“太子 ,属下是被陷害的,裴祯那般爱公主,岂会看上别的女人。”
轩辕昊天充满寒意的眸子看着贪生怕死的裴祯,眸中渐渐转为氤氲。裴祯就是背叛了西林家之后才娶的静若,他说的话鬼才相信。
“少说废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祯思绪回到事发当日,与太子一起迎接西番的使臣,眼见都很和乐,太子命他亲自护送使臣回到使领馆。
西番派来的使者是四王子哥舒蘅,宴会罢好似意犹未尽,邀请裴祯一起喝酒欣赏西番的歌舞,裴祯自然是以礼相待。
他不知怎么就喝醉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发现自己是全身赤~裸,身边同样赤身裸~体的女子同他在一个寝被内,那女子就是哥舒蘅的宠姬。衣衫不知何时撕的破烂不堪,无法蔽体,不想被抓~住只得裹着纱幔夺窗而逃,不想被早就埋伏好的神羽卫抓了个正着。
太子俊脸阴幽的黑眸隐有怒气,西番的女人命贱如蝼蚁,牺牲一个女人就可以得到巨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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