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芬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了萧晗的意思,不由脸上一阵泛红,只喏喏应是,“小姐教训得是,奴婢省得的。”
“那就好。”
萧晗这才点了点头,挥手让秋芬退下了。
秋芬这次立了功劳,难免就张扬了几分,萧晗适时地敲打了她几句,对这丫头也只有好处。
“秋芬年纪还小,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枕月上前为萧晗续了茶,其实她也挺喜欢秋芬这丫头的,小小年纪就机灵得警,有她办事总是要便利几分。
“我知道她是个得用的,不过也要好生教教才是。”
萧晗看了枕月一眼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越窑的青瓷茶盏被她捧在手上,衬着雪白的肌肤,恰似美人如玉,怎么样看都是一副令人欣赏的画卷。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的,小姐放心。”
枕月笑着点头,好歹侍候了萧晗那么些年,主仆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回头她得好生教教秋芬应有的规矩才是。
“除了秋芬以外,咱们院里的丫头你看还有谁得用?”
萧晗搁下了茶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侍立在一旁的梳云,这丫头站得笔直,呼吸绵长,若是不唤她倒真像是一旁立着的雕塑。
人都是好动的,难得梳云静得下来,小小年纪能够这般已是不易了。
枕月想了想才道:“兰衣性子沉静,她娘是针线房的王娘子,母女俩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但是做事倒是用心;另有雪芽和雪萝,不过她们俩人当时卖进府时签的是生契,她们家里人说了十五岁就来赎身,若是小姐想要用她们也能用上几年……”
萧晗略一思忖,道:“你着意看看,若是合适再提个人上来。”想来采芙走了,采蓉也呆不了多久,她会慢慢地肃清身边的人,总不能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的汤。
枕月刚应了一声,秋芬便脚步匆忙地拐了进来,见萧晗的目光向她望来,又规矩地行了一礼,这才道:“小姐,齐妈妈回来了!”
“喔?”
萧晗挑了挑眉,眸中露出一抹笑意来,如今她万事齐备,早便等着齐妈妈回来了。
屋外廊道的一端,采蓉伴着齐妈妈走了过来,她来不及细说萧晗近些日子以来的变化,只将心中最焦急的说与了齐妈妈听,末了还愁眉不展,“如今采芙一家子都被发卖了,我心里着实不踏实!”
齐妈妈脚步微微一顿,她生了一张瘦长的面颊,三角眼细长,唇角微微抿起,看着便是一副凶象,此刻见着采蓉欲哭不哭的模样,不禁低斥了一声,“没出息!”一顿又道:“这事二太太就没管?”
采蓉被齐妈妈一吓赶忙收了泪容,又小心翼翼道:“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太太那里也没消息传过来。”
“我去看看再说!”
齐妈妈沉下了脸来,在萧晗身边也侍候了不短的日子,她是清楚萧晗脾性的,眼下她不过是走了一个来月便出了这起子事,若是再不回来岂不是反了天了?
齐妈妈急步向前走着,心中却在不断思量。
当初刘氏的计策她不是不知道,甚至她还因此而借故回去照顾生产的媳妇,不想被牵连在内,原以为回府后萧晗早已经不在,可眼下人还留着,只怕真是起了什么变故。
秋芬得了萧晗的吩咐早已经在屋外守着了,见了齐妈妈不禁扬起一张笑脸,又为她打起了帘子,“妈妈快进去吧,小姐等着你呢!”
齐妈妈只剜了秋芬一眼,从前这小丫头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倒是开始得意了,却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秋芬却是轻轻一哼,心里暗自不屑。
齐妈妈从前便借了二太太的势,在“辰光小筑”里作威作福,可小姐如今要理事了,她就看着这老虔婆怎么遭殃!
采蓉跟在齐妈妈身后,见她进了屋去也只敢在外面探探头,又有秋芬在一旁盯着她,半点不敢偷听,只咬着唇站到了一边去。
萧晗倚在贵妃榻上正翻阅着手里的佛经,听着珠帘响动,头也没抬。
枕月与梳云站在两旁,仿若两尊雕塑,雷打不动。
齐妈妈目光一扫不由气上心头,从前绿芙在时见了她都是笑眯眯地妈妈长妈妈短地唤着,如今虽则换了几张面孔,难不成还敢不敬着她?
也是萧晗在跟前她不好当面教训这两个小蹄子,回头看她怎么收拾这些没大没小的丫环片子。
“给小姐请安!”
齐妈妈强自压下心头的火气,对着萧晗行了一礼,半晌也没见萧晗给个眼色,这腿蹲得酸了些,自个儿便站了起来。
“齐妈妈,我让你起了吗?”
萧晗缓缓合上了经书,抬头看向齐妈妈。
她的目光清冷淡漠,没有夹杂着一丝感情,看得齐妈妈忍不住心中一跳,这哪里还是她记忆中熟识的那个懦弱乖顺的三小姐?
无形的威压笼在周身,齐妈妈着实地打了个寒颤,却还不敢反驳,只陪着笑脸道:“小姐也知道老奴这腿脚不好使,特别是春寒交替时风湿老犯,您大人大量,就原谅老奴这一回吧!”
齐妈妈不由悄悄地打量了萧晗一眼,她这一说既是试探,也是倚老卖老,就看萧晗会怎么接下去。
第【39】章 捉赃
南面临窗的大炕是打开了的,屋里并不显得闷热,可被萧晗那样清冷的目光看着,齐妈妈无端地觉得背上出了一层薄汗,粘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耸了耸肩膀。
萧晗却并不回她,转而对枕月道:“去将我私库里的帐本拿来,今儿个正好齐妈妈回了府,咱们便将这私库的帐好好对一对。”
萧晗的私库里存放着的是历年来莫清言给她的好东西,也有外祖莫家送来的珍品古玩,连同她每月十五两的月例银子也一并存入了私库。
以前她凡有用处都是让齐妈妈开了私库取出来,齐妈妈这一走她手里便只剩下了些散碎银子,就连她给亡母做法事的银子也是在刘氏那里支的。
当然这也是应当的。
可萧晗不想让齐妈妈以为只要握紧了这私库便可以任意拿捏她,主就是主,仆也永远是仆,她万不该以为仗着刘氏就可以僭越。
若不是她重生的时日还不久,尚且腾不出手来收拾齐妈妈,早便让人敲了锁头重新盘对。
而眼下她就是要打齐妈妈一个措手不及,将事实摊开来说话,看齐妈妈还能如何狡辩。
萧晗虽然没有亲自打理她的私库,可她好歹记得那些重要的物件,可前世她离开萧家后一样都没有带走,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是落入了齐妈妈还是刘氏的口袋。
她相信齐妈妈早便背着她做了些不干净的事。
不然齐妈妈给她儿子在宛平买的那两进的大院是哪里来的钱,就凭他儿子在铺上做二掌柜的月钱么,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萧晗这一说,齐妈妈立时便慌了神,刚才不还没说到这里么,怎么萧晗话峰一转便要拿了私库说事,要知道私库里的东西只有她最清楚。
上个月离开萧家时她还揣了一对前朝粉彩寿桃的赏瓶离开,听说是宫里贵人用过的能抵不少银子,还有那一对赤金镶五色宝石的发簪她也一并给了自己的儿媳妇。
当然她暗地里昧下的东西也有不少,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萧晗会亲自过问啊。
齐妈妈一时心念电转,开口就要推脱,“今日怕是不行……”眼见萧晗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觉抹了抹额头的汗,强笑了两声,“老奴也走了一个月,想必这库里都积了灰,要不等老奴命人收拾整理一番,过两日再与枕月姑娘盘对?”
枕月一直是萧晗的心腹,齐妈妈当初怎么拉拢也没将人给拉过来,倒是绿芙一心向着她。
不过眼下绿芙遍寻不着,采蓉那死丫头又慌了神都没与她提过,眼看着萧晗身边另站了一个眼生的丫头,齐妈妈心下也知绿芙恐怕也不在这院里了。
坏就坏在她回府后没先去向刘氏禀报一声,若是早探了底也不会这样慌张被萧晗给拿住。
此刻齐妈妈心中已是后悔不已。
“打扫个库房能用多久?”
萧晗清浅一笑,缓缓站了起来,“妈妈就与我在外面坐着等,等着她们清理出来再一一盘对就是。”说罢也不理齐妈妈,径直越过她向外而去。
梳云忙跟了上去。
枕月却是对着齐妈妈扯了扯唇角,又扬了扬手中已经寻出的帐本,“有劳妈妈了。”
齐妈妈只能黑着脸跟在了后头,心头暗自琢磨着那些对不上库的东西要怎么办?
眼下她可真是犯急了!
萧晗的私库设在正屋的倒坐房,连着三间都是。
一间摆着大件的家私及器物,一间放着锦缎丝绸等料子与一些古董字画,还有一间便摆放了些她平日里不用的旧物,还有几箱珠宝首饰和瓷器摆设。
其实就单这些私物加在一起就是作萧晗的嫁妆也是绰绰有余,若是再加上莫清言留下的那一笔,那当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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