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旻面色一喜,可转瞬那点光亮又被他眼底的黑暗给扑灭,“那是南齐深北的毒,谁能解……”
“堂堂七尺男儿,苟活女子身下,还与人同妻,形同玩物……哈哈哈……”古旻笑的疯狂。他脸上疯癫到极致,“她若惹恼了我,我便于她玉石俱焚!”
崔氏大惊失色,“我儿,不可做傻事。你叫为娘日后谁来送终……”
古仲摇头,看着古旻的眼神,带上厉色,“有志男儿,能屈能伸,越王勾践,尚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今你觉自己是玩物,为何不可先视她为玩物,与人同妻,玉臂千人枕,又与风尘女子有何区别。你就要为一如此下贱之人断送自己的前程不成?”
“前程?”古旻笑声歇了,继而脸上怔忡。
“是,有一人或许能解你身上之毒,只是要看如何才能让其出手。”古仲继续道,他越说越发眼里流露出希望来。
连崔氏也凝神考虑起来。忽的她突然想起一人,“莫非是那人?”
古仲点头,脸上总算有了点轻松之意,“怪医九先生。”
听闻这话,古旻蓦地回神,他像是沉入黑暗之中,却猛然抓住了一丝光亮的溺水者,不顾一切的往前,只想挣得一线生机,“如果是他,或许真可以,可怪医九先生,要去哪里寻?又如何让他出手。”
问题一出,崔氏皱眉,显然她也被难住了,之前古婉婷身子有异的时候,怪医九先生在琳琅阁出手过一次,那都是看在琳琅阁的面上,且听闻怪医九先生已经离开了易州,去向不明。
而古仲却抚着黑须笑了,“我们不行,可琳琅阁的人必能找到怪医九先生,而要让琳琅阁出面,有一人一定能做到!”
崔氏脸色一明,她眼底都发出晶亮如星的光亮来,“那个贱丫头!”
古旻一头雾水,他将府里的人都给想了遍,心里正疑惑,莫非这贱丫头指的是古柔不成?
崔氏拉着古旻坐下,将古绯的事给讲了一通,当然言辞之间没忘极尽的抹黑和咒骂。
“啪”古旻听完,当即一拍案几,腾地起身怒道,“好个贱丫头,连爹的掌事权都敢下手,我古家的家业岂是那般好拿的。”
“娘亲放心,如今我归家,不日我定将家业夺回来!”古旻在奈何不了多骨拉,可对古绯,他却是半点不放眼里,且他心有压抑不住的怨毒,正愁找不到发泄口。
古仲摇头,“暂时还不能动她。”
“是啊,我儿听你爹的,”崔氏也赶紧跳出来,生怕古旻忍不住吃了亏去,“那贱丫头同琳琅阁的关系好着呢,要让琳琅阁找到怪医九先生,还得去求她。”
“求?”那知古仲高深莫测地摇头,他唇上翘,黑须之下就起老谋深算的狠毒,“我们为什么要去求,之前已经闹僵起来,去求她也不会答应的,那个贱丫头就是白眼狼,所以……”
“我们为何不让那个蛮夷畜生去给贱丫头下毒,她一中毒,自然会去找琳琅阁的人,琳琅阁必定就会去找怪医九先生,到时候她吃住都在府里,还怕她不同意让九先生先给旻哥儿解毒!”古仲一言一语,便是条条毒计,偏生他脸上还带笑,当真让人觉得悚然。
崔氏反应过来,转念一想,可不就是那么回事,遂拍手称好,“对,让畜生和贱人狗咬狗去。”
古仲继续道,“蛮夷畜生不是喜欢玩弄男子么?前不久青墨院倒来了对兄弟,其中一人我见皮囊生的不错,找个机会,让那蛮夷瞧瞧,旻哥儿,这几日你也要在那蛮夷面前吹点风,不怕她瞧不上,到时她们冲突一起,就是我们得利的时候!”
☆、91、细皮嫩肉,好生可口
毒墨很长段时间一直没进展,古绯将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墨室里,即便已经知道古旻回来了,她也懒得再多去铺子里,加之尤湖也不去了,所有的事只有尚全在理着。
当苦妈回禀,说古旻回来的第三天就到了铺子里去,并将所有的管事伙计喊道一块,训了话不说,还将古绯提上去的小管事给撤了,就连尚全都被罚了银子,以示惩戒。
随后还将所有的账本给把持了,对账面上没半两银子的事,也不恼,似乎半点不为配方和银子的事困扰。
晚点的时候,古绯就听说,那张她祸水东引的香墨配方,由古旻决定,当天早些时候就已经给墨宴送了过去,美名其曰,当做古婉婷的嫁妆。
平白得了张配方,墨宴自然欣喜,对古旻强势夺回古家铺子却缺少银子的困境,他大手一挥,便从小墨家库房中取了批银子送过去,也不要古家日后归还,趁机插手到古家买卖中,言明不会干涉,只年底分银子了事。
古家吃了个哑巴亏,还是和黄连一样的苦,却压根不敢有微词,已经将古绯给得罪死了,如今银子和配方只有小墨家才有,古旻不得不依靠小墨家。
当古绯知晓的时候,她又扔了一枚废墨,面对苦妈忧心忡忡的眼神,她轻笑起来,“若是以往,墨宴哪里会得逞,如今古家被吞,只是早晚的问题,古旻都隐忍了下来,就连古仲都不吭声,那么,我只会认为,大房那边在图谋更大的,轻重有缓,所以才任墨宴为所欲为。”
经古绯这么一解释,苦妈转瞬了悟。松弛耷拉的眼睑内精光暴涨,她当即道,“老奴这就去查探。”
哪想,古绯讲桌上的制墨器具收拾好。转动轮椅道,“不用,我倒要看看这古旻能蹦跶出什么幺蛾子。”
苦妈上前,动作麻利地推轮椅出墨室,既然古绯那么说,她也不再坚持,转而说起其他,“尚掌柜好日都没过来了,铺子里这几日的进账也没有送来,姑娘您看。是不是做点什么。总不能让古旻平白就将铺子里的掌事权收回去。”
“为什么不?”古绯反问一说,她转过游廊,就见尤湖一身青衫,好不写意早自行对弈,一手白棋。一手黑子,倒自得其乐的很,“本来那就是古家的家业,他要收回去,就任他,小墨家要帮,墨宴司马昭之心。就等他们自己闹腾,要是内讧了才好。”
说着,她的视线还没来的急从尤湖身上收回,尤湖转头,两人目光相触,皆微愣呼吸之瞬。
古绯屈指一敲扶手。苦妈福至心灵推着轮椅过去,在丈外站定,古绯沉吟片刻开口道,“离开青墨院,我不养闲人。”
尤湖落下一子后。他直起身,凤眼深沉如宿墨地望着古绯,葳蕤树荫下,清风而起,枝叶簌簌而响,青衫长袖拂动,当真如轻烟水墨图一般。
“姑娘有吩咐了,小生自然就不是闲人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半点都没死皮赖脸的不自然。
古绯倏地握住扶手,她眸起浮冰碎雪,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自己找死,没人拦得住!”
字音方落,古绯不愿意再多说,她示意苦妈调转轮椅,髻上素银点点,旋身离去。
“姑娘是在担心小生么?”他突然发问,指下又落了一字,视野之中只有眼前那方连纵错横的棋局,“姑娘是担心小生被那蛮夷女子看上还是吃了?”
古绯冷笑起来,她懒得跟这人多说,只要不惹麻烦到她青墨院就好。
接下来没几天,古旻在墨宴的支持下,轻松就古家铺子的掌事权给收了回去,对这事,古绯是半点动作都没有,仿佛古家铺子在她眼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
苦妈对此有不解,直接从古仲手里争下来的时候是机关算尽,可这会,又不在乎了。
对此,古绯只淡淡一笑,轻言细语地道了句,“别人的东西总是别人的,即便巧取豪夺和再如何控制,那也不是自个的,所以都不是我的东西,失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
苦妈虽然年长,很多人情世故也懂,可对于古绯的想法她还真没揣摩透过,是以对古绯这话,她听了也不是太明白。
“姑娘是早有打算了?”她问。
古绯只高深莫测的一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随后几天,整个易州就只听闻古旻那批带回来的极品松柏的事,墨宴给古家的配方中,不仅有镇店的香墨配方,还加了其他几种小墨家独有的配方,古旻野心勃勃,他欲开品墨会,用百年古松松柏烧制的烟炱制墨丸,再加上小墨家的从旁协助,就开易州有史以来最热闹的品墨会。
古绯不屑的很, 以往还有品鉴墨丸的心思,这会她压根就没兴趣。
古家铺子那些制墨师父的技艺如何,她很清楚,小墨家给的那几种配方,她也会制,可以说,古旻此次唯有那百年古松是真正有价值的。
临到头,苦妈不知用了何种法子,居然弄了一撮古松烟炱回来,起初古绯还欢喜了下,可当那烟炱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只一眼,她就摇头一脸可惜有讽刺的神色。
“这绝不是百年古松烧制的烟炱,色太不纯,这烟炱的松柏年轮不超过五十年。”也只有古绯这种眼光毒辣的,在看着烟炱的时候,依稀能分辨出烧制的松柏年轮。
苦妈一惊,当下便道,“姑娘有所不知,古旻将百年松柏送到了小墨家的墨窑去烧的,说是古家的窑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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