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了笑话,古绯讥诮地笑了,她嘴角深邃如墨,“墨家大公子?说出去,也要有人肯信才是,如若不然,一个卖身的俊俏小倌,只会被人当成疯子来着。”
“小倌”二字,让墨戈弋眼瞳骤然紧缩成针,便是连一直津津有味听着没吭声的尤湖都颇为诧异地看了古绯一眼。
古绯半点都不像是说说而已,她眉目有正色,娥眉一拢,就在思量,“阿绯可是记得当年在大京,戈弋哥哥可是受好些姑娘家的爱慕,若为小倌,该是很快就能赚到盘缠才是。”
说着,她双手一拍,杏眼微眯,定下道,“戈弋哥哥放心,阿绯定会为你找个好牙婆子的,起码不会虐待你。”
“贱人,贱人,你如何敢,如何敢……”墨戈弋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古绯的身上丢去。
古绯不闪不避,她面色倏冷,黑瞳之中带着快意,“当日,墨卿歌使人凌辱我兄长之时,可曾想过你也有今日,我早便立下毒誓,我兄长受了多少的辱,我便在你们兄妹身上一一讨回来。”
她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泥土弹下去,垂眸抬眼之间,脸上有嘲弄,“放心,听闻对于戈弋哥哥这种俊俏皮相的,那些恩客可都是好生相待的,绝不会让哥哥缺胳膊断腿的。”
说到这里,她表情一变,又冷若坚冰,“回去告诉墨卿歌,给我好生等着,这才只是开始!”
墨戈弋当然清楚古绯说将他卖做小倌,就真干的出这样的事,他心里出了无法遏制的怨毒更多的是恐慌。
他堂堂大京墨家嫡长子,如无意外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尊贵身份,若是被人知晓做过小倌,他这一辈子便再无半点翻身的可能,别说继承家业,就是连长子的身份都保不住。
“绯妹妹,我求你,好歹我们兄妹一场,以往是我有眼无珠,回去我定好生惩戒墨卿歌,叫她给你跪下道歉,你放了我……”他开始软语哀求,在得失面前,权衡利弊之后,墨戈弋果断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边,即便是像古绯哀声讨饶。
古绯面上的讥诮更盛,她想起当日,她也同样如此哀求过墨卿歌,求她放过她兄长墨玄,说日后为她所用,可结果呢?
所以,她只对墨戈弋说了一句话,“戈弋哥哥不用太感谢我,阿绯听闻男子与男子之间行巫山*,比和女子一起还让人欲罢不能,他日哥哥身心舒畅了,可要挂念妹妹今日的决定才是。”
☆、126、受教了
一路回到桃树林,尤湖都用古怪的眼神瞅着古绯,他也不说什么,只嘴角似笑非笑。
临到进房间之际,古绯在门边转头看着他道,“你若觉得我蛇蝎心肠,大可日后不必再跟着我。”
这句话才一说完,古绯娥眉一皱,就有浅淡的懊恼从她眉目浮起,太过明显的意图,像是在意他人的看法一般。
尤湖薄唇勾起,水滴形微翘的唇尖投落诱人的暗影,他站在丈远的地方回道,“那倒不是,小生只是好奇一点。”
古绯眉梢微挑。
“姑娘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家,居然清楚龙阳之事,还面不改色地说出男子与男子媾和之言,实在是让小生大开眼界。”尤湖边啧啧称赞边摇头晃脑。
古绯耳根突起灼热,好在发丝遮掩,倒也不怕人看见,她冷哼了声,下颌扬起,带着高傲且冷淡的无礼,“你若想试试个中滋味,去苦妈那里支银子,这点花销我还给的起,不过……”
说到这,她顿了下,目光带审视和怀疑地上下打量尤湖,“别是花了银子,还被别人给吃了。”
言语之中的嘲讽赤|裸|裸地打在尤湖身上,叫他脑子里那种场景才一冒头,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古绯讥诮一笑,谁叫他刚才那么说她来着,她不小小地回击一下,日后指不定这人没脸没皮的还要怎么言语轻薄她。
心情瞬间快活了些,古绯习惯性屈指想敲轮椅扶手,落处一空,才想起那轮椅被摔坏了,她此刻坐在平常的木椅上。
示意尤二连同椅子将她一起抬进去,末了,只留夜莺伺候。
尤湖被古绯接二连三的话给呛的一愣,待他转过味来,哪里还有古绯的身影。凤眼轻眯成危险的弧度,让边上的尤二虎躯一抖,人都挨着墙根开溜。
“去哪?”尤湖懒懒问道,他视线一直看着古绯那道房门。可话却是对着尤二问的。
顿时,尤二哭丧着脸,磨蹭到尤湖面前,一五一十地回道,“没去哪,公子。”
尤湖正要说什么,喉咙又起痒意,他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起来。
尤二脸上闪过担忧,他抬手拍拍尤湖的背。为他顺气,“公子,不若您先回去,姑娘这边,俺看着没事。”
闻言。尤湖瞟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掏出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没多少日子了。”
尤二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的模样。
尤湖看着帕子上浅淡的血丝,自顾自又摸出个青花小瓷瓶来,拔了软塞。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吞下去,整个人才觉精神些,“你将近日的事同我说说。”
尤二赶紧在院中择了处还算干净的地儿,用袖子擦了擦,才让尤湖坐下,继而开始自尤湖走后的那日说起。
古绯拾掇干净出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苦妈就从外面回来。
知晓封礼之离家的消息,古绯当时便将苦妈差遣出去打听,这会见人回来,瞧着苦妈的神色无喜。她心头微凛,“如何了?”
“姑娘,没消息,”苦妈摇头叹息,“老奴找遍了易州城,也专门托人打听来,谁都没见过封公子。”
古绯这会搬了椅子坐在院中,是以,苦妈回禀之时也没特意回避,故而同在院子里的尤湖是听的明明白白。
古绯沉吟片刻,她眼神落在虚空处,悠远而散漫,“知道了,暂时先这样,他若真想藏起来,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找到,不过还是去封家说一声,顺便看看封老可还好。”
“是,老奴记下了。”苦妈应道。
这会天际未晚,还有浅淡的余晖洒落下来,院子虽破败,可胜在桃树林幽静安宁。
尤湖看了眼古绯,有些事她不说,他也就不多问,心里知道就好。
好半天,古绯似才响起般,转头唤,“夜莺,多找些匠人,先将这个院子修缮起来,再在边上将墨室建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行动土。”
正在收拾古绯衣裙的夜莺闻声,当即出来道,“行的姑娘,原本看了期,说是明日便是黄道吉日,适合动土,不出月余,就能建好墨室。”
这院子,搬过来的第二天,就去找了匠人来,如今也只堪堪将正房和东西厢房以及膳房修整好,书房和一进外面下人住的倒座房却是还塌着。
玄朱坊那边的单子已经积压了好一部分,她等不急要用墨室制墨,如若不然搬出古家后,没了银子进账,身边还养着几个人,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是以,她是认真对待玄朱坊的事,且日后还指望能以玄朱坊为契机,在这易州重新搏杀出一片地儿来立足。
她正有的没的想着这些事,尤湖蓦地开口道,“勾结蛮夷,通敌卖国,想必大京墨家也是得了信,不管这事真假,总担心被墨戈弋牵连,这才急急将墨戈弋召了回去,姑娘这一手可使的真妙。”
古绯回神,她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里又只有她和尤湖是无所事事的闲人了,其他几人手头皆能找着活干,亦只有尤湖没半点下人的自觉。
尤湖继续说,“废了墨戈弋一条腿,但却给他留着一双手的希望,后将将之卖给牙婆子,任凭他对任何人说,自己是大京墨家大公子,也是不会有人信的,且墨戈弋为了日后自己的名声,这等事他定比谁都捂的紧,成为小倌,活生生的被羞辱,还求死不得,看来这些都只是姑娘在明面上的算计哪。”
边说,他边感叹,古绯的成长他可谓是都看在眼里,初初从大京逃出来之时,何等狼狈,栖身古家,又是如何的艰难,再到后来与易州小墨家的博弈,以及再见乐清泊她的心软,如此的一切,到给墨戈弋步下的阴谋。
只怕墨戈弋此刻还保有一丝的翻身幻想,浑然不知大京墨家对他来说,已经是处死地。
毕竟,勾结敌国的罪名,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担的,即便是捕风捉影的事,可对身处高位的人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京墨家,可是少一个墨戈弋不少,多他一个这会是绝计不能了,真真的好算计。”尤湖只一个照面,便将古绯的心思揣的透透的。
古绯没说话,这些事,本就不适合拿到明面上来说,总归阴谋诡计都是不光彩的东西,她既然做了,虽不怕人说,可也不喜欢处处被人提及。
“不过,”尤湖话锋一转,凤眼中深沉的色泽晃荡出醉人的光感,“若是小生施为,定还要在墨戈弋身上放点南齐皇室的东西,一个蛮夷,份量可不太够,动摇不了大京墨家的根本。”
尤湖还更狠,古绯只是单单算计了墨戈弋,可照他这样说,便是要将整个大京墨家都抹黑一把,让人猜忌才更好,日后对上,也省时省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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