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的心愿不那么遥不可及了。
这次怜雁因为和杜若在一起,所以没能去问个究竟,她盘算着,过些天找个由头得再出府一趟。
赵彦清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怜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吃晚膳的时候,怜雁也不知思绪飞到了哪里,无意识地夹了个青椒吃,然后猛得吐了出来。
她不喜欢吃青椒,从来不吃。
赵彦清蹙了蹙眉,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怜雁有一瞬的慌张,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微微笑道:“没什么,今儿出府给潜生买买夏衫去了,还没给他送去,我在想那些款式他喜不喜欢,每年都是差不多的,不晓得他厌了没有。”
“我看他从来不挑剔这个。”
“也是,”怜雁笑了笑,“我多虑了。”
赵彦清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你出府有下人跟着吗?”
怜雁如实答:“没让人跟着,我和杜若一起去的,她正好也要买布料。”她一直把杜若当姊妹而非主仆,因此赵彦清这样问也没有说杜若跟着她去,而是说结伴。
赵彦清明白她的意思,他从不干涉她的交际,道:“你和她挺亲近的。”心里却想着,要不要找杜若来问问出府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总觉得怜雁的状态不太对劲,思来想去,还是作罢,说不定他问了杜若,杜若转头就告诉了怜雁,倒显得他小气。
只不过自从潜生在府外遇上陆杰,赵彦清多少多了层顾虑,道:“不过以后这点小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你也算个主子了,这样出府不太妥当。”
怜雁暗道,一个通房,算哪门子主子,但面上没反驳他,点了点头应下来,“好。”嘴上先应着再说呗,赵彦清又没把话说死说不能出去。
怜雁耐着性子等了两天,然后找了个由头,说给潜生买的夏衫尺寸不对,要出府去。
她这番说辞自然是说给雯月和丹云听的,她们俩服侍怜雁,怜雁要出府也瞒不过她们。
雯月道:“姑娘,让奴婢去吧,您无需亲自出府的。”赵彦清说那话时雯月和丹云是在旁边随侍的,因此她们也把话听进去了。
两个丫鬟,怜雁还是挡得住的,她道:“这回还是我自己去吧,我还想着要给潜生换换款式,想去成衣店挑一挑,下回还需出府的话,会让你们去置办的。”
雯月道了声“是”,服从了怜雁的意思。
但丹云却道:“姑娘,侯爷都已经吩咐过了,您还出府……这不是为难咱们做下人的吗?侯爷还当是我们不会办事儿呢……”说到末尾声音轻了下来,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怜雁急着见故人,懒得同她废话,只起身道:“我会同侯爷说的。”
丹云观察怜雁的神色,却是瞧出些端倪了,如此不耐烦,像是急不可耐要出府。
她又试探着道:“那让奴婢和雯月跟着去吧,姑娘一个人,总不太好。”
怜雁对丹云一套一套的说辞烦躁起来,蹙眉道:“我有分寸。”说罢便走了出去。
怜雁走后,丹云的目光深沉下来,嘴角微勾,擒了一分笑意。
雯月撇撇嘴,“姑娘还真不喜欢我们跟着,算了,乐得轻松。”
丹云附和道:“是啊,乐得轻松。我回屋歇着了。”
雯月也没在意,“去吧去吧,我给这儿打扫打扫。”
丹云出了怜雁的屋子后,却没往自己的房间去,而是转身也出了府,很快她找到怜雁的身影,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怜雁先去成衣店给潜生换了夏衫,尔后才往打铁店走去,戏总要做足的。
打铁店的伙计她认得,就是当初给了她和潜生两张身契,带着她们逃出城的人,只不过后来他引开追兵,然后就走散了。
在怜雁走过去时,那伙计盯了她片刻,认出了她来,嘴唇颤了颤,轻声唤道:“郡主……”
怜雁微微湿了眼眶,“你回来了?”
伙计姓卫,是林府的一个近卫,卫侍卫知道在门口说话不方便,引着怜雁进屋,然后从店里请出了掌柜。
掌柜是林家军的一个副将,姓徐。徐福将没见过怜雁,被卫侍卫交出来时还满脸疑惑,但他说怜雁是郡主,立刻就是抱拳一礼,“末将见过郡主。”
怜雁倒有点受宠若惊起来,道:“免礼。”她也担心过收不住这些人的问题,不过现在看来,至少他们对她还客气。
怜雁听他说了他们的境况。
这家打铁店一直是林家在京的一个眼线,林家被抄后,这儿即将暴露,及时关门离京了。徐福将幸存下来后,就开始召集林家军的余留的残兵,他也听林家的近卫说过,郡主和皇长孙是逃出来的,于是见现在风声不再紧,回了这里。
谢天谢地,还真找着了。
林家军还有一个副将活着,又召集起林家的一些残兵,怜雁很是欣慰。
她也说了自己和潜生的近况。
徐副将闻言问道:“郡主,武安侯是否已追随了殿下?”
怜雁被他问得愣了愣,道:“他应该不知情的。”
徐副将却道:“当真?前些天原上直二十六卫亲军都指挥使被陶家带头弹劾,给降了职,陆大人又坐回了都指挥使的位置。”
怜雁知道陆大人就是陆震。潜生年纪小,不太清楚陆震,但怜雁是知道的,陆夫人和她母亲太子妃走动不少,就是在出事前,也来找太子妃说过陆震被降职的事儿,这显然就说明陆震与太子是极亲近的。
徐副将继续道:“陶家与陆家没什么交情,陶大人为何会这般帮陆大人?属下原先还以为是武安侯的授意,听说陶家和武安侯又订了亲了。”
怜雁脸色变了变,是呢,按日子算来,陶家开始弹劾上原都指挥使的时候,不就是赵彦清的亲事定下来的时候?尔后没多久,二夫人又帮着她出头。
怜雁竭力镇下纷乱的思绪,道:“我回去问问侯爷吧。”
徐副将点点头,知道怜雁不便久留,嘱咐了她行事当心,将她送了出来。
一出门,徐副将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丹云。
☆、第②⑥章
有时候,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和一个从战场上拼过多少生死的将军或者是从小训练出来的近卫警觉性是真的没法比的。
比如,现在的丹云还以为自己抓到了怜雁的什么把柄,觉得怜雁在这打铁店里待了这么久肯定有猫腻,说不定还是搭上了什么野男人,而徐副将打眼一扫就已经发现了她。
他给卫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卫侍卫便了然,悄声绕到丹云身后,不动声色地就将她拿下,丝毫未惊动街上周围的路人。
怜雁原本是没发现丹云的,但她注意到了徐副将给卫侍卫的眼神,也就注意到了卫侍卫的行动,目光冷了几分,对徐副将道:“麻烦将军了。”
没有多余的话,但徐副将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恭敬道:“郡主放心,一定干净利落。”
怜雁告了辞,回到府里,果然丹云没再回来。
怜雁只当不知,又不是她把丹云带出府的?要怪也只能怪那丫头心术不正,这样解决了也好,否则总觉得有一条暗地的蛇藏在身边,得多存一个心眼。
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找赵彦清问个明白。如果他早就查到了,那就得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没有,还是得坐下来好好谈谈,来谈谈合作的事情。
现在她的背后有人了,自然有筹码与赵彦清谈合作。以前只字不提,不过是怕被赵彦清牵着鼻子走罢了,而事到如今,她也不担心赵彦清会告发他们,她和潜生在已侯府呆了两年,就凭这点赵彦清已经说不清了。
只是现在看来,赵彦清真的很有可能已经知晓了。
怜雁回府时赵彦清还未下衙,她便去书房等他,故而赵彦清回来时见到她在书房诧异了一把,以往都是在他下衙后怜雁才会过来的,还从来没有她等在这里的情况。
因此赵彦清直接问道:“有事?”
怜雁点点头,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同床共枕了两年的人啊,或者说,是同床异梦了两年,这时候把一切都说开,也不知今后要如何相处。
但平心而论,赵彦清一直以来待她都不错,虽然偶尔喜怒无常些,可至少没叫她受什么委屈。
赵彦清见她一脸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半晌后,怜雁总算开口道:“你和陶家又结亲……是因为陆大人吗?”
赵彦清一震,倏尔抬眸看向她,深沉的眸光里似有暗涌翻动,片刻后便恢复了常态,挑了挑眉,道:“你从哪儿听来这些的?”
事到如今,怜雁也不想打着太极试探来试探去,直接道:“徐副将那儿。”
“徐昭?”赵彦清稍加思索就报出了这个名字,毫无惊诧之色,也不问怜雁为何认得他。
果然,他早已知晓了,不仅知晓,而且暗中已在布局。
怜雁不是没有感激的,却也有些恼他为何只字不提。但转念一下,自己还不是也瞒着他,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只是两个人相处不知要有多怪异了。
怜雁又点了点头,“对,是他。”
“他居然还活着。”
怜雁还是点头,她发现她除了点头似乎不会干别的了。顿了顿,添了句,“还有几个林家的近卫,在城西的打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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