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却有一中年臣子手执象牙笏,缓步上前:“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法不妥!”
“赵爱卿有何想法,直说无妨?”皇帝压低了声音,龙眸在宁清欢身上打量了片刻,继而又落在了中年臣子的身上。
中年臣子义愤填膺:“劝降,乃下下之计。若是劝降,岂不是让贼寇们以为我们朝廷无人,无法降服他们?而后,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那便远远不止一个明泽县受害了!臣以为,加大兵力清缴那帮贼寇,让他们看清楚京都王朝岂是那么容易侵犯的?”
宁清欢唇角隐着一抹嘲笑,如此迂腐。才张了唇,想要再回话时——
另有一道低低沉沉满富磁性的嗓音横空响起,“赵太傅,本王觉得你的想法太过沉腐,实乃那可笑的虚荣心作祟。”
宁清欢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于此稍稍抬高了眉眼,循着说话那人的地方寻探而去。
-本章完结-
☆、第022章 :无欢大人说的极是
只见那人着深青色菱花纹衣袍,衣领口纹着淡雅的竹叶纹,长身玉立。仿然逆光,他的眉眼淡淡,薄唇微微翘起,漾开了一抹极浅的笑意。线条轮廓于微光中如此柔和,似是一幅无可挑剔的画作。
只一眼,宁清欢的心头便窒了窒。心中微微叹了叹气,同时打消了那一道掠过的疑虑。眼前的男子,与她心中方才想起的人,该不是同一人,只是声音相似了些罢了。
“哦?皇弟有何见解?”皇帝对于这突兀的声音,并不恼怒,反而被他那一句话,引来了兴致。
何为沉腐,必有相比较。
他的薄唇依然是那抹笑意,却又将话语的权利,重交给了宁清欢,“臣以为,无欢大人说的极是,不若由他解释,更为妥当。”
对此,宁清欢的心中不由又浮起一抹疑惑。这人,是何意?
皇帝允了。
宁清欢清了清嗓子,执着木笏的手中隐隐起了一层薄汗,继而万分沉肃道:“回皇上,臣方才所说,有人无奈落草为寇,但倘若朝廷能够发布昭告,愿臣服者可既往不咎,并许一定良田、钱财,供他们自力更生。如此让他们能有一次改过自新、重头来过的机会,又有谁会愿意顶着贼寇的名声,过活一辈子?”
赵太傅鄙夷的看着宁清欢,冷哼一声:“哼!良田,钱财?无欢大人说的倒是十分轻巧,倒似国库像个取不完的金库了!且不说国库,谁去劝降?要知文官纵有满身谋略,却也没有武艺防身!对方可是那手起刀落的贼子!”
皇帝略有沉思,龙眸不由看向庭下的他的皇弟。见他稍稍赞赏的点着头,皇帝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手掌摩挲了自己的龙椅边沿,龙威甚浓:“赵爱卿,朕觉得无欢爱卿所言甚是。朕知爱卿一心为国着想,但也莫要如此咄咄逼人。”
听及,赵太傅脸色一僵,连忙揖首道:“臣惶恐!”
皇帝摆了摆手,继而悠悠道:“一切就按无欢爱卿说的去做罢。”
宁清欢以木笏遮住了脸,眉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思量,随之道:“谢皇上。臣愿请命,做此事的监察官。”
此言一出,朝中不由又开始一阵轰动。本有人欲加阻止,但却——
“回皇上,臣也请命,与无欢大人一同着手处理此事。”
说话的那人,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形不卑不亢,仅仅只是颔首示意。
寡淡的口吻,却让宁清欢又觉着熟悉。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宁清欢微微的错愕。
霎时间,一切又似波澜平息,归于了平静。
……
宁清欢成为了副监察,而正监察,则是那祁王无疑。
退朝之后,宁清欢踏出金銮殿时,恰巧迎面而来一阵凉风,将她心上萦绕的压抑之感吹散于空中。
宁清欢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手心中的薄汗,抬脚迈下台阶。
怎料,身后有人隐着笑意唤住了她:“无欢大人。”
-本章完结-
☆、第023章 :坐这吧
宁清欢止住了脚下的步子,回身看着来人,旋即拱了拱手道:“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他大步走至了宁清欢的身边,身子修长,俊美无俦的面容之上惑着几许轻笑,“我们将共同处理这件事,无欢大人不觉得我们该细细筹谋一番么?”
空际中,云层掀开了沉重的幕帘,微光朦朦之下,他宛若谪仙。
宁清欢愣了神,就在某一个瞬间,她双眸之中掠过一抹诧异,眼前的男子又与那一玄色衣袍渐渐重合。然,却又被宁清欢否决,因着眼前的男子,没有那人的无情。
至少,第一眼是如此。
稍许后,她才反应过来,悄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掩去自己眸中的异色,淡淡开口道:“愿听王爷的吩咐。”
她垂眸的瞬间,未曾发现那人眸中的幽转的一抹笑意。
王府,敕金打造的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落着‘祁王府’三个大字。宁清欢倏然忆起那以往年岁中,爹曾说过的话语。
那时,在宁家未被屠灭时,她曾在书房外听见爹同宁菖桦说起过,祁王乃当今圣上的胞弟,是相差十年的兄弟。然,皇帝龙嗣微薄,膝下仅有两个皇子,却是顽劣不堪。祁王睿智沉稳,圣上更是对他百般信赖,或许…
后来,她不小心碰到了窗咎,发出一声轻响。引得爹同宁菖桦,将她抓了个正着。
如今细细想来,她或许能懂那句未完话语的其间深意。祁王夜祁庭,或许会是皇子们最大的阻碍。
容不得她多想,眼前朱红色的漆门缓缓打开,似是浸润了风霜的厚重。而后,里面立即迎出一人,“王爷,您回来了!”
那是一名老者,苍髯白发,腿脚倒却十分利索,全然看不出他已如此年龄。
“福伯,吩咐下去,备好酒水小菜。今日本王将与无欢大人共谋要事。”夜祁庭语声温凉,双眸深邃,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淡淡的掠过一眼宁清欢,浩淼的眼波之中似潋滟拂花,光影清绝。
宁清欢勾着唇角漾开笑意,也不多作声。继而,她随在夜祁庭的身后,纵看这王府繁华似锦,长廊幽幽,花卷清云,帘香四溢。曲绕过几个转口处,才来到了正厅之中。
入目,正位后方的墙壁上高悬着浓墨渲染的‘溯洄堂’,稍下方,是出自名家之笔的书画,素描山水。及下,窄长的桌案紧靠着墙壁,两端静摆着两方细腻的青瓷,宁清欢稍稍拧起了眉,如此精致的瓷器,想来该是宫廷御赐。而后前方,便是红漆木椅勾勒着栩栩如生的藤蔓花纹,排列有序,井然而列。
二人进了正厅,便有婢女姗姗拂身请安。
夜祁庭入座后,宁清欢本想坐在正位的下首,但那温凉的声音却幽幽道:“无欢大人,坐这吧。”
随之,他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案,却似有韵律的乐曲,如此动听。
宁清欢看了过去,不由抬高了几分眉眼,稍有不解,副位?
-本章完结-
☆、第024章 :瞒天过海
副位,眼前的王爷是有多么看得起她。
然而,既是夜祁庭如此说了,宁清欢便也不推脱,举手投足间像极了男子的姿态。她是一个女子,却偏生一副翩翩才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上前奉茶的婢女,不由羞红了脸颊,怯着懦着,满含情义的生生看了好几眼宁清欢才不舍地退下。
茶水暖烟,似是炊烟袅袅絮絮,迷蒙了眼际。
宁清欢端起衬托并着茶盏,指尖划过茶盏沁凉的边沿,而后,轻轻掀开盖子,在茶碗口边缘处轻刮了几下,使之味、香浓酽。透过余留的缝隙,絮絮的柳烟漫出,宁清欢也任由其隔在了眼帘之前,缓声道:“王爷,恕无欢斗胆说一句,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们如今聚首在王府之中,目的是商讨明泽县的贼寇之事。那么她便也开门见山,直入中心了。
闻言,夜祁庭刮着茶碗口的手微微顿了顿,深邃的眸中浮起一抹似云雾般的淡淡笑意,旋即道:“不急,先喝了茶再说。”
宁清欢也未拒绝,只好尽快的喝了这一盏茶,尽管说,茶香入喉,需慢饮。许是因为茶水国烫,宁清欢稍稍启了樱唇,朝外散着热气。
这一细微的小动作,却被夜祁庭的眸子极为准确的捕捉到。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眸中,似有溅落的水花,温浅地漾开一道道圆润旖旎的涟漪。
“替无欢大人再添一盏茶。”他温凉的声,掺融着那缕缕暖烟,犹如这初冬时节难得的温暖。
宁清欢颦了眉,口吻略显疏离,“若是无欢喝了一盏茶,王爷再派人替无欢再添一盏茶。何时才能了这事,无欢不知,这明泽县的百姓能否熬过这寒凉的冬季。”
她言语之中的嘲讽,夜祁庭也听了出来。只是,他也并不恼,啜饮一口茶,道:“那无欢大人,不妨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他抬高了眉眼,轻轻笑过,似漫绿无痕的风,悄然无了踪迹。
矜贵如此,令人折拜。
宁清欢的眉心更紧了几分,这祁王当真是与要与她共谋要事而非在皇上面前做个样子的么?
“王爷,今日朝堂之上,无欢已经说过了。只需完善一些缺处,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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