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静胡作非为,宁清欢只好出言阻止,“公主,微臣——”
只是,话还未曾说完,夜澜静便不耐的打断她,“别烦我,玩儿的开心着呢!”
笔速极慢,画的乌龟却是栩栩如生。
宁清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公主要不要这么胡闹,哪里有要钻读学习的样子?
画出了一只乌龟,宁清欢正好,成为了夜澜静赏赐的第一人选。
一日结束。
今日的过程虽然搞笑,但宁清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回眸望了那并未阖上的藏书阁的大门,心中略有沉思。
祁庭还不出来么?
另一方。
夜澜静回自己宫中的途间,突然跺了跺脚,“璃儿,你怎么没提醒我整整他?”
她口中的‘他’,是宁清欢。
璃儿掩唇而笑,“公主您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哪里还想得到?”
夜澜静撇了她一眼,拧了她的嘴巴,“开玩笑开到本公主头上了,啊?”
璃儿嘴上吃痛,没想到没猜准公主的心思,反而还被拧了嘴巴。
含糊不清的话语从她合不上的嘴巴上溢出,“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
闻言,夜澜静这才松了手,“谅你也不敢。”
……
宁清欢又折身回了藏书阁,她压低了声音唤他的名字,“祁庭。”
偌大的藏书阁回旋着她的声音,而后又传来她低低的嗓音,与她的一道融合在了这书卷香气之中。
“欢儿,你先回去吧。”
宁清欢怔了怔,没有多想,“那好,我先回去,你看完了书,也记得快点回去。天色不早了。”
藏书阁的书素材不允许外带,所以,若是想要看书,也只能在这里看。而这藏书阁,也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又从最里的角落传来,“路上小心,晚上我再来看你。”
宁清欢每次回府之后,基本上都是婪竹来接的她,每每看见那双灵动的眼眸,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起方月蓉。
也不知,究竟是谁…
婪竹的办事也是极强的,“大人,记得我先前与你说的那歼细吗?”
“记得。”
“我如今有个好办法,一举两得!”
婪竹的眸中跃动着光亮,一时也勾起了宁清欢的兴致。这婪竹,有怎样的好办法,还能替她除去了他么?
她也卖弄着关子,并不愿意直接说出来,“大人你啊,就等着看吧!”
宁清欢也随了她。
入夜,今夜无风,难得有个好月色。
屋檐之上,月色如水,夜祁庭的一条腿弯弯屈起,玄衣清皎映着月光倾泻而下。
宁清欢亦是坐在了他的身侧,伴在他的左右,眸如弦月一般,熠熠的清辉流转而过。
“好久没有一同赏过月了。”她靠在他的身前,笑道。
自从上一次在明泽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的眸中捻着轻淡的素霭薄弥,“当真是值得纪念的一段回忆。”
当初,她是被他强行请去的;而如今,却是她心甘情愿的。
“今日想来你也很累了。”宁清欢稍稍抬眸,“今晚别走了吧?”
夜祁庭眼眸微微敛起,缀着几分倾野的笑意璀璨,“就如此舍不下我?”
“哼。”她一声轻哼,“我这还不是体贴你么?要是你想回去啊,那我也不留!”
怎料,夜祁庭出乎常态的,竟说过会就会回去。
想来是如今她府里人多,夜祁庭也在顾忌着吧。
为了他们二人考虑,宁清欢便也不再多留,“仔细晚上霜寒露重,早些休息。”
夜祁庭陪着她共赏了片刻的月色之后,便踏破清风一般的飘然而去,黑夜无声,若不是宁清欢亲眼见他离去,只怕是会难以想象竟有人的轻功能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王府之中,守候在外的福伯见夜祁庭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夜祁庭眉间深隽,进入屋子时,满眼的都是烟雾缭绕。
浴桶之中,弥漫出一阵阵药香。
夜祁庭解开衣衫,进入浴桶之中。
不消片刻,他背上的伤疤周围竟开始出现了淡淡的黑色。
夜祁庭阖着眉眼,眉心沉沉的皱起,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攀在了浴桶的边沿,渐而收紧,指骨愈发的分明。
他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那痛苦的源头,来源于他背上的伤疤浸润在了这药浴之中。
他紧紧咬着牙,手间的力道几乎快将浴桶碾碎。
随着时间推移,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微微汇成豆粒那般,顺着分明的棱角滑下,最终滴入那深色的药浴之中。
月牙当悬,福伯候在门外,亦是心急如焚。
今日是十一月初三,而每一年的十一月初十,王爷都会承受比这药浴更为痛苦的磨难。继那一年之后的每一年,王爷已经承受了五年这般的痛楚了。
哎,只怪当初——
福伯紧紧盯着屋门口,拳心紧紧的攥在一起,来回踱着步子。
当屋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福伯的眼前便映入了面色已然有着几分苍白到透明的夜祁庭。
福伯心中也随之被揪住,连忙扶住了夜祁庭,万般忧心的唤他,“王爷——”
只是其余的话语,却还是未能说出口。
“扶我,去休息。”夜祁庭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荏弱,仿似一把便能掐断的游气。
如此虚弱的夜祁庭,福伯心中不可遏制的发痛,倘若没有解药,王爷他还能承受到什么时候…
夜祁庭被扶回了房里,枕在水玉枕上,眉心未曾松开。
这就是他未在宁清欢那边留下的原因。
一夜难眠。
天,才破晓。
夜祁庭便缓缓睁开那双眼眸,没有往日的深幽如海,仅仅余留了淡淡的平静,却是隽满了无力的疲惫。
他撑着暖榻起身,今日,他还是需要上朝。
朝堂之上,宁清欢察觉到夜祁庭脸色的苍白,眼眸之中似是充着红血丝。
他的身子不好么?
宁清欢心中满是担心,眼前尽然萦绕着夜祁庭那苍白的眉眼。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夜祁庭,虚弱的好像快要被折断了一般。
她的鼻尖蓦地一酸,明明昨夜他还是好好的…
想着夜祁庭的身子,以致于朝堂之上的事情,她都未曾听进去几分。
皇帝直点她的名字,好像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无欢爱卿以为如何?”
将宁清欢吓得身子一颤,脑海中完全捕捉不到方才他们交谈话语的信息。
如何什么?
她出列,微微躬身,极为巧妙的掩去了她眸中的失态,“回皇上,臣以为——”
只是她却难以回答出来,抿了抿唇角。
忽然,她身前的龙椅之上传来薄怒的声音,“无欢爱卿身为朝廷重臣,竟敢在朝堂之前出神!”
宁清欢请罪,“臣知错,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骤然又笑了起来,散着低低的威严。
不知皇帝会如何,宁清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伴君如伴虎,正是如此的道理。
-本章完结-
☆、第110章 :让我见他(第二更在11点左右)
出乎意料的,皇帝并没有多加怪罪她,反而只是龙威甚浓的替她开罪,“想来无欢大人是被公主闹得,她不好教,却偏偏倒受了你的 教。”
起先时,他着实是生气的。但想起今日苏公公上报,静儿那丫头一早晨捧着本书,似是有了念书的兴致。
他这才静了静心,将话锋微转。
宁清欢舒了一口气,“多谢皇上。”
下朝之后,夜祁庭的步子明显的虚浮,宁清欢凝着他的背影,心脏一阵抽疼。
然而,她却终是不能放下一切去拥住他,再告诉他,他还有她。
宁清欢随着一个拐弯处,而让夜祁庭的模样彻底淡出了她的视线。
幽幽的叹了一声,宁清欢只希望她的忧愁能被冷意散了去。
依然是藏书阁。
今日,夜澜静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这里,见宁清欢跨入,她心中一漾。
“本公主等你好久了!”
宁清欢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静公主,“让公主久等了。”
夜澜静见宁清欢不大开心,心中一急,“诶,你不想教我?”
她这么认为着,宁清欢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摇头,淡雅的眉间笼上一层淡淡的郁色。
“并非如此。”宁清欢解释,顿了顿,又道:“只是微臣在想一件事情,许是让公主误会了。”
“什么事情能比本公主还重要?”夜澜静不悦,骄纵的语声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后来,许是思及到了自己的话说错了,连忙纠正:“本公主说的是,比教本公主还重要!”
她可不能让这无欢以为,她有多么希望他能注意到她。
宁清欢眼睛扫到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于是:“公主将昨日微臣教给您的字,写下来吧。”
如今教她,还算的轻松,只是教教识字,写字罢了。
夜澜静下意识的就想握起毛笔,然而觉得自己如此高贵,不能这般听从了一个臣子的话。
旋即,她将手放回了腿上,轻抬着眉眼,故作不屑,“你叫本公主写,本公主就得写吗?”
宁清欢只是凝着眸子看她,夜澜静仿佛被那倾注的眸光看的害羞了,堪堪别开脸,“糖呢,带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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