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方严初这么安排,芊荷跟杜泽对视一眼,早知道会安排人。自己也就不出力了。
从穆芊荷的院子出来,方严初就直接钻进了马车,一想起明日殷居正就要重回里屈县。他这心里就别提多激动了,他眼前总在幻想着自己将闵家的米粮全部卖给军队的美景。
到时候。自己那准岳父肯定高看自己一眼。
“大白,直接回老宅!”方严初挑开车帘,吩咐坐在车子老板上的大白。
“可,可少爷您不是说要去见一下孙老板,让他明儿准时把农具送来穆家吗?”刚刚那一通忙碌,大白有点累了,正依着厢板打瞌睡呢,听到方严初喊他,打了个激灵睁开眼。
“离着农耕还早,明儿说也不迟!”方严初说辞,他心里其实另有打算,殷居正明天归来,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米粒老板来掺和这好事,“大小姐不是说,夫人今天要我去吃饭嘛,现在就去老宅!”
“是!”大白答应,看一眼赶车的车夫,车夫会意。
听说方严初到了老宅,原本躺在床上郁郁寡欢地闵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连忙吩咐百灵给自己梳化。
这厢刚刚换好衣服,那厢下人就来通报了,闵素连忙让百灵简单梳头,便让下人把方严初请了进来。
闵素与方严初坐在房中央月牙桌的两旁圆凳上,百灵将婢子端来的茶盏一一放在两人面前,等她直起身时,却见闵素抬手示意她退下。
百灵瞥一眼方严初,知道闵素让她退下的原因,浅浅福礼后,便带着屋里的一众婢子下去了。
方严初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抬头时,见百灵带人下去,更是把房门关上了,不禁诧异,“素儿,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单独跟你坐会儿!”闵素心乱如麻,抬眼看了一下方严初,便匆匆垂下头,并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但她的说辞却被没有说服方严初,方严初道,“没有你刚刚怎么躺下了?”方严初伸手指指闵素的发髻,与自己早上见她时有所不同,而且还有着刚刚梳好才有的痕迹。
“我,只是你小心弄乱了头发,这才重新梳化!”闵素依旧低着头。
“果真?那衣服怎么也换了呢!”方严初说着就要站起来,“百灵,你进来……”
“公子,不必喊百灵!我是被春风吹了面,头有点疼,便躺下来休息了一下!”闵素抬手制止方严初喊百灵的举动。
短短时间,闵素已经找了两个借口了,方严初脸慢慢沉下来,他坐会到圆凳上,拉起闵素的手,长叹一口气,“素儿,你我早已有婚约,成亲指日可待,你不该对我这般隐瞒啊!”
“那公子是否也对素儿有所隐瞒呢?”闵素突然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方严初,眼中泛泪,似有说不尽地委屈。
方严初一惊,“素儿,我从未对你有半点隐瞒啊,你为何说这话!”
“公子果真没对素儿有隐瞒吗?”闵素的眼泪说着就滚落了下来,“那你告诉我,年前你让府里为我打的书案、圆椅去哪了?”
方严初一听这话,知道这是自己早上把东西的事被闵素知道了,他讨好殷居正的事,一直是背着闵家人的,原因很简单,生意若无谈成,大肆宣扬出去,最后反倒落了个把柄。
“你就因为这事伤心了一天吗?”方严初握着闵素的手,轻轻地揉搓着。
闵素垂首不语,只是轻轻抽泣着。
闵素这般表情,多半就是承认了,方严初微微一下,“明日有一故人来府,故人喜静,我被将其安置到了后街,那些家具,我拿去给他用了!”
“故人来?”闵素猝然抬头,两支眼睛呆呆着看着方严初,故人喜静,可穆家后院就是铁匠铺子,哪里来的肃静,她知道方严初在说完,“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方严初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他伸手轻轻拂过闵素的脸,为其擦去眼睛上的泪珠,“不哭了,待时日成熟,我会介绍你们相见的!好了,我去见岳父大人了!你与我一起吧?”
“不了!我这般模样,父亲该担心了!”闵素摇摇头,却更加心痛起来。
方严初嘴里的“时日成熟”指的自然是他一举拿下军队米粒供应的生意,但在闵素的认知里,却是他将穆芊荷领来介绍两人相认之时。
看着方严初起身拉门而出的背影,闵素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大腿,又尖又锐的指甲嵌入肉里,可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看来,寒山寺,是非去不可了。
这个叫穆芊荷的女人,她是非除掉不可了。L
☆、105 杜泽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殷居正要来,天还没亮,芊荷就醒了,她在炕上翻来覆去,看着外面蒙蒙亮了,索性穿好衣服下了炕。
家里多了杜泽、二栓子、小石头三个男人,生活支出立刻翻倍,以往可以吃一集的食物,今天才第三天就没了。
芊荷叹着气,直奔灶屋,打算提早做饭。
昨晚吃饭时哥说了,方严初送来的农具才打了一半,今天他还会再送一些来,得早早开工,要不然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交付。
芊荷伸个懒腰,推开了灶房的门,门口一个黑家伙一下子站了起来,芊荷“嗷”得大叫了一声,却认出这个家伙是杜泽。
杜泽瞪着一双红肿的眼,惊恐地看着她,良久后,他终于缓过神,“是你啊!”
而后,他重生坐回了墙根,整整一晚,杜泽都是在惊慌里渡过的,他的眼前总是出现奇奇怪怪的画面,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真实。
他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烈火里奔跑、哭喊,他想上前救人,却始终无法靠近孩童,而后孩童被人从火海里救出,他想看清救人者的模样,却是一团模糊。
他还看到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在乱箭里策马狂奔,男子早已伤痕累累,不堪重负,他好心大喊男子来避难,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大汗淋漓地从炕上弹起身来,回想着受难男子的模样,却惊讶地发现与火海救人的人一样,男子的面容也是一团模糊。
杜泽苦恼着,悲伤着,他分辨不清这些真的是梦。还是他的记忆,同屋里,二栓子跟小石头鼾声如雷,杜泽却难以入睡,便出来溜达。
看杜泽又蜷缩在地上,芊荷嘟囔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蜷这里做什么?”
杜泽低着头。沙哑着声音道,“你不是也一样吗?起这么早?”
“我是起来做饭的,就你们那么能吃。不早点起来,都做不出吃的来!”芊荷抬头看看天,还能看到繁星,估摸着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乎,她进灶房拿来蒲团。坐在了杜泽身旁,“你是因为那姓殷的来,才睡不着的吗?”
杜泽的身体微微一僵,就像是一下子被冻住一样。很久后,他才有了动作,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哎,算是!”他猛然抬头看着芊荷。“你说,那家伙找的人,会是我吗?”
这着实是一个伤感的话题,上世,芊荷也听殷居正说过,他人生有一憾事,就是没有依照皇命找到一个人,倘若殷居正真的要找的是杜泽的话,他的确是找不到,上世的杜泽已经早早冻死在自家门口了。
回想殷居正说这事时的咬牙切齿,穆芊荷有足够的理由确定,杜泽若是落到殷居正手里必死无疑,她只是有点遗憾,当时为什么不多问一句,也好知道殷居正跟那人是不是有深仇大恨啊。
“怎么可能是你啊!”芊荷故作轻松地推了杜泽一把,“要找的人那是个文武双全的!就你……”芊荷嘻诮着,上下扫视一眼朝着手,好无半点气质可言的杜泽,“就你这模样,整一个乞丐,你见过文武双全的乞丐嘛!”
她拍拍杜泽的肩膀,“你啊,洗洗,继续睡吧,别做梦了!”
“那万一他找的就是乞丐呢!”杜泽并未因为芊荷的玩笑话放轻松,反而更加严肃,他那不大的眼睛,坚定不做半点闪躲的看着芊荷,“你会帮我吗?”
四目相视的刹那,芊荷却躲闪了。
“这么说,你是不会帮我了?”杜泽有点失落。
“不是,而是……”而是芊荷不清楚,杜泽提出让自己帮他的依据,是发现了灵泉水是自己,还是发现自己很了解殷居正。
一刹那,芊荷只感觉杜泽整个人彻底消沉下去,她离着他是那么近,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记起来!”杜泽猛地站起身,他拉了一下自己的棉袄,“我回去睡觉了,做好饭叫我!”
而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便朝后院而去,他每走一步,心就沉重一分。
夜晚就这样过去了,春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撒满了院子。
吃罢早饭,大旺便招呼大家一起去铁匠铺忙碌,“米粒米穗看着弟弟,其余人都去帮忙,今儿方少爷还会送些来,咱们得加紧干,别耽误了人家农耕!”
芊荷应一声,“知道了哥,我刷完锅、碗就去!”她一抬头,就看杜泽已经第一个朝后院的铁匠铺走去,路过门口装着鱼的木桶时,他还用脚踢了一下,哎,这家伙是多害怕殷居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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