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的手里握住酒杯,眼睛落到她身上,看着她慢慢的疏导着真气去抵抗这些冷意,眼眸淡淡的垂下,目光落到手心上被她划出的痕迹上。
长妤的嘴唇完全没有血色。
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长妤,看着她就是死憋着,便是能力不够也绝对不向他这里走动一步。
一杯酒一杯酒的倒入口中,当最后一滴酒在喉咙里浸透,他握住酒杯的手一收,瞬间,金杯化为齑米分。
很好,很好,便是等死也不过来,他这个乖徒儿,可是有骨气的很!
长妤只觉得自己开始牵引着的那缕真气在慢慢的消失,半边的身子都已经僵住了,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然后,一道散发着隐隐的暴怒气息瞬间袭来,长妤一下子睁开眼,就看见重云站在她面前的两条修长紧致的腿,还有两腿间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间重云已经低头,一把卡住她的下巴。
长妤想要张嘴,但是舌头都已经冻僵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
他的脸上的笑意仿佛要将人覆灭。
“你想死?嗯?”
鬼才想死!若非是因为他,她会这么逼自己?!
长妤冷哼一声,然后使劲的将自己的头一偏,脱离他的手,不去看他。
重云一把将她给提了起来,然后一伸手,探入她的胸口。
“你这个作死的丫头!”
长妤只觉得一股真气沿着自己四肢百骸慢慢的流动,所到之处,万里冰封解冻,再次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重云的手搜索着她身体的内脉。
哼,这个作死的丫头,本来是想让她在这寒池里增长一下功力的,却死撑,若是再迟一会儿,她是不是就是等着见阎王?!
长妤浑身出了一层汗,软软的趴在重云的肩上。
重云低头一看,就看见长妤已经睡了过去,头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寒水,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像是一朵欲飞的雨蝶。小巧的鼻子下面,红红鲜嫩的米分唇微微的张着,娇艳欲滴。
他低头,拨开她的唇进入,将她每分每寸的柔软纳入,吞噬,席卷,只是晕过去的小狐狸,比醒着的时候,滋味差了不少。
不过,勉强入口罢了。
重云退出来,像是餍足了的兽,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轻轻的抚摸她湿了的发,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从池子里走了出来。
——
这回长妤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颠来倒去的一番景象,记不清楚,但是唯一让她有些印象的就是自己一脚将重云给踩在地下,重云抱住自己的腿苦苦哀求。
简直太爽了。
长妤睁开眼,手微微一撑,便摸到玉石一般肌理的身体,长妤的脸微微一红,刚刚想要离开,但是却觉得微微的不对。
不可能。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手却不由自主的沿着他的胸膛往后面摸去。
尽管这具身体外表看起来完美无瑕,但是长妤也分明的感受到了,那虬结的身体下面断裂的筋脉和一道道伤痕。
不可能。
她再次对自己说。
但是眼底的惊疑却止不住浮上来。
十七岁?!怎么可能!
十七岁的人,身体的骨骼根本还未完全的长成,但是眼前男人身体的骨骼,分明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了,难道,当年的重云根本就不是年幼入宫成为正华帝的男宠的?可是,若不是年纪小,又怎么可能骗过正华帝,不管如何,正华帝都不是好糊弄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再次浮上长妤的脑海。
他不是重云。
可是,这个念头立马又被长妤给推翻了,不是重云又是谁呢?就算几年不出现,但是相貌根本无法变,就算几年的时间男童变为少年,容貌会有变化,但是根本变成两个人这是不可能的,至少那相貌间的神似绝对做不得假。而且更重要的行事风格,根本就和多年前没有变化。
但是身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她以前了解这方面的东西,恐怕就根本就想不到重云那完整的皮肤下面包裹着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传说中有一种遗失的方法,可以使人的皮肤焕然一新,可是,这种方法简直是非人所能承受的。
换皮。
想到此处,长妤微微一愣,重云从当年的小男宠到现在这样的地位,本就不知道带着多少的血腥和隐忍。
她想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但是刚刚离开重云的身体,一只手便被另外一只大手抓住。
“怎么不摸了?小狐狸?”重云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长妤扯出一丝笑意:“怕亵渎您。”
亵渎?这小狐狸什么时候会对他如此尊重了?
长妤见他话语里的放松,知道那件事总算翻过去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天色,却已经是天将明时了。
现在和这妖孽在一张床上已经没什么不适了,长妤也不扭捏,拿起旁边放着的女子的衣服便自顾自的穿好了:“师傅,徒儿还有事,暂时先离开。”
重云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她,道:“外面有人会将你送出宫。”
“是。”长妤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重云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然后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嘴角冷漠一勾。
清醒去死,永远胜若糊涂去活。
——
长妤回到院子,却发现整个谢府都被围了起来,她一出现,小草就在那边哭喊了出来:“小姐!”
长妤走了过去,立马就有侍卫迎了上来。
“你是谢三小姐?”那些人道。
长妤点了点头。
那个侍卫转头道:“将谢三小姐押起来。”
小草顿时就吓傻了,吴莲担心的看着她,长妤对着吴莲安抚的一点头,方才道:“不知所谓何事?”
那个侍卫道:“谢三小姐,你被牵扯到了公主失踪和皇子被杀一案。还望你走一趟。”
长妤进入皇宫的时候,大臣几乎都在,不过众人都是在七皇子夏侯渊宫殿的外面,正华帝沉着眉头,坐在上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战战兢兢。
“禀告陛下,谢三小姐到了。”内侍喊了一声。
正华帝这才撑起自己的眉头,长妤低着头,道:“参见陛下。”
“谢长妤。”正华帝念着这个名字,打量她。
眼前的少女穿着水色的衣服,看起来很是纤弱,但是由内到外都有一种不同与常人的镇定冷静。
“你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正华帝想看她是否在知道这事之后还能这么镇静。
长妤道:“侍卫给我说过,小女知道。”
正华帝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长妤道:“昨晚谢府和贺兰府的婚宴之后,因为小女的马车坏了,所以安康公主便好意请我一同离开。的但是却没有料到在路上遇到了袭击,当时我和公主均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过去。而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呆在了外面,于是赶回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你说你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事?”正华帝问。
他的目光盯着她。
长妤风雨不动:“是。”
“胡说!”旁边的吴威上前一步,“陛下,这女人肯定是在说谎!她心狠手辣,根本就不似外表柔弱。肯定是她勾结了千机阁的杀手,然后将公主给劫持了。接着又到了皇宫,将七皇子给刺杀了。”
长妤询问:“什么千机阁?什么刺杀?”
吴威眼底闪烁,虽然他们一开始计划伪装成千机阁的杀手来杀死谢长妤,但是却没料到碰上了真正的千机阁杀手。但是,真是天助他也,谢长妤这回可是死罪难逃了!
吴威跪着,看着正华帝,道:“陛下,刚才羽林卫已经禀告过了,当场死亡的人装束都是千机阁的人。公主死的侍卫也和近年来发生的杀案的手法一样,都是一刀穿胸致命。而且,那晚怎么就那么巧合,谢三小姐的马车坏了,现在,安康公主不见了,而谢三小姐却好端端的回来了。这不符合常理。”
长妤声音依然冷静清柔:“吴将军,如果是我害得安康公主,我想问一问,我为何要害公主呢?公主待我很好,心中有侠气,为何我要害她?”
吴威一双眼睛犹如利刃:“谁知道你?!而且,你不仅仅让公主不见了,你还杀了当朝的七皇子!”
长妤道:“你是当朝大将,守护大燕之地,怎能信口开河?我一个小女子,如何进得了皇宫?况且我都已经说了,昨晚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天明。和七皇子之死如何有关系?”
正华帝看着他们在下面说,突然冷声道:“都给朕闭嘴!”
他说完转向谢长妤:“你可知七皇子临死之前留下了什么?”
长妤抬起眼看他,一双眼清透:“不知。”
正华帝道:“一个没有写完的‘谢’字。”
长妤脸上似乎微微惊讶,但是瞬间低下了头,正华帝的声音再次变冷:“你还敢说你没来过皇宫吗?”
长妤一字字道:“没来过。”
正华帝突然间一抬手,道:“去,将伺候的七皇子的所有人全部带过来,让他们看看,她,出没出现过。”
不一会儿,一群婆子丫头内侍全部被喊了上来,长妤看到,其中还有昨晚的那几个小少女,她们战战兢兢的缩在那里,想哭又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