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一排立马将地上的箭弩的机关一压!
立即,“咻”的一声,箭弩中的炸药随着铁箭瞬间射了出去。
但是,隔得那么远,段飞就看着站着的那人面色无波,在那些箭矢飞快到达的时候轻轻的用手一挥,然后,那些箭矢就突然间倒飞出去,然后在半空中炸开。
所有人都再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竟然有人……
段飞想起这个人在地道中的那一拂,一时之间心里震惊不已,这《度亡经》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传说中包罗万象,这重云不过比他们进去多点时间,就是这样的厉害,真是让他心中暗恨。
他心念一转,便想要退下去,但是刚刚转身,却见一个黑衣人冷冷的对着他,手里正架着一个小小的箭弩,他心中暗道不好,然而“砰”的一声,里面的炸药就射了过来!
他当即飞身一跃,也顾不得带来的人马,迅速的往山下掠去,那黑衣人架着那箭弩,一路上将段飞逼得如丧家之犬,炸药在他的身后不断的炸开!
等到段飞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到了地面,前方站着的不是重云等人又是谁?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想要从重云的手下逃脱根本就是不可能,但是他何其敏锐,若是重云想要杀他,刚才就已经动手了。
他看着站在前方的男子。
重云走到他面前,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竟然是一串佛珠,长妤看着重云,却不知道重云是什么意思。
而且,当日的佛珠不都被她涌来打开大门了吗?怎么还有?
重云道:“将这串佛珠交给一个人。”
段飞立马警惕的看着他。
重云将自己的手一松,段飞只觉得他的话竟然让人不敢相抵抗,只能用手去接住。
而后,重云便执起长妤的手,转身离开。
段飞看得愣在了当场,竟然没有杀他?!
但是在重云眼底,他仿佛尘埃一样,连拂也懒得一拂。
他眼神一眯,暗暗咬牙,看着落后一步的长妤,然后手中凝聚气劲,瞬间击打出去!
但是那股凝聚极强的气劲却在长妤的背后自动消弭,然后,他的身子突然间倒飞出去,然后“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重云道:“你若再敢有伤她之心,本殿不介意将你段家灭了。”
长妤看着他笑语盈盈的道:“师傅,你要杀人可休要扯上我。”
重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长妤转了头。
经过这一场插曲,接着又是宴饮,席间的时候聂无双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谢小姐。”
长妤微笑:“聂公子。”
聂无双看着她,只见眼前的少女璀璨夺目,眼睛里都是满心满意的幸福,不由心中一涩,然后道:“谢小姐,今日之后,在下便要回到大夏,从此以后,大概鲜少有见面的机会了。此杯,敬你,愿你和十三皇子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着仰头饮下。
长妤看着他,举起酒杯,道:“这一杯酒,我敬你。愿公子心中所想,皆能心想事成,护大夏万里疆土,保天下一世太平。”
聂无双笑道:“借你吉言。”
他说着又抓起酒杯饮了一口,烈酒滚入喉咙,烧的人几乎承受不住,他压抑着咳嗽了几下,接着笑了起来,拂了一下衣袖,道:“若有缘,人生再见,愿你携你的夫君儿女,再来烹茶煮酒,享逍遥之乐。”
长妤再次饮了一杯酒:“也愿借你吉言。”
聂无双的目光深深落在她的脸上,最后洒然一笑:“再喝下去就醉了。在下,告辞了。”
他说着毅然转身,仿佛怕再多留一刻都会不舍得。
人这一生有许多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莫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一低头的温柔,也许是因为一隔雾的微笑。
只是,这世间大多数的事情都没有结果。
长妤看着聂无双走出殿外,拉着凌天的手缓缓的走出殿外,而长妤却不知道,再见聂无双,会是在几年后。
她看着聂无双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将手中的酒壶勾起来,正待倒入杯中,身后却凉凉的传来一个声音:“怎么?没看够,舍不得?”
长妤听到这声音,缓缓的将酒倒入酒杯中,看着这满殿的空旷,道;“是啊,没看够,也舍不得。”
她这句话一落,从她的后面就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小狐狸,再说一遍试试?”
长妤看着他,眼前盛满这无双容色,不由又有点紧张,正待说话,重云却借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一杯酒饮下。
“你……唔!”长妤一个字刚刚说出来,便被重云一把扣住腰,吻了过来。
他渡来酒水,似乎盛了一个春天的芬芳,长妤被迫饮了一口酒,只觉得全身发热,一眨眼之间,重云便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大殿深处。
一根根红烛灼灼的燃烧着,等到长妤回过头,已经陷入柔软的大床内,她不由想起那日在这里发生的事,顿时脸红心跳,手指紧紧的抓着他心口的衣服,却被重云握住了手指,然后放到嘴边,一根根细细的吻着。
长妤觉得又痒又麻,不由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来:“痒……”
大概是借了酒意,她的声音又软又绵,像是含着一块玫瑰糖,在嘴间化不开。
但是重云却紧紧抓住她的手,然后穿过她的手指,以最亲密的姿态穿插在一起。
长妤笑,抬起眼来看她,却不料陡然触碰到重云的目光,不由心底一颤,只觉得心口涨开,甜甜的,酸酸的。
眼前的男子侧卧,长眉舒展,乌发如墨,倾斜下来,映着一张脸恰如高山卿云,一双眼深深的凝望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她有那么好看吗?
长妤想要说话,重云却已经伸出手来,将她耳边的发拨开,然后翻身覆了上来。
长妤心中紧张,却被重云捧住了脑袋,他目光紧紧锁着她,几乎要将她看到灵魂深处去。
长妤被他那样深的目光看得心底发软,不有想要转过头,却被重云制住,他轻轻的开口,深深的,低哑的说:“乖,别动,让我看看。”
长妤只能承受住他的目光,他徐徐的在她的脸上流过,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自从重云在地底出来之后,便常常拿着这样的目光看她,仿佛几十年没见似的,而且一刻也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
长妤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道:“一身的酒气,我要去洗浴。”
唔,对于她来说,这也是逃的方法。
重云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勾了勾嘴唇:“好啊。”
长妤顿时一呆,立马想去这个人的脸皮,急忙道:“我一个人洗。”
“你一个人洗?”重云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她的发,然后一低头,咬住她发上的玉簪,然后“啪”的一声甩到床边,“那么为师的谁来洗?”
长妤冷哼道:“自然自己洗。”
她说这句话心底发虚,她可知道重云若是不顾她想要和她一起,她也没办法,可是她就是觉得害羞,额嗯,还没有适应过来。
重云将她一捧,捞起她的身子,轻声微笑:“长妤,为师送你去。”
长妤咬紧了嘴唇,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便被他抱了起来,她看着他的下颌,在红红的烛火中像是玉一样,心中暗想。
原来,这便是她的重云。
☆、第四章:云晔还活着
长妤洗浴好之后,重新穿好衣服,由旁边的侍女将她的头发用熏笼熏干,抹上一层精油,辫成一个大辫子。
秋夜里风凉,长妤裹了一层厚厚的衣服,转出了浴池,入了新房。
那厢重云也已经洗浴完,正半卧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经书翻阅,长妤只觉得心中一跳,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云晔,心中暗道那《度亡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一个人的气韵改变得如此之大。
想到此处,她顿时明白了平日里为何见到重云会有紧张的感觉了,因为在某些时候,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云晔。
而她正想着,冷不防重云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似带了钩子一样勾住她,其中潋滟,逼人眼眸,他对着她招招手:“过来。”
这才是她熟悉的重云。
长妤刚刚走近,便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她不由微微僵住了身子,鼻息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像一只小猫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然后道:“师傅,有时候,你竟然让我感觉像我的师尊。”
重云的手漫不经心的握住她的辫子,似乎不经意的道:“是云晔又如何?嗯?难道你还想逃不成?”
长妤也抓住他还没有干的发,道:“你不会是我师尊。”
她不知道重云再说什么笑,如果云晔活着,她可不知道拿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她一直将她放在心中供奉着,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
重云只是低垂了眉眼,目光落到她光洁的额头,那一排睫羽像是小扇子一样,刷刷的。
长妤慢慢的道:“他是我是师尊,在你之前,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对我而言,他如我的父亲,我尊敬他,敬仰他,他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在心中。那个时候我拜他为师,看着他像是天上的明月。为了更能配得上做他的徒弟,哪怕不常见到他,我都要去太清神殿,就是为了将那些书看完。别人都说我很厉害,可是为了读懂那些书,我彻夜不眠,每年要去见他的时候,我都忐忑,害怕自己让他失望,他在我心中,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这个我一直敬仰的人,却亲手掐断了我的生命。他是我的师尊,他若是要我去死,我相信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他不该这样瞒着我,他让我死得不明不白。我在这个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相信的人,可是,他骗了我。重云,你知道吗?我在乎的不是这条命,而是这份相信。他现在羽化了,我遇到了你,我想我应该去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