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聂云远看见他来,于是立马站了起来,招呼道,“父亲,你来看看,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聂鹤山扫了一眼,顿时头脑发麻,于是肃了脸色:“不务正业!马上就是秋闱了,别丢我聂家的脸。”
聂云远自然看穿了自家老爹的心虚,于是也就哼哼,然后道:“父亲你来干什么?”
聂鹤山这才转头看着长妤,犹豫了一下,道:“素素,今年你也十六了,爹我只是问一问你,你是否有看得上的世族子弟?”
长妤自然闻弦而知雅意,她这个“老爹”是在操心自己的婚事,但是又担心自己的女儿不喜欢,所以在询问。
长妤的心思微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铃铛,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长妤摇头,但是聂鹤山也瞧得出自己的女儿有松动之意,不如最开始那样一提男人便满脸的不愿意,他试探着道:“接下来是七夕,咱们去看看?”
长妤略略思索,然后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总要弄清楚才好。
聂鹤山因为长妤的松口而心情顿好,但是让他心情更好的是,一个人的到来。
“陈先生。”聂鹤山听闻眼前人的名号,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此人竟然是大名鼎鼎药王。
陈之礼颔首道:“小老儿是无双公子派来给聂小姐看病的。听闻聂小姐不会说话,在下倒是可以看看。”
聂鹤山顿时大喜,没想到聂无双肯出手,聂素素并非生来不会说话的,只是后来经过一些事情,莫名其妙就哑了,后来不管询问再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
陈之礼看着长妤,道:“烦姑娘张张嘴给我看。”
长妤现在确实也无法开口,听了这话,于是将自己的嘴巴张开。
陈之礼对着阳光往里面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又搭上了长妤的手,道:“姑娘这情况,有些奇怪。”
“奇怪?”聂鹤山的心沉了下去。
陈之礼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聂小姐这是中了蛊。”
“蛊?”聂鹤山简直不可置信。
陈之礼道:“是,蛊。而且还是双生蛊,这种蛊,是聂家的人所独有的。这个蛊,也叫做情蛊。聂家人都是少见的情痴,会在自己和情人之间种下这种双生蛊,只有成亲过后,直到生子之后,才能解。”
聂家的人?!
聂鹤山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家的人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女儿下蛊?
陈之礼看着聂鹤山道:“当然,聂小姐无法说话和这蛊毒没什么关系,只是这蛊毒不除,聂小姐活不过十八岁。现在让在下给聂小姐施针,只要这样下去,会说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聂鹤山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满是心疼,他的女儿,怎么会中了双生蛊?!又是谁给她下的蛊?!
但是长妤却微微沉思,自己身子弱原来是这个道理?不过,聂家……
长妤突然想起,自己那位娘亲不也是姓聂吗?而且,因为身上包含的秘密,让谢意娶了她。
会不会自己那位母亲,就是真正的聂氏本家的人?那才是聂氏一族最大的秘密?引得重云和谢钧都忌讳莫名?
长妤抬起手,捞起袖子,让陈之礼施了针。
陈之礼收了针,然后道:“如果聂小姐想要活下去,还需求一求无双公子,若他肯带你会本家去试一试,找出那个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事我会回去和公子说一下。”
聂鹤山满脸愁容,道:“那么,多谢陈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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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吃了什么,整天人都不说,我试试二更,抱歉。
☆、第十一章:暖玉温香
聂鹤山转过身来,看着长妤,心中惴惴,他不妨陈之礼将些话当着长妤的话说了出来。
本家的人,怎么能是他相见就想见的?而且现在大夏未平,聂无双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去找本家的人,这样的话他不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吗?
他担心的看着长妤,害怕她听了这话受不了这个打击。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眼前的少女却似乎一点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还一脸平静的挽着自己的袖子。
他张了张嘴,想要对长妤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安慰的话从而说起,即便他们姓聂,但是对于本家来说,他们也不过是一只蚂蚁罢了。
长妤收拾完衣服,然后抬起头来,对着聂鹤山微笑着摇了摇头。
无事。
聂云远怒道:“妹妹,是哪个该死的给你弄得双生蛊,我一定将他的筋给抽了!”
长妤听了,也只是垂下眼眸。
她总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能说服聂无双带她回到聂氏的本家,那么说不定能解决一部分的问题。
这晚聂鹤山和聂云远都彻夜未眠,只有长妤还是熄了灯,安然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间心口一痛,长妤猛地睁开眼睛,但是身子已经动弹不得。
她现在失去了所有的内力,根本无法察觉到有人进屋,而且她现在又无法说话,便是能张嘴,也无法叫人。
旁边的稍间内,丫鬟的呼吸声还在一点点响起,但是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姐已经被人劫持。
长妤正在想着如何留下消息,却不料一只手已经落到了她的领口,然后迅速的将自己的衣服解开。
他们想要干什么?!
但是那人的手指触摸到长妤的肌肤,那纤细灵动的手指还有身上那丝香气让长妤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女子。
在眨眼之间,长妤便被脱得光溜溜了,接着,一条毯子将她一裹,然后,那女人便迅速抱着她往窗外窜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长妤才被放下来,温暖的床榻上都是干净的气息。
那人将她放下之后,然后飞快的跃出窗户,长妤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无法动弹,但是一双眼睛却还是能看的。
她被放在一张床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头里塞着决明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干净温暖的。
但是因为她面对的是床的内侧,所以更多的东西完全的无法探知。
一缕甜软的香气吸入了她的口鼻,顿时她心中一惊。
这香气闻着似乎温和,但是这分明就是顶级的合欢散!
是谁在陷害她?!
长妤想要憋住呼吸,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渐渐的,一股异样的燥热在她的身体内腾起来。
她只能紧紧咬着嘴唇忍受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传来,这是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几乎无法辩知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又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那人坐了下来,接着便是那人翻开书册声音,还有不时用笔批注的声响。
时间慢慢的过去,那一盏小灯依然摇摇晃晃的亮着,长妤的理智都已经烧毁了半边,整个人烫的没有办法。
这是谁?!
很显然这顶级的合欢散只对女子有效,那人坐在那里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竟然还能安稳如此。当然,还有另外的一种情况便是此人心智十分的清明,光不染尘,但是在长妤认为,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人有这样的心境。
如果长妤能够出声,也绝对不会处于这样被动的脚步,如果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么就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汗水几乎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身子绷得太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
那个人怎么还不过来?!
长妤仅有的一丝清明让她非常的想要对面的那个男人来到她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响起搁笔的声音,然后,那人站了起来,吹灭了最后一盏灯火。
眼前瞬间暗了下来,长妤一点也看不见,只听到有清浅的脚步声向着床榻走来。
他站在床前,然后有脱衣服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他掀开了床帐。
很显然,站在床边的人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一阵袖风一带,眼前裹着的人翻转了过来。
长妤迷蒙的眼睛看到了一个颀长的影子站在那里,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仿佛清泓。
“素素?”他似乎微微惊讶。
现在黑暗中长妤看不见他,但是他却可以将少女看得清清楚楚,她仿佛在忍受着极端的痛苦,整张俩都是汗水,满头的青丝都倾泻下来,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都裹在毯子里,无法动弹。
聂无双从来没有见过女子这般的状态,只觉得眼前顿时拥入这分艳色,叫人不敢多看。
他的目光一转,突然抬手,然后“咻”的一声,将香炉内正在燃烧着的香给灭了。
看到眼前少女这个样子,他立马断定了,那香炉内的香有问题。
谁都不知道,他不仅手有问题,便是鼻子也闻不出太多的东西,但是因为打小服食毒物,而且心境极其的清明,所以任何的药物都不能扰乱心怀。
而且,他打小修行的武功,便让他必须要有心境通明。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到了少女的额头上,他的医术也绝对不在陈之礼之下,因为从小身体受苦,所以这方面他就钻研的比别人多些。
那冰凉的手指一靠近长妤,长妤便觉得一股清凉直直的窜到心里去,她轻轻的嘤咛一声,眼底的迷茫之色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