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没想到顾氏这个时候还不忘帮她们母女树敌!
她已经忘记前世这只发箍姐姐是什么时候得的了,只记得后来她喜欢,姐姐便送了她,只可惜这只发箍她却没有机会戴。
因过了不久,那跟着段氏上京省亲一趟的德娘便戴了一只一样的出来,还对当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的她调笑,“五姐姐,你那只是母的,我这只是公的,你那只母的见了我这公的,就不敢再见天日了。”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德娘一早就看中了她们嫁入平宁侯府的大姐贞娘当作节礼送过来的这只发箍,但还没机会讨要,就被顾氏送到三房来。
德娘那性情自然不甘,便借着上京去看贞娘的机会又向其讨要。
贞娘手下那两间在京城都有名的首饰铺子,自然照做这一只发箍只是小事。
已经有人戴了,且还是一家姐妹,她自然没有再戴的道理,所以后来她那只发箍,确如德娘所说,再无得见天日的机会,静静的躺在梳妆盒里许多年……
“慧儿,怎么了?是喜欢这只发箍吧?”母亲询问的身音响起,将慧娘飘远的思绪瞬间拉回。
“我没事!”她赶紧摇头,然后指着淑娘递过来的那只发箍,“我才不喜欢这个,姐姐也别拿,因为不吉利。”
“胡说什么?”宁氏沉脸斥她。
“真的,娘,这紫英石又叫紫幽灵,是我以前从书上看过的。”她又振振有词的道。
“啊?”
被她忽悠的两人虽还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放弃选这发箍,因这许多的首饰中,亮眼的也不只这件。
很快姐姐就在母亲的建议下选好了几件,然后又来问她喜欢什么。
“这就好!”她随手拿了两件,然后笑道,“这金呀银呀的没意思,我准备明早去园里剪几朵鲜花戴。”
淑娘闻言,立刻转头向母亲笑她,“看看,妹妹也风雅起来了。”
宁氏也笑了。
慧娘装作羞涩的垂下头,掩去眸中那抹幽深光芒。
……
“姑娘,那片绿玫瑰六姑娘喜欢的很,每日都让椿儿过去看几遍,小丫头们碰掉一只花枝都会被骂,更不许别人动,要不,我们换别的花吧?”汀兰看着慧娘,小心建议道。
“为什么要换别的,又不是她的。”慧娘一脸任性,但愣了愣又道,“要不你去和椿儿说一声,就说我明日出门戴,剪两枝就好。”
“呃……”听了慧娘的话,汀兰更为难了。
真不知姑娘到底是精还是傻?
过目不忘,又会做精油,可怎么在人情世故上不通呢?
也不想想,这两日六姑娘因被拘着做针线而满心愤愤,打骂丫头,摔东西,和四太太吵闹,她出来进去的可都听的清楚。
现在姑娘竟然……还说什么出门戴,这不是故意触霉头吗?
她已经预见这件事的不愉快结局了……
“汀兰,你还想不想做花露?”汀兰这里正哀叹着,却冷不防让她哀叹的那人忽然开口道。
“啊?”汀兰睁大眼看向笑吟吟的慧娘。
“也许明早就有原料了。”慧娘却又笑。
“呃……”
慧娘却已经垂下头去分翘儿托家人买回来的那堆药材了。
事情如汀兰所料,并不愉快,因为园子里那片绿玫瑰,凡是盛开的,一晚之间不知被什么人剪了个干净。
不过慧娘也料准了,那些花就被扔在一边的池子里,虽然沾了些泥水,但是洗干净了,做花露的原料绝对没问题。
装扮好了的慧娘并不理会汀兰那频频看过来的目光,喊了翘儿,让她和她一起。
汀兰被晾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慧娘的身影。
一边的芝草凑上来,小声道,“姑娘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只带那呆货不带你呢?”
却没想到汀兰理也没理她,突然转身,提了个花篮就直奔园子里,剩下芝草站在原地恨恨地跺脚。
而此刻的慧娘却有更有趣的事做,那就是欣赏顾氏僵硬的脸色。
顾氏怎么也没想到,一晚上就事情有变——
肖老夫人下令,德娘的惩戒暂时解除,今日也跟她一起去李家。
有了这个小魔女,不只要添多少麻烦!
“二伯母,您不会是不愿带我吧?”偏偏德娘还倚着贴身丫头椿儿,向她笑靥如花。
“又怎么会?”顾氏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初。
“五姐姐今日打扮的真好看……”德娘又看向慧娘,美目在慧娘空空的鬓角掠过,微挑的眉眼间满是得意的笑。
“别说这么多了,上轿吧,不然就晚了。”只是不待德娘又说第二句,顾氏就整了脸色催促她。
德娘只好撅了嘴上轿。
慧娘明显的感觉到身侧的姐姐松了口气,禁不住暗笑。
姐姐是怕她又和德娘闹吧,只是顾氏又怎么可以允许这事发生呢?
平时德娘来缠搅她,顾氏自然乐见其成,但今日可不同往时。
恶人自被恶人磨,然后便于她行事,这是她昨日激将德娘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之后众人各自上轿,直奔隔了两条街的李家……
……
☆、十二 前尘
坐在稳稳行驶的轿子里,听着外面愈来愈盛的喧嚣热闹声,慧娘知道,李家快要到了。
冀川李氏,盘踞眉山半个镇,从前朝绵延至今,以文化立家,累世高官不断,权臣才子频出,故政治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天下,是北方最兴旺的世家名门之一。
肖家也是世代为官,门第高贵,但相比李家,却也只是卒卒小辈。
只可惜,十年后,新皇登基,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连根拔起,抄家灭族。
想到这里,慧娘禁不住一声叹息。
又何止李家,肖家不也一样,一夕之间,锦绣膏粱逐流水……
“噔——”
就在这时,轿子忽重重一颠。
正想着心事的慧娘一个不防,头猛地撞上轿框,痛的一声低叫。
“姑娘,没事吧?”随行的翘儿吓坏了,顾不得其他,一把掀开轿帘。
“没事!”在陡然亮起来的光线下,慧娘眯起眼。
翘儿见了,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待欲放下轿帘,不想那轿帘却被慧娘紧紧扒住。
“咳咳……”翘儿四顾一眼,然后又看向那瞪大眸子在李家门口众多人马中逡巡的慧娘,佯咳提醒。
慧娘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放下轿帘。
一切再次淹没在幽暗中,但慧娘捂着慌乱狂跳的胸口,再也无法平静。
男子颀长手臂一挥,在那玄色衣袂随风飘动中,献血迸溅,然后那些在她生命中鲜活存在的人瞬间都成刀下之鬼。
满脸泪水中,她看不清高踞监斩台上冷肃清贵的男子,但却清楚的记下了那动作。
这是她在香粉楼做杂役时很多夜晚都做的噩梦,正是她当初偷偷去午门准备给家人收尸所见的情景。
突然间,她生出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之感,恐惧中赶忙狠狠地掐自己一把,直到有清晰的痛感传来,她才喜极几乎欲泣的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她还在十年前。
的确,刚刚她看见的进了李家大门的那人不也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而非那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吗?
只是他又怎会在这里?华家和李家不是两相对立、且在以后的夺嫡斗争中争得你死我活吗?
难道这时候还处于中宫对李家的争取期?李家还未打出拥护某一派的鲜明旗号?而一向与李家交好的肖家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呀?
在肖家的大姑娘,也就是她大伯父的嫡长女贞娘嫁入宁平侯吴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其改变不了、注定要倾颓的命运。
慧娘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死局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吗……
“姑娘,下轿了。”轿外响起翘儿的声音。
慧娘这才意识到轿子已经停了,众人已经在李家内院的垂花门处了。
她也只好暂时收起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任翘儿扶着下轿。
不然能怎么样?让她去和肖家人说,他们拥护的皇子做不了皇帝,他们会败,全家都会死,到时给喝的就不会只是香灰水了。
时间还很长,先顾眼前吧!
众人这会儿也都已下了轿,而顾氏正和迎过来的一个身着大红色绣黄色芙蓉花半臂褙子配宝蓝色曳地裙的妇人说话。
“姐儿们,别愣着了,过来见见你们李伯母。”顾氏转头招呼众姐妹。
众姐妹上前行礼。
那娴娘和德娘李太太是认识的,所以寒暄两句后就笑吟吟的看向淑娘和慧娘,“你们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花枝般的姑娘?”
顾氏自然照实介绍了两姐妹。
那李太太听了,立刻拉着两姐妹一番夸赞,还每人给了一个荷包。
但慧娘却敏锐的感觉到听了顾氏的话后,李太太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看向姐姐的目光也明显失了兴味。
慧娘心头禁不住升起丝丝沮丧。
刚才应该是想做媒,但知道了姐姐的身份又熄了这份心思吧。
也是啊,死了父亲,有无兄弟,还是处境如此尴尬的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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