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身后应该有一截一头削尖了的木棍,估计是行山的人丢下了……
“姑娘,姑娘……”
但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切而嘈杂的呼喊声传来,那狼被惊动了,发出一声低嗥,然后身子一弓,前腿跃起,快速的向慧娘这边扑来。
慧娘禁不住一阵暗叫苦,难道真的要葬身狼腹……
“砰——”
“嗷——”
随着猝然的一声,那狼忽然就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
慧娘见了禁不住心一送,目光掠过地上那块击中那狼的石头,落在那山石边的人影上——
精致五官,粉雕玉琢,正是那绿眼睛男孩!
从狗洞那一日,她已经好多日子不见他了,却没想到在这里相见。
只是……连翠姑姑她们都一时半会都没找过来,他怎么竟然就过来救她了?难道……一直跟着她?
不过这会儿并不是弄个究竟的时候,因那狼又嗥一声,然后快速的向那袭击它的男孩扑去。
男孩见了,赶紧拾捡手边的石头掷向狼,但可能是惊慌的原因,竟然总是打不中,很快那狼就到了他近前。
看着那在慌乱躲避着中跌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的男孩,慧娘急了,快速捡起伸手那木棍,奔了过去,对着那狼就挥了过去。
那狼彻底被两人腹背袭击惹恼了,掉转头就撕咬慧娘。
慧娘情知避不开,心里禁不住恐惧惊慌至极,但为了保命,却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
在那狼以乌云压顶之势笼罩过来的一刻,她快速的抓起手中那木棍,用削尖的那端,对着狼那只受了伤的眼就狠狠刺了进去。
“嗷——”
那狼发出一声惨叫,但却威势不减,张开血盆大口,就向慧娘咬过来。
慧娘并不闪避,趁机将一只手换成两只手,将所有的力气,以及对生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根木棍上,深深的、狠狠地往里刺着。
一边的男孩见了,想过来帮忙,但动了几次都没能起来,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腥的狼血,以及臭的狼口水,和着慧娘脸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源源不断滴落在地上。
男孩的目光便落在那一小摊一小摊的水渍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抠入身下的土地里,泪也无声而汹涌的落下。
第一次知道自己无能,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无能,因自己有了在乎和想要保护的人……
那狼终于倒下的那一刻,也是慧娘脱力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昏厥的前一刻,杨翠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姑娘……”
……
“娘,我没事了,不想再躺着了……”慧娘乞求的看向床边的宁氏。
从那斗狼事件她昏厥之后,已经整整躺了六天,开始那两天还行,又累又吓,精力需要恢复,但后来这几天就觉得就如同针毡了。
宁氏不说话,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愈发严厉。
“我还是躺着吧,其实躺着也不错,呵……”慧娘赶紧妥协赔笑。
经过一段时间静养和调养,母亲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好转,但被她这一闹这几天又有些复发,亏来时姐姐还说让她好好照顾母亲,想起这些她禁不住满心惭愧与愧疚。
“想起来就起来吧。”但母亲却又忽然这样道,正当慧娘听完这赦令大大欣喜之时,母亲又开了口,“也收拾一下,后天我们回去。”
“回去?”慧娘一愣。
“还有二十来天就是你姐姐大婚之日,你还不想回去?”母亲横她一眼。
呃……
也的确该回去了。
再说,这些日子也没什么生意,因白河书院许多学生都去了上京参加秋闱去了。
之后一众人就开始收拾东西,第二日东西就全部收拾妥当,只等家里过来接的人了。
到了第二日傍晚,慧娘正一边看那香料典籍,一边吃果子,翘儿就匆匆进来,将一般匕首交给她,“姑娘,您看——”
“这是?”她一愣。
“这是我从那狗洞处捡的,上面还有字呢,不过我不识。”
慧娘再一愣,然后去看那上面的字……
……
☆、五十四 划算
慧娘去看那匕首上的字,但见上面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的几个字:肖慧,别,等!
她又将那匕首翻过来,但却再不见一字。
她不由蹙蹙眉。
这当然明白是那绿眼睛男孩送她的,不是他谁会将这东西放在狗洞里。
只是这到底什么意思?
让自己别等他?自己又什么时候说等他了?难道是说每日早晨去山林间散步?
那日斗狼后醒过来,她自然问起了男孩。
袁婆子的回答是一个年老些的仆人将他带走了,想来这人应该是男孩所说的邱爷爷吧……
“姑娘,晚饭端来了。”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汀兰的声音。
慧娘不敢再看,赶紧让翘儿将那匕首收起来。
吃过晚饭后,慧娘又让汀兰将自己制的那些香水香露香液香糖的东西妥善的收好,还有没完工的那香脂也装起来,这才放心的去睡了。
第二日早上,肖家的大总管肖战跟了周大友一起来接了慧娘母女,近中午的时候一众人回到了肖府。
回来的第一件事自己先去见过肖老夫人,对于宁氏这个媳妇,肖老夫人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但对于慧娘这个孙女却是热情多了,问了吃又问睡,最后还问那山庄上有哪些好玩的。
“祖母,慧娘在山上闲来无事,所以就照着舅舅给的那方子自己弄了一瓶迷迭香精油,您试试效果如何?”等老人问得差不多的时候,慧娘则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小琉璃瓶。
“在山上还想着祖母,你这孩子还真是有孝心。”肖老夫人那双苍老的眼眸亮亮的,伸手示意邬嬷嬷将那琉璃小瓶子接过来。
慧娘假装羞涩的笑着,一双眼眸的余光却瞥向坐在肖老夫人一边的那个身着宝蓝色纻丝直裰的中年男子。
肖老夫人那双眼眸充其量也不过时亮了些,但这人脸上那双眸子却是闪烁着贼光,让慧娘想起那日山涧中的那只土狼。
正是她的四叔肖志水!
“什么好东西,我也看看!”那只“土狼”竭力压下了眼眸中的兴奋之色,起身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凑到肖老夫人身前去看那瓶精油。
屋子里的氛围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德娘垂着头,玩着手中的九连环;最爱和丈夫眉来眼去的段氏第一次没将目光投在丈夫身上,转头去和贴身丫鬟钏儿说话;顾氏目不转睛的看着肖老夫人和肖志水,勾起的唇角中满含讽刺;宁氏微拧着眉,淑娘则看向慧娘……
“四叔想要吗?可我这里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将方子给四叔,四叔去自己弄吧。”慧娘似乎对一切毫无所觉,很是热情的对肖志水道。
“真的?”肖志水脸上闪过一抹狂喜,但很快又敛去,“那又怎么行?你舅舅那里……”
“四叔放心,舅舅并不喜欢弄这个,只是家中的几个表姐妹没事时耍着玩。”慧娘又道。
“那好吧!”肖志水听了立刻点头,然后又夸赞慧娘什么心灵手巧蕙质兰心之类的。
慧娘又是满脸的羞涩,但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却是冷冷的勾起唇角。
从早上看见大总管肖战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后来进了福禄堂看见四叔肖志水竟然也在,她就明白了大致。
她的这个四叔天生之所以总是财源滚滚以致后来富甲天下,就是从来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而且想法十分超前——
大到学人家去买盐碱地,后来果然就赶上官府集中灌溉改良,得了无数好田;小到花重资派人去向南方某个用卤水点出了好吃豆腐的农夫取经,然后开饭庄赚大钱;再到看人家走西北的生意盈利丰厚,立刻跟风而去,闯开一条商路……
而如今,听说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精妙良方,又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她毫不保留的提供方子,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她在府上弄这些花露,应该一早就被人看在眼里,这般技术含量不高的东西,就是她不说,这些人也必定会有办法知道。
芝草这颗毒瘤到如今她还没空想适当法子除去。
再说……其实这蒸馏工艺在上京也许已不是秘密。
前几日静娘写信过来,说那铜蒸馏器已经制好了,会随着李氏给姐姐的妆奁一起送到。
另外呢,就是说还想要两瓶那玫瑰露,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后面,说上京有些香铺里也有得卖,很昂贵呢。
既如此吗,那就便宜了她这个四叔吧,反正这东西也不是高产量的东西,就像那玫瑰露,要不是她想到用干玫瑰花苞,要真用鲜花,光原料也将她叫穷。
她读了那香料典籍,又尝试了多次制香,一番锤炼下来,对于那调香术上的一些好方子已经驾轻就熟,自然也不会在乎这小小的花露。
之后她又主动对肖志水说起一些分离方法,乐得肖志水又将她一番好夸。
肖志水高兴了,肖老夫人自然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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